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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的囚徒


  
糜烂的味道,充斥着肺腑,每呼一口都充满了恶臭。秦殇却有种亲切感,让他想起和战友们在刚果丛林深处训练的日子。
黑暗深处偶尔传来的哀嚎,间或锁镣的叮当作响,就像是要唤醒黑暗中的冤魂恶鬼,让人恐惧莫名。
秦殇没有恐惧,十岁那年从地震的废墟中爬出来后,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恐惧二字。
有人问秦殇为什么改这么个名字,说是‘殇’字寓意一切不好,秦殇只是笑笑。
如果一个字能让那场地震废墟下的亡魂复生,秦殇愿意用三个、五个乃至更多不好的字,来代替他的名字。
这一个“殇”字,是秦殇对亲人永恒的祭奠!同时也让秦殇时刻警醒,现实并没有理想中的那样美好。
五月十三,双子座流星雨爆发。
恰好那年的五月十三,救援部队将秦殇从废墟中刨了出来,从此秦殇便把这一天当成自己的生日。
也是这一天,中东地区的沙漠腹地,秦殇和国外超能力者短兵相接,一番打斗后从敌人的包围中脱战。
然而在撤退途中,枪林弹雨中都能三进三出的秦殇,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被一颗流星选中。
那一刻秦殇感叹!生也十三,亡也十三。
那颗带着金色的尾芒流星,如子弹一般射进自己的额头时。秦殇觉得整个世界似乎一瞬间崩溃,随之又如那沙漠中的夜空,璀璨无垠!
“这特么是什么样的概率?”
这是秦殇最后的疑问和感慨,他连问候这狗日的命运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轰得魂飞魄散,今生也正如那流星一样,一闪而没,孤独而又有些无奈……
黑暗中,秦殇将四周的所有角落摸了个遍,生锈的锁链,圆木门栏,潮湿腐臭的地面。
非洲的小黑屋?关塔那摩……不是,都不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愤懑中,秦殇奋力一拳轰在木头门栏上,指骨间传来剧烈的疼痛,痛到心尖,痛得他浑身颤抖。
“这还是我吗?”
以自己的能力,别说是木头,就是精钢,秦殇也相信自己能一击而穿,但此时身体的反应,让他难以相信。
剧痛让秦殇冷静下来,强忍着指尖的剧痛,从头到脚的又将全身摸了一遍。
这一摸,秦殇彻底傻眼,寸头变成了蓬乱的长发,原本虬结的肌肉变成软弱无力的细肉。
身上满是严刑拷打后的伤痕,额头上结疤疼痛的地方,正是流星击中的地方,不过没有洞,更像是烙铁烫伤上所致。
最主要的是,修习多年的内家真气荡然无存,行转功法时,经脉更是郁结不通犹如蚁噬……
我是谁?
我在哪?
回声当中,脑海里炸裂般的疼痛突然袭来,秦殇砰然倒地。
紧接着一段段从没有过的,如玻璃碎片般的记忆,潮水般奔来,退去,奔来,退去……直至和原本的记忆纠缠在一起。
这一刻,秦殇终于明白,他穿越了。
不是他和流星许过愿,是流星和他有个约,要带着他的灵魂,穿越无尽虚空……
……
“王头,死了吗?”
“你他娘的才死了。”王驼子一头暴栗敲过去,随即叹了口气,“幸亏还有气,他要没气了,咱的脑袋都得搬家。”
“就剩半口气了,这可如何是好?”吴二磋磨着头皮,哭丧着道。
“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知道急了?”王驼子望着眼前的吴二和几个手下,唾沫星子一阵乱飞,“老子三番五次跟你们说,咱们做的是人头买卖,凡事要留点余地,免得夜路走多了碰上鬼,你们可到好,十八班功夫全往人身上使。”
“吴二,我告诉你,这档子事是你撺掇的,现在府尹大人要提审,老子现在就问你们要活人。”王驼子从怀中掏出一锭精金,在手中紧了一紧,咬牙扔给了吴二,“这玩意儿咱可吃不下,你赶紧把东西退给人家,我不想搅上这趟浑水。”
“王头,这这……这能退吗?”吴二欲哭无泪。
“必须退!”王驼子一声暴喝。
“王头……来。”
吴拉了拉王驼子的衣袖,王驼子很不乐意的甩了甩袖子,但还是随他往边上走了几步。
吴二低声道:“王头,宋家可不好惹……”
“你威胁老子!”王驼子瞪着吴二。
“您别急呀!”吴二紧紧抓住王驼子衣袖,“哪人说了,若事成,再孝敬王头两枚元石。”
“啊!两枚!”
