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怎么活？
“嘀笃－－－－－嘀笃”一阵急促的救护车的鸣笛，滑过略显沉闷的街道，两旁的行人懒得去搭理一眼。天空有些灰色，湿气有些朦胧，早起还晴朗天空现在却有些寒意，但对昨晚看过天气预报的人来说，早已有了准备，晴转阴有雷阵雨！对人们来说，这一年的天气比以往有些不正常了，热能热到全身湿透，汗流浃背，转过天就大风降温，冷风瑟瑟，说来也是全球气候的不稳定，老天爷的喜怒无常，早已让大家见怪不怪，习惯自然了！没有人会过多的注意救护车的方向，就像在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也没有谁在意身边的人到底要去到那里，为了乞讨生活而四处奔波！&1t;/p>
车厢里一边坐着个全身邋遢到无可挑剔的老头，手里端着开了口长了个嘴的碗，一双猥琐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碗里面盛着不知从哪里买来的刀削面，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倒像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不敢下筷子放嘴里吃一口！车的另一头蜷缩着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姑娘，蜷着腿蹲在一角，一头笔直好看的披肩遮住了她的脸，一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伤感心碎，只见她一只手不自觉的缕了缕中间担架上躺着的一位少年，手里紧紧攥着个红色的女孩子挎包。他的脸是那样的苍白却又充满着安详，眼睛紧紧闭着，却衬托着脸旁显得好看一些，仿佛睡着了一样，嘴角还挂在自内心的微笑！&1t;/p>
“他是好人对吗？”女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副让人惊叹的面容，标志到无可挑剔，眼神里充满着伤感，却更增添了无言的魅力，让人无限感慨，楚楚心疼！她自言自语的问，好像是对旁边的老人说话，又好像是对自己说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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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收起猥琐的眼神，看了看手中张了口的破碗，“可惜了的，多好吃的刀削面啊，比他娘的吃了大烟壳子还好吃呀！姑娘，要不你尝尝？”老头似乎没有听见女孩说话，又独自对着刀削面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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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好人，我要做他妻子，我希望做他妻子”女孩子开始独自说话“我一直想找个家，我知道自己很美，许多人追求我煞费苦心，可我知道他是好人，我来自异乡，他也是在外四处流浪打工挣钱，他是个好人，我知道，你看他多憎恨小偷，但却不想伤害美丽－－－－－－”女孩子喃喃的说着，一滴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滴答滴答的落下！&1t;/p>
“哎呀！”老头终于说话“这个－－－那个－－－－怎么说来着，叫半生缘分，半生天命，刮风下雨不管用，命赖不能怨朝廷，命里有时终须有，风调雨顺得年丰，一觉睡到大早起，渴了炖锅鸡蛋羹，饿了买俩大烧饼，晚上着凉肚子疼，上趟厕所起五更，忘了带纸没关系，找块转头蹭一蹭，一不小心掉茅坑，与尿搏斗屎抗争，英雄事迹要传承，再上厕所要点灯！－－－－－－，哎！那个－－－姑娘，节哀顺变吧，这小子生的不伟大，死的到牛气轰轰！也许下辈子会投个好人家吧－－－－－－可怜我一碗刀削面啊，这是我吃的最好，也最伤感的一天啊！”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停下来没了声响，默默的看着在担架上沉睡的人！&1t;/p>
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当少年被抬进急诊室，老头一瘸一拐的拉这个女孩，一蹦三跳的跟了进来。主治医生看了看，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护士交代了几句话，然后走到他们面前，问：“你们谁是家属？”女孩稍微低下了头，却又抬了起来，犹豫一下，脸色红扑扑的大声说：“我是他妻子！”然后又蚊子似的嘀咕了一句，“没过门的”，可是医生没听见！老头赶紧上前：”我是他老丈人，看我女儿多水灵是吧？”医生诧异的看了老头一眼，老头赶忙说：“我女婿怎么样了？”医生叹了口气，节哀吧！－－－－&1t;/p>
天渐渐阴了下来，俩个人没钱交押金，互相叹着气走了出来，医院有规定，太平间也不让随便放尸体。俩人商量着把尸体运到火葬场，等他家里人来见最后一面。俩人给少年拾掇了一下，架着他晃晃悠悠像喝醉一样在路边打了个的，拉到郊外谁成想被司机认了出来，被骂骂咧咧的轰下车，被扔在了蛮荒野地里！“轰－－－－隆隆－－－－－－”天闷了下来，雷声越来越近，小雨点开始稀稀拉拉的落下，女孩子哭了起来，老头跺足捶胸：“孩儿啊，你的命苦啊，被雨打，被雷劈，还被弃尸荒野啊，都怪我这张臭嘴啊，千不该万不该诅咒你啊！”路旁没有一个行人，一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树立在道路一旁，半老死的树干还没有一点绿色的摸样，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洞在树底下显得这棵树苍凉许多！&1t;/p>
“把他弄到树洞里吧？”女孩子焦急的问。&1t;/p>
“不行，打雷要唉劈的！”&1t;/p>
“那也好过挨淋！”&1t;/p>
女孩不管老头，一个人很费力的把少年拖进树洞！风吹过来，瑟瑟的很冷！老头说我找点柴火，转身在地里胡乱拾起树枝枯草来！雨开始下了，雷声越来越近！换作平常女孩早就开始害怕了，但是现在她觉得很安心，也许从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开始觉得安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这个已经死亡来的男人那么着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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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只手轻轻的擦着他的脸，一只手擦着自己的包，低低的说：“如果有来世，你一定要娶我好吗？”男孩嘴上还是带着迷人的微笑，似乎在高兴，似乎又再笑苍天，天可怜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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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老头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便走便骂：“老了！吃饱撑的诅咒人，你个糟老头子！怎么不让一个雷把你劈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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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膨!—膨”，地下开始剧烈的颤抖，一阵黑烟扑面而来，将老头掀翻在地！老头使劲睁开双眼，眼前一片让他惊呆了，那颗树消失了，连同人也一块消失了，只留下地上深深的一个大坑，乌烟瘴气！老头一屁股坐地上！“完了！－－－－－－－省火化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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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尘，土归土，该走的挡不住！在天原为比翼鸟，在地愿做土老鼠，有人陪着不孤独，莫在受那相思苦，来生在世若相逢，羡煞人间情无数，有道是吃饭有人陪，晚上困了有人睡，饿了有人做美味，渴了有人端杯水，说你命赖你命好，好人自有好人照，天涯何处无芳草，单单就恋一根草，今生修的同船渡，叹罢人生乐逍遥！－－－－－”老头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边走边唱，慢慢消失在雨雾中，天空雷声隆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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