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工作和生活
自从自己的身份成了火灶房里的公开秘密之后，楚悠悠发现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了。
那些眼神往深里解读——像在看傻子。
和十三多聊了几次之后，楚悠悠和十三成为了朋友。楚悠悠初步认为十三是个心思细腻、心地善良的姑娘。
而且，她认为十三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在某些时候，她会从十三的脸上看到青鸾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想念逝去的朋友的缘故。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修炼了一会儿气息，楚悠悠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时，屋子外面已经拉上了黑幕，这一天又将要过去了。
明知虚度了时光，却总有办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从开始到现在，楚悠悠其实对修炼并没有太深的执念。
“明明只有一颗凡人的心却喜欢做着不做凡人的梦。”楚悠悠躺倒在了床上。
没有人能知道自己睡着了会做什么梦。但如果时闭着眼睛、脑袋清醒地做梦，梦的内容却可以全凭心意驱使。
清醒着做梦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宽慰一下自己的心灵。
夜色在流逝……
“老十九！老十九！”
几声喊叫声直刺耳膜，这声音浑厚，穿透力也很强，楚悠悠从睡梦中被惊醒。
“十九，你快出来！”这是青叶的霸气的声音。
此时外面的天色微亮，正是黎明之前。
“今天这么早就叫起床了？罢了，继续烧火去。”跳下床，楚悠悠迅速地穿着衣裳。
“木柴是一种化合物，火是燃烧过程中所产生的现象，光和热是能量的一种。”楚悠悠想起昨天有一个词语一直回旋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个词语是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有一种的悲怆的感觉。不好！今天换一个词语，火中取栗、趁火打劫、惹火烧身……选一个什么样的词语展开了联想比较好呢？”
“十九啊，快点出来，就差你一个人了。”又是一声大喊。
“来了！”拉开房门，楚悠悠飞奔向前院。
前院此时已经灯火通明了，二十几名伙妇全部穿戴整齐，手持长勺，排成两排，站在那里等候训话。
青叶倒背着双手，肥胖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她努力让两手十指交差在一起，脸上带着严肃之气。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是庖长，她很喜欢这种展示自己地位和身份的时候。
“庖长大人，各位姐姐们早啊。”楚悠悠看向人群中的十三，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此时的“天气实况和预报”。
伙妇们都是女人，有人敏感，有人多心，有人官威足。这么多人生活在一起，难免有勾心斗角的事件会发生。
楚悠悠是个不愿意惹事的人，她希望自己能和她们每一个人都能和睦相处，特别是和伙妇头青叶。
“嗯哼，老十九，快点入队吧。今天你迟到了，但是我不怪你。是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咱们今天卯时三刻开始一天的工作。”青叶看了众人一圈，她希望大家这一天都能够平安度过。
楚悠悠打了一个哈气，说道：“庖长大人，我保证以后不迟到了。但是，我想拜托姐姐们一件事。”
“什么事？”青叶问。
楚悠悠用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个人睡觉比较沉，还请各位姐姐起床时，能从我的门口叫一下我。”
在这个没有钟表和手机的时代，具体到某个时间起床……对楚悠悠来说还真有点难。关键，凌晨本该真是人熟睡的时候，她根本就无法自觉醒来。
“十九啊，一年中也就是今天需要格外早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们都给我精神一点。行走于各个山峰之间都注意着点，机灵一点，特别是去主峰给掌门大人送吃食的人。”青叶朝众人挤了挤眼睛，那眼神包含着深意。反正，她今天是躲了，她不会给自己可能触霉头的机会。
“诺！”众伙妇齐声说道。
“天是天，地是地，强者一旦没有道德的追求，就会放荡胡来，无恶不作。弱者亦然，但是弱者不修德只会死的更快。诸位既然沦落成了我火灶房里的伙妇，那你们都是弱者。你们可以对修炼没有追求，但是身为人一定要有道德的追求。否则，死的一定是你……”青叶板着脸给诸位伙妇训话。
站在队伍里的楚悠悠和十三在进行眼神交流，两人都对这样的训话不感兴趣。
“嗯哼，下面分派一下诸位今天的任务。”青叶不愧是火灶房当头的，她挥舞着长勺指指点点，一会儿就把任务分派完了。然后，她一直盯着楚悠悠看。
楚悠悠搓着手，问道：“庖长大人，您今天给我分派的是什么任务？不让我烧火了？”
“不，你今天继续烧火。你的长勺呢？”青叶问。
“哦，在房间里，我忘记拿了。”
“这个以后可不能忘，长勺乃是我们火灶房里的人的身份象征。咱们火灶房的人虽然地位不高。但是，还是要比其他做杂役的人地位要高。”
“是，我现在就回去拿去。”楚悠悠一溜烟跑回房间，从床底取出那把黑漆漆的长勺，别在腰间。