吴二赶紧示意王驼子低声,道:“可不是。再说这没卵蛋的小子,兄弟们的手段早就让他服服帖帖,何况只剩一口气。”
“可是府尹大人……”
“王头放心,咱不但给你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傻子,一个傻子您想……”
吴二的声音越说越低,王驼子却是听得明白,眉头也渐渐舒展。
王驼子在这临川府狱混了一辈子,虽然还是一个狱头,但他这狱头干得顺风顺水,本想安稳过了今年,便全身而退告老回家,却不想临了碰上这糟心的事。
府尹大人为什么要会会这秦公子,王驼子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他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想快乐的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必须保证眼前这小子还活着。
五十两精金,买一百条人命都够,却买不了府尹大人要的人。
手下人的手段,哪怕是修炼之人也是不死都脱层皮,这细皮嫩肉的秦少爷那能撑下。
于是乎,巴不得多长两条腿的王驼子赶到监牢,见人还有口气在,心中放下一块石头,随之又是是忐忑不安。
这人倒是还活的,但这秦少爷却是出了名的浪荡子,若是在府尹大人面前乱咬一通,那可如何是好?
这时有吴二的一番话,再有那两枚元石,王驼子顿有所悟,一头是桶,一头是钵,只要拿捏得好,这秦家少爷无疑就是自己的财路。
“嗯……等府尹大人审完,可得好生的合计一下。”火把闪烁着昏黄的光影,打定主意后的王驼子笑得很开心。
望了一眼地上仅剩口气少年,王驼子摆了摆头,随即官腔十足的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弄敞亮地儿去啊!”
“对了,吴二,那五十两精金,就给弟兄们分了,快过年了,权当今年的利头。”
一众狱卒欢呼,吴二心头却在暗骂:“老狗,且看你还能嚣张几日……”
一行人各怀心思,打着火把走出地牢,黑暗在众人身后又不断把地牢填满,而秦殇此时的脑海中,正如这黑暗一般混沌一团,他那里知道,自己穿越来的头一遭,却是被人当成买卖权衡的货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在白光的刺激下跳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费力的睁开,秦殇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缓慢的翻起身来。
入眼的是约一尺见方的窗棂,虽有些小,但起码能见光透气。
窗下一只大桶正冒着腾腾热气,桶旁的木凳上摆放着整齐的衣物,木门上依旧是把生锈的大铁锁,显然这里依旧是监牢。
“怎么换牢房了?”秦殇左看右看一下,的确不是先前被关押的那间牢房,这间牢房更清洁一些,至少那股腐臭的味道要淡一些。
顺着鼻尖传来的酒肉香气,秦殇侧脸望去,是一只红漆小几,小几上摆着酒肉吃食,谈不上丰盛,但也是一酒一肉一汤一碟,色香味俱全。
“断头饭?”
秦殇心中揣测,但肚中雷鸣响起,饥饿感瞬间传来,他从来没觉得这么饿过,即便要死都要做个饱死鬼。
那还管得了那么多,狼吞虎咽一顿胡吃后,秦殇一瘸一拐的来到大桶旁,低头看去,水雾中一张年轻的脸映在眼前。
“这就是现在的我么?”
