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章
“早！”墨深正跟盈月把早饭端上桌，见莳戚出了房间，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早啊。”莳戚自然地看了一眼知乐的房间。
“还没醒呢。”墨深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莳戚收回目光，走向饭桌，撑在桌子上对墨深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关注知乐？”
墨深得意一笑：“怎么，我太优秀，给你危机感了？”
“她心里有人，再优秀，她也看不上。”莳戚目光黯淡了一些。
墨深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些不对劲：“什么意思啊，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吃饭时候，墨深瞥见盈月手上戴了昨晚给她买的手镯，欣慰一笑：“这镯子你带着确实好看。”
盈月摸了摸镯子，笑道：“你是变相在夸自己眼光好吗？”
莳戚看两人这样子，忍不住打断：“看来二位昨晚玩得很尽兴啊。”
“只是买了些衣服饰品，肯定不如莳公子尽兴。”墨深道。
莳戚没再答话，看着碗里的粥发起了呆。墨深观察到了，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知乐起了吃什么。”
“给姑娘留了，在厨房呢。”盈月道。
墨深吃完了，放下筷子宣布道：“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去处理点事，得半个月吧。”
盈月关心道：“去做什么？”
“私事。”墨深的意思很明显，不会多透露了。
盈月点点头，不再问了。
吃过饭之后，莳戚去看知乐起了没。墨深跟上来，嘱咐道：“知乐是个闲不住的，为了让她好好修养，我封了她一部分力气。我最多离开半月，想了想还是先不给她解了，你可得看好她。”
“放心吧。”
墨深帮盈月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他出了归宁园，左顾右盼，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施了法回天界去了。
巷子口，盈月匆匆跑来，出了满头的汗，她看着巷子里消失的墨深，拿着给他送来的钱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阿乐，起了吗？”莳戚轻轻敲了敲门。
知乐本来刚刚睁眼还没清醒，莳戚一敲门算是给她吓醒了。
嗯？
莳戚推了门进来，见到知乐坐在床上发呆，她有些出神地看着他：“你方才叫我什么？”
莳戚满脸笑意，又唤道：“阿乐。”
知乐掀开被子就要跑下床来，被莳戚上前一把捞住，知乐眼中是满眼的欣喜和激动：“阿珩？”
莳戚抱住她，眼神中是溢出来的爱意：“的确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知乐仰头看着他：“想起什么了？”
“想起我们初见时，我误以为你是因为妖气符才会被仙门追杀，想起我们在其州为了买百花饼差点错过了百花天降，想起我用佑安门的玉牌给你雕了这个。”莳戚从怀里掏出昨天知乐给他的玉坠。
知乐看了一眼玉坠，又愣愣地看着莳戚。
他方才所说之事，自己从未与他说过，便只能是他自己想起来的。
面前此人，真的是元珩，是她等了数百年的元珩，他回来了。
她曾经因为自己对莳戚动了心而自责不已，一面觉得有愧元珩，一面又觉得对莳戚不公平。
可他是元珩的话，自己之前所有的纠结与逃避，就全都不值一提了。
“不过只是想起了很少一部分，或许以后能想起更多，但现在……”
莳戚的话没说完。
因为知乐突然跪坐起身吻住了他。
莳戚垂目看着知乐，知乐的感情炽热又急切，她不知如何表达这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便将它全部化作一个吻，诉说给他。
莳戚沉醉了片刻，就轻轻推开了知乐。
“好啦，快收拾一下，我去给你热一下饭食。”莳戚笑了笑。
知乐害羞地抿嘴一笑，她却在莳戚的眼神中看见了一瞬间她说不上来的感情，正思索时，莳戚已经出去给她热饭了，她只好赶紧起床换衣服。
天界文渊殿。
墨深出现在文渊殿门口，快步走入，问院里的正练剑的绪扬：“文渊出关了吗？”
绪扬收了剑：“还没呢。”
墨深掰掰手指：“得有一个月了吧？”
“三十三日。”绪扬领着他进了殿内，给他倒了茶。
墨深思及凡间之事，问绪扬道：“文渊闭关前，可有跟你说什么？”
绪扬想了想：“没说什么啊，就说他自历劫回来苏醒之后身体就不好，所以闭关休息一段时间。”
当初文渊君提前历完劫回到天界，原定的八十年劫数仅仅二十多年就结束了。可他回到天界之后就陷入沉睡，睡了足足十个月才苏醒过来。那时恰逢师父出游，而他在闭关。天帝不放心，几乎是让整个宗师府的医官在文渊殿住了十个月，还好最后人醒过来了。
这些他都是从沉岿那儿听来的，他也来看过文渊，问他有没有什么不适，可文渊却说并无异样。他在隐瞒的就是有关莳戚的事情了。
墨深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文渊闭关屋子的方向。
绪扬见他愣着，疑惑道：“您怎么来了，不是说下凡有事情吗？”
墨深看了一下殿内满满当当的书架：“来这儿找本书，你知不知道跟钟元石有关的记载？”
