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226章尊神
玉聪儿、香儿、奚絮凝、楚娴，四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女人和阎魔魔罗、封庭洛两个男人一起出现在了天都城南面的城墙上。
他们并不是站在城墙上，而是挂在墙上。因为城墙上有天兵驻守，那儿是不让闲人站的。
所谓的“挂”，是个人展现自己本事让自己看起来像挂在城墙上一样，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楚娴之所以能挂在墙上，是阎魔罗在帮她。
阎魔罗的黑弓飞托在楚娴的脚下，如同一朵云彩托着一个人。大概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经历，楚娴看起来比其他人要兴奋一些。
阎魔罗就在楚娴的旁边“挂”着，身子与城墙若即若离。如今，他不需要借助外力也能够做到悬停在半空。
这几个人并非有约而来，他们同时显身只为观看“尊神”法事。
所谓的“尊神”法事，大概除了司祭季孟本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今天要“尊”的神是何方神圣。
其实，大部分人根本不关心尊的是什么神，跟着膜拜便是了。
城门口的神兽雕像被蒙上白布，显得平常了些，大概是因为那些瘆人的人脸像被遮住了的缘故。
如果身处的角度合适，视觉又足够好，可看到城南这一面城墙有九座门，每扇门前一对神兽，共有十八只神兽，这些神兽全部被蒙上了白布。
对天都城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整个天都城四面共有三十六座城门，但是只有南面中央的这座城门每天都会开启。当然，特别的日子除外。
这座城门外直通天梯，来往的人很多。此时，把这儿作为尊神法事的主要场地，可以想见，必然会制造出拥堵的场面。
从季孟站到城门楼上的那一刻起，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城门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人。
能挂到城墙上当“观众”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普通人只能站在地上。当然，并非所有站在地上当观众的人都是普通人。有些人为了不引人注目，也会选择这种最普通的当“观众”的方式。
城墙虽然很长，但是四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集中“挂”在三丈见方的地方，还是分散了地上观众的部分注意力。
“今天的尊神法事与以往有些不同，你看城墙上挂的女子个个都很好看。他们会是季孟大人安排的吗？”观众甲猜测道。
“如果是刻意的安排，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观众乙猜测道。
“不管是什么用意，等司祭大人把神请出来之后，我们跟着跪拜就是了！求神护佑我出海平安。”观众丙已经开始祈愿了。
……
下面的人在窃窃私语，挂在墙上的人也开始酝酿对话了。玉聪儿对楚娴、奚絮凝和香儿这三个人来说是一副生面孔。
漂亮的女人容易招人嫉妒，漂亮的女人之间也会彼此嫉妒。香儿和楚娴的嫉妒心尤其强，两个人一个仗着自己功法好，一个仗着自己有靠山，于是两双眼睛开始盯向中间的人——玉聪儿。
玉聪儿是七个人当中第一个到来的。其次到来的是阎魔罗和楚娴，他们挂在了她的左手边。
第三到来的人是香儿，香儿选择挂在玉聪儿的右手边。
封庭洛和奚絮凝，他们两个人最后来，选择挂墙的位置离先前来的五个人稍微远一些。
“你是谁？”楚娴和香儿同时问道。
“是在问我吗？本人姑娘叫玉聪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叫楚娴，你叫香儿，一个是失身的公主，一个是卖笑的娼妇。呵呵，被你们二人一左一右围着，本姑娘感觉到有点晦气。早知道如此，我就选择站在下面的人群里了。”玉聪儿开口说话就很不友好。
“没想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会这么狂妄！”楚娴扭脸去看阎魔罗，见他闭着眼睛——注意力放在聆听城门楼上的动静，她没有叫他。
“她是薛王的人，不是薛王的女儿，就是薛王的女人。河磨玉那个老家伙大半年不知所踪，封地内民不聊生，一片生灵涂炭。女人，你到底是薛王的女人，还是薛王的女儿？”阎魔大罗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越过楚娴，看着玉聪儿。
“阎魔罗，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玉聪儿瞪了阎魔罗一眼，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向来难有好态度。