不自觉的摸了摸这张陌生的脸庞,或许是在阴暗的牢房呆久了的原因,脸色异常的苍白,倒是眉正鼻悬,放在前世到也算得帅哥一枚,就是双眼有些虚浮,少了些年轻人应有英气。
前世军人出身,秦殇最讨厌的就是小白脸的相貌,脸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面相总让人觉得轻浮。
不过能活着就不错,秦殇那有心思顾忌什么白脸红脸,胡乱扯下身上带有血痂的衣物,爬进水桶中泡了起来。
温热的水中一泡,昏胀的感觉立刻消失,一段段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
秦殇,字不器,临川秦家的大少爷。同样的名字,不同的人生。
出生之时,正逢西蛮人对秦国王族秦氏进行清洗,但凡姓秦,就逃不过被清洗的命运,于是举家逃离秦国。
逃亡途中,秦不器出生,其父哀故国之殇,故而给他取名’秦殇’,意在不忘家仇国恨,也期望再造祖上荣光。秦不器父母为护得家族周全,至今生死不明,二叔秦元启历经周折,终于将秦不器带到了大梁。
靠着家族传承的炼药术,秦元启在这临川府创立了济凡堂,十多年打拼,算是在立住了脚。
一来是兄长留下的唯一骨血,二来虽是秦氏远房,但好歹也算王室血脉,再加上大清洗后秦氏一门人丁更是稀少,作为秦氏的希望,秦元启自是悉心培养。
话说落难之人必有福根,这秦不器也算争气,自幼聪慧异于常人,十岁便通经典,未来是指日可望。
秦元启也是各方奔走打点,和临川书院的山长挂上关系,只要这秦不器通过元根测试,便收为书院的记名弟子。
这可了不得,临川书院代表的是儒门正统,能成为记名弟子,武道大成封侯拜相暂且不说,单这记名弟子的名头,在诸侯王庭做个官,那是没问题的。
秦不器争气,秦家上下自是欢欣,秦不器也是信心满满,奈何天意弄人,十二岁那年的元根测试,他的资质被测定为凡胎资质。
凡胎,意味着此生与修炼无缘。
凡胎,意味着这一生,秦不器只能做一个不入流的凡俗之人。
凡胎,意味着哪怕最低级元气修炼,秦不器都做不到。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别说记名弟子,哪怕是端茶送水打杂的伙计,那临川书院也是不会收的。
少年心性,如何能承受这样的打击,秦不器从此一蹶不振。
一来二往之下,博得个“秦不器,不成器”的名声,这秦不器倒也洒脱,并不在乎什么名声好坏,什么凡胎圣体,该睡就睡,该醉就醉。
这不,半月前秦不器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相会于临川最大的勾栏凝香阁,借着酒意,便在那芝兰院墙上留了首小诗。
书生意气,写首小诗没什么,但作为大名鼎鼎的济凡堂少东家,又是逃亡到大梁的秦人,那就不是一般的小诗了。
一番周转下,秦不器便被人以反诗为由,构陷进这监牢里。
秦不器虽然不成器,却是很有骨气,硬是挺过了狱中大刑,任那狱卒们百般手段,就是不认罪,狱卒们无奈之下便将他扔进监牢深处,任其自生自灭,意思很明白,弄不死你饿死你。
秦不器内心挺过了,但孱弱的身子如何熬得过折磨,最终生生的饿死在这牢中,也就有了秦殇的穿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有骨气没脑子有屁用。”秦殇心中暗道,并不可怜自己这个前身,萤火也放米粒之光,这个前身的骨气充其量就是傻气。
放在秦殇身上,但凡有一丝机会,他都会奋力求生,而非堕落放弃……
换上桶旁的衣物,秦殇在牢房中的矮榻上盘膝而坐,既然造化选择了他成为这身体的主人,他就绝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等死的囚徒。
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把身上的伤先养好,身体才是翻身的本钱。低头望着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深然翻白。
“真特么的够狠。”秦殇低骂了一声。
换着别人,别说是这牢中,这一身伤就会让人感到绝望,不过那是别人,秦殇有他的依仗。
强忍着疼痛,秦殇盘膝而坐,双手抱于丹田,眼观鼻,鼻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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