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意外？
光阴变化如同箭矢，人心难测就似浮云。人有的时候希望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有的时候又希望这世上没有因果。
但是，当一件意外的事发生的时候，人们往往又喜欢往因果方面去联想和叙说。
清晨的雾气并未散去，太阳从天际升起之后一直露着半遮半掩的脸。看样子，今天的是阴天的模式。
散落在南孤峰附近的山谷、山坡、或者大山深处的那些村庄里的那些居民，砍柴的砍柴，犁地的犁地，打猎的打猎，人们都自己的生活。
有人无意间抬头仰望了南孤峰一会儿，无意间见证一场灾难的开场——南孤峰上冒出了滚滚的黑烟，烟柱直冲天际。
于是，这个人惊呼道：“快看，玉霄境里出事了。”
“着火了！”
“千山宗的里人平时看起来还是挺好的，他们看见有困难的农人啊总会帮上一把。”
“啧啧，人心难测啊，难道千山宗的人背地里做了什么惹天怒的事？现在遭了报应？否则，玉霄境里怎么会着火了呢？”
惊讶的情绪会传染，很快，许多人都关注到了南孤峰顶上正在发生的事。此种情形下，人们有两个猜测：火灾？火山？
知识多的长者知道，火山带来的灾难是不可预测的。
于是，许多人带着复杂的情绪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他们的心随着天际那滚滚的烟柱而忐忑，更担心山上的那场灾难会不会蔓延到山下。
事发地：一大片紫竹林着火了，竹子和各种杂草树木在霹雳吧啦声中贡献着烈焰和浓烟，玉霄境内乱作一团。
山上没有人经历过这么大的火灾，除去四散奔逃的人之外，勇敢的人也是有的。火灶房里的那十几个伙夫拎着木桶从青水湖里取水灭火，即使是杯水车薪，他们也不放弃。
浣衣院的洗衣妇们，有积极的，有犹豫的，最终她们也都趁乱走了，离开了这个让她们厌恶又留恋的地方。
距离火场不远的地方，有两个男人忍受着大火的炙烤，“悠闲”地在看“热闹”。
“烧吧，烧了干净！”奚连池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会以为这场火是我放的吧？”封庭弈问。
“不管是天灾，还是人为，现在追究还有什么意义呢？烧都烧了，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大火的燃烧和扩散。唉，但愿大火不会烧到玉霄境外面去。”
封庭弈叹了口气，情绪有些波动，他失落地说道：“你心里还是以为是我放的？我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奚连池喃喃道：“守着这片竹林，我知道早晚会出意外。”
“若是天火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上天的道理深远无穷，你我不过是一粒尘埃而已。不过，看天气，不像是天火。是有人放的火？谁会这么做呢？总不会是封老掌门对于自己飞升无望而失去人性，想毁掉一切吧？”
“封掌门不仅是想象力丰富，还挺清闲。你天天往我玉霄境里跑，还打伤了我的女弟子……”奚连池突然提高了声调。
“你说我打伤那个野丫头？奚连池，枉我们相识多年，你怎么会这么看我？那个野丫头是怎么伤的，你就没有问问令妹吗？”被人误解了，自然要恼火的，封庭弈又是个暴脾气的人。
“唉！”奚连池懂了。对于这件事，他相信封庭弈的说辞。
“我这个人平时是不离开诸沃野的，最近总跑到贵宗派的地盘上来，还不是为了抓住恶魔维护人间正义？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令尊是恶魔的事实。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不想面对也不行。”封庭弈这些日子一直在和恶魔的事较劲，他发誓不抓住恶魔决不罢休。
“拂去苍烟之后，尘还是归尘，土还是归土。只是可惜了那些被烈火烧死的野兽和鸟雀了。”不接封庭弈的话茬，也许是被突然来的大火刺激到了，此刻的奚连池悲观丧气、哀叹连连。
“真不知道令尊是怎么想的——放弃尊荣，选择做被世人唾弃的勾当。”
奚连池没有说话，他转身离开。
“等等，令尊的事情你回避不了。你已经发现了证据，对不对？他这些年……我和他交过手，我的直觉不会错。把他找出来，如果真的是我瞎了眼，我给他磕头认罪。”
奚连池显然不想听封庭弈继续说下去，他飞走了。
“残害无辜就是死罪！如果我说的对，就应该抓住他，把他送到天都去，让他接受最残酷的刑罚死去。”封庭弈追了过去。
此时，火海依旧在熊熊燃烧。丛林里落叶很厚，是天然的拱火的地方。大火贴着地皮前进，迅速地引燃着可燃物，几乎蔓延到了整个玉霄境。
此刻仍然留在玉霄境里的人都被浓烟呛的直咳嗽，人们纷纷往空旷的地方跑。云铎和青鸾似乎才是这山上的“掌门人”，他们二人整合残存的“部队”努力想要灭掉这场火灾。但，他们注定是在进行一场徒劳的劳动。
大火根本扑灭不了，大火似乎誓把一切烧干净，旁庶院的房子已经悄然被点着了，好在该走的人已经都走了……
仍然在房中睡觉的楚悠悠终于被空气中烟味呛醒了。她昨夜失眠到黎明，后来睡的很沉，以至于青鸾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世界末日了吗？”楚悠悠忘记了身上的酸疼，跳下床跑到了院子里。她瞬间有一种仿佛在梦里的感觉，原地四处望了望，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身上的酸痛是真实的，楚悠悠知道出事了。
玉霄境里怎么会着火了呢？楚悠悠来不及细想，她跑出了院子，想抓一个人问个明白。
迎面飞来了一个人，楚悠悠不仅不敢抓，还直叹真倒霉怎么又碰到了他。
“这个女人怎么这副样子就出来了？披头散发，只穿着贴身穿的衣裳，领口半开，露着白色的心衣。她，她还光着脚。”看见楚悠悠之后，封庭弈食言了——昨天，分开之后，他曾要求自己以后再见着楚悠悠，视而不见，或者躲着走。