当楚悠悠没精打采地再次出现在前院的时候，众人早已经忙乎开了。生火、洗菜，锅碗瓢盆碰撞在一处，一派热闹的景象。
楚悠悠和十三搭伙做早饭，早饭是清一色的稀粥。她用木柴从别人的灶膛里引来的火种，然后就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灶膛里添柴火烧冷灶。
十三用衣襟兜了一些米过来悉数倒入了锅内，然后她又去拎来了一桶水……
见水桶太沉，十三拎着有些吃力，楚悠悠上前帮忙，两个人合力把桶里的水倒入了锅内。
几乎满沿的一锅水，锅底的米看起来只有一小撮。楚悠悠打着哈欠说道：“天天早上喝稀粥，中午吃菜饭，这人饿的都没有什么力气了，哪还有心思修炼呢。”
十三笑着说道：“有一种修为是对于心的修炼。”
“所以呢？挨饿就可以修炼内心？哎，你的功法怎么样？能让我见识一下吗？”楚悠悠很想知道十三的身手是不是像“武林高手”那样。试想一下，一个浑身充满灵气的女子，功法也很厉害，身形飘逸、飞来飞去……那一定很酷。
十三摊了摊手，说道：“你也看到了，刚才我拎起一桶水都有些费力。那是因为我的修为和功法根本不值一提，所有的精气都要留着用在等会儿飞行于各个山峰。做活的时候只用笨力气，因为我怕自己的力气用完了……飞行的时候没有力气了，那就惨了。”
“那些人他们自己不会过来吃饭吗？还有，为什么不把火灶房设在主峰上呢？非要隔着山设在这儿呢？”楚悠悠对那些需要人伺候的“权贵们”非常鄙视。
伙妇们不仅要做饭，还要送饭，楚悠悠知道十三她们挺幸苦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个下人，修为低到几乎没有——不会飞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快点添柴，不要让火灭了。”十三上前帮忙往灶膛里丢柴火。
“好困呐。”楚悠悠又打起了哈气。
“哎十九，既然你以前在玉霄境里待过，那你可知道千山宗藏宝的秘密？”十三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楚悠悠不以为然道：“人都没了，还要那些个藏宝有什么用啊？”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的好姐姐，你想多了。那个时候，我虽然是千山宗的弟子，可是我是属于边缘人物，一个边缘人物怎么会知道宗派里最神秘的秘密呢？”楚悠悠看了十三一眼，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十三叹气道：“唉，如果藏宝的秘密就此尘封了，那就可了惜。其实，所谓的金银珠宝和法器放在那儿，一点作用也没有。唯有出现在人世流通起来才能发挥它们的价值，换取食物、收买人心……”
见十三一直盯着自己，楚悠悠的心里有些发毛。她毫不在乎地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与我无关。所以，我一点也不关心那所谓的藏宝。”
“不，你应该关心的。因为你是楚王爷的女儿，你应该为你们楚氏一门的未来着想才是。”
听十三这么说，楚悠悠想了想，问：“这么说，姐姐你是希望千山宗的藏宝最后落在了楚王府？”
“如今天下诸王，唯楚王的名声最好。令尊若是得到那些藏宝，一定能够造福天下的百姓。”自从得知了楚悠悠的身份之后，十三的心里开始起了波澜。她的眼光不再局限在诸沃野内了，她有了新的设想和人生目标。
对十三的这个说法，楚悠悠不置可否。她认为意外之财会招来别人的虎视眈眈和嫉妒。既然有人心生不轨，就会生出乱子。
“这个十三姐姐，她今天怎么了？呵呵，那所谓的千山宗的藏宝并没有现世，也没有人知道下落，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而已。呵呵，我的那位王爷爹他又不缺钱，想必他不会在乎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藏宝。”楚悠悠心里哼笑道。
楚悠悠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灶膛里添加柴火。凡心一颗，心轮静守，她还是以为自己的人生应该围绕在修炼这件事情上——即便没有什么成果，她对不相干的事情不感兴趣。
“哎，你真的打算一直留在这儿？”十三问。
“你呢？”楚悠悠反问。
十三黯然道：“我不像你，我的人生没有什么选择。我留在这儿，不过是为了活着，为了有口饭吃，为了有个睡觉的地方。我想离开这儿，可是又能去哪儿呢？”
“你的家人呢？”楚悠悠问。
“我早已是父母双亡之人了。我本是千山镇的人，听说那个镇子现在改名叫见善镇了。自幼家中一贫如洗，只有两间破草房子。我又心气高，不愿意去做大户人家的下人或者草草嫁人……后来有幸遇见了洛公子，我便萌生了进入修行界里的念头。在我的恳请下，洛公子就把我带到了这儿来做一名暂定的弟子。在成为正式的弟子之前，却不小心得罪了封掌门。呵呵，我就被遣送到火灶房里来了。”十三苦笑着说道。
楚悠悠握紧了拳头，她对十三充满了同情。她们都是在封庭弈的“威权”之下，成了伙妇。
“嗯，改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楚悠悠拉住十三的手，想安慰一下她。
十三欣喜道：“真的？我愿意像那天来的那个白芍一样，成为你身边的侍女。”
“额，姐姐，你刚才说自己是心气高的人，你的目光不应该放在低人一等的身份上面。做什么侍女？你做我的义姐吧。”此时，楚悠悠心中的正义心爆棚。她可没有想那么多，比如怎么安置十三？给十三寻一个什么样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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