“当然有啊，因为你是个美貌又年少的女人。如果你是薛王的女人，如果你以身侍奉……我可以帮你去查找薛王的下落。如果你是薛王的女儿，愿与我共枕席，我也会帮你去查找薛王的下落，而且我会努力把你留在我身边。”阎魔罗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美色”的目光。一个看起来野性十足的女人，对他有致命的诱惑力。
“阎魔罗，你会真心帮我？”玉聪儿嗤之以鼻。
香儿微笑着接话道:“你长的很好看！美人儿遇到了难事，阎掌门总是愿意帮忙的。这一点不必怀疑。”
“不需要！我不喜欢和长的难看的男人打交道。”玉聪儿飞了出去，她要离开这儿。
“可是我喜欢和长的好看的女人打交道。”阎魔罗追了过去。
黑弓自然是要跟着主人的，于是黑弓托着楚娴也追了出去。
就这样，“尊神”法事还未正事开始，挂在城墙上的“观众”已经走了三位。
香儿苦笑着摇摇头说:“男人都是这样，弃旧恋新。”
“香儿姑娘，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弃旧恋新。”封庭洛的这句话成功为自己招来了白眼。
奚絮凝用手掐了一下封庭洛的胳膊，低声问:“你是怎么认识的她？”
“谁？”封庭洛装傻。
“其实，尊神的法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奚絮凝说完飞走了。
封庭洛自然是跟着奚絮凝去了。
“洛公子是这世间少有的好男人！唉！”香儿有些感慨。
当香儿发现自己成了唯一挂在城墙的观众之后，她也飞离了这儿。她要去哪？她不会离开天都城。
于是，在尊神法事正式开始之前，挂在城墙上的观众全部飞走了。而地上的观众不仅一个没少，人数还增加了。
季孟站在城楼上，他一直倒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在掐算着什么。
披头散发，一身白衣，举行过无数次尊神和祭祀法事的季孟，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还给人一种远在天边的神秘感觉。
没有人会怀疑季孟的修为和通神卜算之道，若说他能抬手从天上引下雷电来也没有人会不相信。
人们像敬畏神一样敬畏着季孟，这里的人们指的是普通人。而观众，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所以，当季孟突然高举双臂的时候，观众们都低下了头，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尊神”的第一条，就是不能直视“神”。
“天说:这天下未来一百年仍然需要安宁，你等需协助帝翼治理天下。诸神说:诺！”季孟高声说完，突然放下双臂。只见所有盖在镇守城门的神兽身上的白布齐刷刷向众人的头顶上飞来，飞聚集在一起，拧成了一股绳，又突然碎成了无数片飘落在地上。
地上的观众纷纷捡拾碎布，如获至宝。
季孟说的帝翼就是当今天帝的名字。除了天和诸神，一般没有人敢直呼天帝的名字。
“司祭大人还是喜欢玩愚弄百姓的把戏。”封庭弈突然出现在了城楼上。
“封掌门，你能出现在这儿，请问你给了守城天兵什么好处？”季孟问。
“押了一个人做担保，担保不会做出格的事。拿出了身上所有的法器，亮明了身份，说是您的朋友，天兵们就让我上城楼了。”
“不定期举行尊神法事，只不过是为了安抚百姓而已。你看，他们多虔诚，每一个捡到天神用过的布料碎片的人都很开心。普通人活着，不必活的那么通透，他们需要敬畏神，需要敬畏地位最高的神——天，他们需要遵守天的意思。天意是安宁，天意不可违。”季孟的这些话直递封庭弈的耳朵。
“天，若有若无，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我最近在想，天帝是代‘天’来治理天下，他近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呢？听说薛地生灵涂炭久矣，有天灾有人祸，若是百姓活不下去了，他们还会相信从您的嘴里说出来的天意是真的吗？”
“你说的没错！人心从来都不是一汪静水，所以，需要我这个司祭去安抚。你们灵焰宗地盘上的百姓，人心如何？”季孟问。
“我那儿多属荒山野岭之地，百姓较少，所有人聚起来也不及苍黄城的一半。所以，若论百姓人数，楚王治下的人最多。苍黄城加上诸多村落……楚王若是号召自己治下的百姓出来……”封庭弈故意不把话说清楚。
此时，城门楼下的聚集的人群已经散了，恢复了正常时的情形——人来人往，进城出城。
“天帝虽然把大片土地分封给其他人去治理，但是天帝仍然是这天下最高的统治者。不过，有些人好像有点不像话，既然应召进了城，为何不去司礼署签到？不进宫见天帝，私底下是否在谋划着什么？”季孟端详着封庭弈，他需要确认一下自己是卜算错了——错认为封庭弈是个没有很大野心的人。
“司祭大人是在看我有没有反骨吗？放心吧！我只对修炼和一个人感兴趣。当然，还需要去了结一些未了的事。”
“呵呵，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不过，封掌门，你把你感兴趣的人押做人质……做法似乎有点不妥。对了，我建议你直面自己的内心，完全放下对她的身份的介意。”季孟说完，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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