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师的帮助
大哥拒绝给我买连环画后，我总是闷闷不乐的上学放学，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在没有月亮的夜间走路，想着一些心事。同村的伙伴们约我上山去玩，被我拒绝几次之后，他们就再也不约我，慢慢疏远我。也罢，我也落得清闲。
我留意到一个事情，那就是班里第二排靠墙的一个小女生在课间休息时间总是低头看着什么，仔细观察几天后我才知道她低着头看书，看我梦寐以求的连环画。
我这才认真留意起那个小女生来，个子不高，不过比我高，眼睛不大，不过比我大，头发不长，不过比我长，衣服显旧，不过比我的破衣服要好。扎着短短的马尾辫子，双脚悬在高高的凳子中央。别的同学都出去玩或者去上厕所了，唯独她安静得低头看连环画，看得非常认真，却又时不时抬头看看周围，给人的感觉她在偷偷摸摸的做自己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看到。
我心潮澎湃，克制着很想跑过去夺连环画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很自然的走到小女生的旁边。“你在看什么书，可以让我跟你一起看看吗？”
小女生吓得站起来，迅速把书藏进桌空里。“我没有看书，我只是坐着玩的。”小女生支支吾吾的对我说道。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让她很不舒服。
“我就看一眼，求求你给我看一眼，我不会告诉给老师的，我跟你一样非常喜欢看连环画，只是我没有，我们两个一起看，你就让我跟你一起看吧。”我用乞求但真诚的眼光看着她说道。
“你真的不会告给老师吗？”小女生的戒备心松懈下来，带着怀疑问道。
“我保证一定不会告给老师，如果被老师发现，我会告诉老师，错的是我不是你。”感觉机会来了，我对她说道。
“那好吧。不过千万不要让老师发现，不然以后就不得看了。”小女生说着把连环画从她的桌空里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同意我跟她一起看。上课铃一响，她把连环画收起来，我回到自己的课桌上。
从此以后，每个课间十分钟休息时间，我不再出去校园玩闹，不再跟同村的伙伴们疯闹，而是急不可待的跑到小女生那里与她看各种各样的连环画，《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聊斋志异》等很多连环画都是我们一起看完的。
她每天就拿一本连环画，上午两个课间休息时间看一半，下午看一半，第二天重新换一本。
小女生的爸爸是乡干部，因为他爱看连环画，家里买了很多的连环画，也喜欢给让自己的女儿带着到学校里看。
我和小女生慢慢就变得默契起来，我们先看画，然后讨论画上人物的动作，最后一起读下面的文字内容。后来，我读文字内容，她解释画中的人物形态。
“最近，有些同学课间不活跃，偷着看课外书。学校原则上是不允许学生带着课外书到学校看的，这样会影响学习。不过我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们可以在课间看课外书，但我是有要求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决不允许把学习成绩掉下来。一旦学习成绩掉下来，我不仅不让你们看，还要没收你们的书。”班主任任老师召开班会，强调班上的纪律。
班里很多小伙伴们傻傻的听着，不知道班主任讲的是谁，只有我和小女生心知肚明，我回过头，与她目光交际，相视一笑。
班主任还真是神通广大，我和小女生小心翼翼的看课外书，居然不知道已经被她发现。
“四年级上学期很快结束，为了能让同学们更好的复习，相互帮助相互促进，我调整几个座位，希望大家认真复习，争取期末考试取得好成绩。郑洁，你过来坐这里，周浩，你去坐郑洁原来坐的位子。”班主任任老师安排着。
郑洁满脸通红，赶紧收拾书包跑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我马上在桌子底下把手伸过去，我们两个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然后感激的看着班主任任老师。
郑洁，就是跟我在每天的课间休息时间一起看连环画的那个小女生。
班主任太牛了，居然明里暗里提供给我看课外书的机会，这样的知遇之恩我化成灰都不会忘记。
下午放学，班主任任老师把我留在教室。
“你还记得跟我说过的承诺吗？”班主任问我道。
“任老师，我记得的。”我回答老师。
“是什么？”任老师盯着我问道。
“我跟任老师承诺过，我要读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读书，长大了也要一直读书，我想去远方看看。”我把以前跟任老师说过的话重新说出来。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那现在还算话吗？”任老师边批改作业边问我。