“发生了什么事？”楚悠悠紧张地问道。她心里想的是，既然倒霉遇上了，他好歹也是个人呐，现在要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着火了！你不会看吗？”封庭弈越看越生气——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衣裳没穿好就出来乱跑？
“我知道着火了！怎么会着火？”楚悠悠也难有好口气。
“不知道！你看见奚连池往哪儿跑了没有？”
“没看见！”
两人回答彼此问题的腔调很相似，楚悠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穿着不妥当。其实，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她现在既没露胳膊也没露腿，只是内衣半露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封庭弈忽然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扔给了楚悠悠，眯着眼睛说道：“你姿色一般，别想着勾引本掌门。”
“咳咳！咳咳！”楚悠悠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没错，她的确碰见了自以为是的人。
“奚连池，你早晚会接受这件事的。”朝远处大喊了一声，封庭弈打算离开玉霄境。他不喜欢这样的坏境。
“哎哎，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你找我师父干嘛？”楚悠悠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封庭弈凶神恶煞似的追打着奚连池。
“呵呵，你真的想知道？”封庭弈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有点反常——他是很有耐心逗弄别人的人吗？
“是啊。”楚悠悠有点不敢相信，这厮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平和了？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再告诉你。”
“问吧！”
“你爹的藏宝库里是不是藏着一件金色的海螺形状的法器？”
“什么玩意？金色的海螺形状的法器？藏宝库？没见过，没听说过，不知道！封掌门，请你问一点我知道的事情。”楚悠悠装着态度很好的样子。
“你近来见过奚千山吗？”封庭弈又问道。
“没见过！”
“奚连池会把奚千山藏到什么地方去？”
“不知道！”楚悠悠依旧装着态度很好的样子。
怒气冲出胸膛之前，封庭弈又克制住了，他用手点指着楚悠悠说道：“再这样下去，你们千山宗就要完了，你知不知道？”
“完了？哦，四处都着火了，不会是你烧的吧？如果真是你干的，你也太坏了吧？”大火正在路边的林子里肆孽，楚悠悠拿衣服捂住口鼻，直皱眉头。她心里有一种“完了”的感觉。
“你们——你和奚连池一样，小人之心！哼！”封庭弈一甩衣袖，他飞走了。
“哎哎哎，你问完了，我还没问呢。”眼看着封庭弈消失了，楚悠悠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拿着他的外衫。她随后把衣服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你这种人要是活在我那个时代，你现在还在拘留所里吃公家饭呢。”楚悠悠即使不是记仇的人，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随我到不会着火的悬崖上躲一躲。”奚连池突然出现在楚悠悠的身后，他手里拿着一包衣物。
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山上发生大火，财物可以不要，人命还是保全的。奚连池作为少掌门人，他深知自己的责任。
“谢谢！”接过师父扔过来的衣物，楚悠悠自然是又惊又喜。
“再着急也不能光着脚就跑出来。”其实，楚悠悠刚出院子的时候，奚连池就从她头顶上飞过去了。只不过她那个时候惊慌失措的厉害，没有发现而已。
在奚连池的注视下，楚悠悠胡乱地穿好衣裳和鞋子。被爱慕的男人注视着，天知道她的内心此时是多么的娇怯。
“一个人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奚连池伸手给楚悠悠拉了拉衣领。
“嗯。”楚悠悠伸手挠了挠头，她也没觉得自己是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人啊。
“一切都是天意啊，千山宗气数尽了，或许该被修行界除名了。”奚连池自言自语地感叹道。
“虽然发生了一些不如意的事，但是只要修行的人在，修行的心在，我以为有没有宗派的虚名都没有关系。”楚悠悠希望他不要那么悲观。她差点就说了你是你、师尊是师尊的话，她希望他不要因为别人犯的罪恶而把自己关进地狱里。
现在，周围的火势好像弱了一些。那些被大火光顾过的古树枝干已经黑了，树枝顶部的绿色还在。
相信，经此次火劫过后，玉霄境内暂时将不再是那个仙气飘飘的地方了。也许要荒废一段时间，也许要荒废许久，一切都不好说。
“没有人被火困住就好，就好！走吧！”似乎在安慰自己，奚连池的情绪很低落。
楚悠悠也不想多说什么，她只希望能陪着他走过这段低谷，希望那件他不愿意提及的事能早点有个了结。
兴，必有祯祥；亡，必有败象。楚悠悠从心底希望这场火劫是个意外，能早点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是她以后会每每会想起的。
他搂住了她的腰，她双手挂住了他的脖子。他携着她飞行的姿势像双飞的燕儿，但他们此刻的心境却不同，一个倍感悲凉，一个热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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