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雷家夜宴 十一》
白酿春瞧不见雷政悦雷碧的身影，便问江归燕。
“雷大小姐与雷二小姐人呢？”
江归燕摇了摇头，“不知道。”
白酿春不给好脸色给江归燕看。
“你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们两个今早混进了丫鬟下人逃跑的人众里面，并且……”
“并且怎么了？”
江归燕张无颜同时问道。
“并且，已经死了！”
众人一脸惊恐地盯着杨春柳。
杨春柳又道：“白捕头，我说的对吗？”
白酿春春意味深长的看向杨春柳，他往后摆了摆手。
他的官差手下们立刻抬进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走进了灵堂。
江归燕自见了雷鼎的尸体以后，自认胆子变大不少，他也不再害怕死人尸体，他大胆上前掀开两张白布。
可白布下的景象却将他吓得两腿发软，雷政悦血肉模糊，尸身残缺不齐，已认不出她本来面貌，半个眼珠子还挂在她嘴边，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而死。
雷碧全身上下黑溜溜的像是个煤球，她左手大拇指食指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断掉的手筋还胡乱缠绕在她的手掌间。
江归燕瞧到这幅恶心的场景就要吐了，但他昨天已经吐了一次，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白酿春上前讲道：“今早在洛城街道，我回来的时候，瞧见路上横倒了一辆马车，经目击的民众说，当时出现了一个身披狼皮的人袭击了马车，咬死的正是雷政悦，雷碧尸体则在两里外一个矿场被发现，具有勘察她为了躲避追杀，把自己硬憋死在矿堆里……”
白酿春接着道：并且那匹马车的马腿被人斩了，这一次凶杀，一定是人为！”
江归燕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看来雷政悦的话多半是假的了，而雷家的仇人也绝不会少。”
张无颜蹲到了两具尸体旁，辨认其伤口，一阵观摩后竟也摇头叹气起来，“这样的伤口，十几年来，我所见兵器虽多，却已瞧不出，看来这凶手成名已久。”
江归燕突然想到了什么，“马车？她们两个怎么会马车的？我记得当晚夜宴的时候，所有马车就已经全部给撤走了呀！”
雷家姐妹互相观望，而雷英则站上前来道：“她们坐的那匹马车本来是我的。”
“你为什么会有马车？难道你也想要离开。”
雷英点头，“不错，在夜宴当晚，所有的马车的确是被撤走了，但是我又重新备置了一辆，我本来想第二日就离开，哪曾想出了这一档的事。”
白酿春缓缓站到了雷英身前。
“雷五小姐，那马车体格肥硕，并且车上还有许多干粮草食，你这是要出远门吗？那么着急的。”
雷英转过头看向面怪声轻的白酿春，“白捕头，我去哪儿，好像不用向你汇报吧？”
眼看气氛焦灼，江归燕赶忙上前来打个圆场。
“白捕头，我在这儿，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我还是有新发现的。”
“你说。”
白酿春冷冷道。但眼睛却是始终盯着雷英片刻都不肯离开。
江归燕继续道：”雷鼎死前，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疯傻的丫鬟小环，另一个则是管家，就在昨夜我们在院子平坝上水井中，发现了管家，他虽然没有疯，但已经哑了说不了话，我们都从他的口型之中听出，他说的是一个字“狼”但我始终打死也不肯相信，会有狼人或者狼兽的说法，就像是你提到过披着了狼皮的人。而且杀死雷盈玉的是一把飞镖，我们也都见到是一个黑衣人突然破门而出，张无颜还和她交过手。”
白亮春仔细听完，立刻将身子转向了张无颜。
张无颜也站起身来，“不错，我是和哪个黑衣人交过手，我觉得他的手脚力道轻的不能再轻，所以他的年纪也不会很大，但他的动作十分灵敏，轻功过人，只求开脱。无心恋战，我追不上他，让他逃了，最后他朝我扔来一只飞镖。”
白粮春接过飞镖，娓娓道来：“这种飞镖全城量产，人人都在用，很难找到他的使用者。显然凶手不止一个人，仿造雷立手法的是一个，扔飞镖的，又是一个。而且这个雷立也不会是凶手，其一路途遥远，他很难做到从伊阳县赶来这里，而且做到身形不露，其二，这铁狼手是他曾经的名号，曾经。如今他只是个中年碌碌无为的庄稼人，来之前我几次试过他的功夫，后来发觉他正如江湖上所说，在三十年前就被雷立夺了家财，废弃全身武功。”
话完，白酿春又来到三具尸体旁，他仔细的查看着雷鼎以及雷盈玉管家的尸体。
白酿春问道：“雷鼎生前，可有服用过什么？”
“茶，我记得他们都已经过一盏茶。”