“巧了，我家君上闭关前一直在看一本《奇闻异宝录》，里面好像就有提到，我听见君上看书的时候嘀咕来着。书就在他房间，反正君上闭关，您先拿去看看。”
墨深嫌弃道：“这书听着怎么那么像人间的八卦杂谈？”
绪扬想了一会儿：“那我再替您寻点别的？回头给您送过去。”
墨深扬扬手：“算了，文渊殿那十二库你得找到什么时候，我时间紧，先看这本吧。”
“哦对了，上次我去找司命星君门下弟子喝酒，他们正在帮星君整理运簿，跟我提到了您那□□凡间三十年的事情，可精彩了，您感不感兴趣？”
墨深瞥了他一眼，冷言道：“是不是文渊君闭关，你闲得无事可做了？”
“墨深仙君可别开玩笑，君上闭关，十二库都由我一人打理，我都快忙不过来了。”绪扬赶紧说道，“要不是这事儿跟仙君你有关系，我才没那闲工夫去喝酒。”
墨深制止道：“行了，赶紧给我拿书去。”
“您要是真不感兴趣，这运簿我可就还回去了啊。”绪扬一伸手变出一本运簿，得意洋洋地在手里转了一下。
“行啊你个混小子，运簿都拿来了，不怕司命找上门来？”墨深一把拿过运簿，“拿书去！”
绪扬起身离开了正厅，去文渊房里帮墨深拿书。墨深闲来无事，翻了翻手边的运簿。
绪扬回来的时候，看见墨深脸色不太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仙君，怎么了？”
墨深站起来接过绪扬手里的书，扬了扬算感谢，一挥袖离开了文渊府邸，留下一脸懵的绪扬：“仙君，运簿别拿走啊，我要偷偷还回去的！”
“不用偷偷，我去还了。”
司命本来在府上教训弟子，墨深忽的出现在他院子里，把司命吓一跳。他挥挥手让弟子下去，看墨深一脸着急地样子，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难得看温文尔雅的墨深仙君急成这样。”
“温文尔雅？你确定这个词适合我？”墨深伸手拿出运簿，翻给司命看，“这个人，她的运簿给我看看。”
司命看了一眼他手里运簿的名字，问道：“你这运簿何时拿走的？”
墨深把运簿塞给他：“还你还你，换我要的那本，我这儿还得替神尊下凡办事呢，着急得很。”
司命哪里敢耽误沉岿神尊的事情，随手一挥，墨深手上的运簿就换了一本。墨深看了眼名字就立刻离开了，还不忘留音给司命：“谢了！”
司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确实不适合温文尔雅这个词。”
知乐把烈日下正在打扫院子的盈月拉进凉亭坐下一起喝茶，闲聊道：“这墨深走了也有六七日了吧，盈月，你知不知道他是办什么事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盈月摇头：“他没跟我说办什么事，但是好像说得要半个月。”
知乐算了算，半个月在天界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难不成他真跑回天界去了？
正算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某人酸酸的声音：“这么惦记墨深啊。”
知乐回身看见莳戚走过来，赶紧陪笑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才没有惦记，要说最惦记墨深的，我哪比得上盈月啊。”
盈月连忙否认：“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开个玩笑而已嘛。不过墨深不在，我倒是自在了不少，能做成不少平时他在的时候不敢做的事。”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莳戚语气中满满的不信。
“你是不知道，墨深在的时候酒不让喝剑不让练，我天天闷在院子里简直能无聊死。”
“墨深说封了你力气，怎么还能练剑？”
“练练招式而已，不费力不伤身。”知乐安慰道。
莳戚这才放心地坐下，接过知乐手上的茶具，烹起茶来。知乐则伏在桌上，静静地看着莳戚。
“阿……”知乐连忙住了嘴，之前莳戚说，盈月只是个普通人，还是别让她知道什么前世今生这一说比较好，所以除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还是别叫他‘阿珩’了。他向来事事考虑周到，知乐自然答应了。
“莳戚，你陪我上街转转吧。”
“好。”
“姑娘，晚饭要准备吗？”盈月问道。
知乐想了想：“不准备也行，我们在外面吃。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说走就走，知乐拉着莳戚就出了门。
“阿珩，”知乐指了指旁边卖冰糖葫芦的大爷，“我想吃那个冰糖葫芦。”
莳戚宠溺笑道：“你啊，多大了还跟小孩儿似的。”
知乐挽着莳戚的胳膊：“我就喜欢你把我当小孩儿。”
莳戚故作嫌弃地戳了一下知乐的脑袋，身体很诚实地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送到知乐嘴边。
知乐咬下一个，塞了满嘴，还不忘道：“好甜。”
“阿乐。”莳戚唤道。
“嗯？”
“如果我永远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怎么办？”
知乐咀嚼的动作顿住一瞬，很快道：“那就想不起来呗。”
她抬头看着莳戚：“上苍能让你想起来这些，能告诉我你就是元珩，已经足够了。反正不论你能想起来多少，你对我的爱不会变的，对吧？”
莳戚笑了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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