“算话，当然算话，我会一直读书。”我回答任老师。
“这个学期期末考试，你觉得能考到第几名？”任老师头也不抬的继续问我。
“这个不好说，会有考差的时候。”我留有余地的回答老师的问题。
“直接告诉我能考第几名？”老师抬头盯着我问道。
“第一。”我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很好。”我的回答让班主任任老师很满意。
“对了，我这里有几本连环画，你拿回家，在假期间里看，我说的的假期间看。现在就不要看了，提醒郑洁，你们不要再看课外书，离考试只有十天，你们两个要认真复习，考下来的成绩不错的话，下学期允许你们继续看，做得到吗？”任老师看着我说道。
“老师，我做得到。”我说道。
任老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塞得鼓鼓的书包递给我，我赶紧接过来，差点接不住，还挺重的。
“明天把书包拿回来还我，书就留在家里给你看吧。”任老师说道。
“好的，谢谢您任老师。”我赶紧表示感谢。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任老师说完在我先走出教室。
我抱着一书包的连环画，怀揣着就要跳出来的心屁颠屁颠的离开学校。
“得成，任老师没有骂你吧？”郑洁迎面走过来问我。她居然担心我被班主任老师骂，一直等着我没有回家。
“老师没有骂我，她叫我帮她批改作业，你看，一书包的作业。”我把书包晃了一下说道。我不是真心向她隐瞒任老师给我连环画这一事情，而是想在下学期给她一个惊喜。
“哦，那就好。能做你的同桌我很开心”郑洁开心的说道。
“我也是很开心。我们班男女搭配坐一桌的只是我们两个呢。对了，刚才老师说，从明天起不准我们两个再看连环画，她要求我们两个要认真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只要我们的成绩好，她说下学期继续让我们看连环画。”我对郑洁说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我爸爸叫我明天不要带课外书上学了，叫我抓紧时间复习准备考试。如果考不好的话，下学期他不会让我看课外书了。”郑洁郑重的说道。
“你爸爸和任老师想到一块了。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要听你爸爸和任老师的话，从明天开始不要看连环画了。”我说完看着郑洁的反应。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郑洁点点头说道。
“虽然不能一起看课外书，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复习，我的学习没有你好，你要帮我。”郑洁红着脸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求之不得。”我爽快的答应着。因为我们心里明白，只有我们两个的学习让任老师满意，下个学期才能坐在一张课桌上继续看连环画。
跟郑洁分手后，我小跑着进入村里的田间小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打开任老师的书包，一本一本迅速的贪婪的翻看着连环画，新的旧的半新不旧的全部加起来足足有五十本，另外还有十本故事书，没有图画，全部是文字，其中就有高尔基的《母亲》。
等夜幕完全拉下来，我才动身回家。我经常走夜路，对家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不会来找我，但会给我留着几个烧熟了的土豆，一块苦荞饼，一碗青菜汤或者白菜汤，有时也有两小块烤肉。“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虫子的鸣叫声疯狂的跟着我，带着节奏感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声音还特别的响亮，怕我听不见似的。
还真是奇怪，无论春夏秋冬，都有这些虫子的鸣叫声伴随着这深沉的夜色。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我和郑洁除了上厕所是一个人外，其余在学校的时间都形影不离的在一起，拿着课本，还有郑洁带来的一些课外辅导书，认真的复习，遇到不懂的互相讨论和积极的问老师。
考试顺利结束，寒假即将来临。班主任任老师带着我们打扫完教室，安排完下学期开学的时间和假期的安全事项，然后正式宣布放寒假。
快乐的寒假终于到来，任老师看着我和郑洁自信的跑出校门，又把我叫住，给了我一书包的东西，有四十本的连环画还有十本的故事书躺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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