雷霜用咳声微弱的讲道。
白酿春追问道：“那茶，是谁泡的？”
“茶是，六姐姐雷盈玉泡的。”
白酿春瞧了瞧雷盈玉的尸体，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归燕小心的上前问道：“白捕头，你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白酿春点了点头，“我怀疑他们身前都被灌了哑药，但是现在知道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对了，带我去看看那个疯掉的丫头。”
正当众人要走时，江归燕又突然拦住了他。
“白捕头，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发现。”
江归燕将藏于井壁之中的金钥匙，递给了白酿春，并告诉了他得来经过，“本来我是想将它掩藏到自己身上，不过幸好你回来了，我还是把它交给你，说不定，这对此次的案件会有所帮助。”
白酿春忐忑的接过金钥匙，所有人的目光都极其留意。
众人都已迈出灵堂门槛，江归燕又细心地扶了扶虚弱的雷霜，雷立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出来时，房瓦上的鸽子都不停地朝它振翅飞来，他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不停的用手拍打着驱赶着它们，口里还一直害怕的说着，“快，快让它别啄我了！”
众人来到雷霜的屋子外，发现丫鬟蜷缩的角落里，用一张烂席遮挡住身子，白酿春才不管她是害怕还是其他的，直接一把扇开的烂席，捏过她的脸，仔细观摩一阵，道：“她不像是喝了哑药，她连张嘴都费劲，肯定是被人点了哑穴。”
说着他用大拇指往她颈处一戳，丫鬟就能开口说话了，但她仍然同她人一样疯言疯语，见到她这样，作为主人的雷霜难过的落下了泪。
白酿春起身道：“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暗杀那么简单的，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凶手似乎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而我们，却连凶手最终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这个地方不能再久呆下去了。”
江归燕忽然上前道：“那在走之前，你还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白酿春缓缓转过头，“你想说的是凶杀现场？”
江归燕自信且肯定的对他点头，“不错，我们要走，这条狗也要带走。它有极大的用处，”
江归燕与白酿春十分深意的眼神交流了一下，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也要和你们去！”
杨春柳愤忿的站上前来道。
“你？你是无干人等，就不需要瞎掺和进来，小心我抓你回去立案！”
杨春柳摇头道：“我现在已经私自进入了雷家与江归燕张无燕一同列为嫌犯。我也有需要为自己证明清白，而且我会有利于你们破案。”
众人相视无话，但白酿春，看得出，杨春柳很不一般。
洛城，长街，路途上的行人全都目光被江归燕一些人吸引。
雷家姐妹几个穿着在孝服，用平板车共同推着雷碧，雷政悦，雷鼎，雷盈玉与管家的尸体，累了就换江归燕杨春柳。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雷家姐妹们，使她们抬不起头，好像她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白酿春已带众人来到凶杀现场，这是一条急弯的稀泥石板路，石板路上满是冻疮与血迹，而左右两边的商贩照常做的生意，似乎都没有对今早发生的事有所介怀。
江归燕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家猪肉饭摊上，他远远的瞧见了老板挥舞着两把剔刀，刀影窜动，如光似幻，晃的江归燕两只眼睛睁都睁不开，脑袋也发昏。
江归燕牵着大黄狗，踱步上前，江归燕瞧这猪肉老板和其他猪肉老板大有不同，他既不是肥头大耳，也不像他们那样说话要用吼，话鄙语糙，他很温和，也很普通，让人感到亲切，也很轻松，但他很清瘦，好像他卖猪肉，自己从来不吃猪肉。
“老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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