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白春城
“卡赛！别哭了臭丫头，你俩要是再磨磨唧唧的，一会儿不知道又蹦出个什么怪物！”&1t;/p>
鱼鸠好不容易缓过来，等氿父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突然觉得自己放得开了，不仅仅是没有了风压，而且……这片区域能碾压自己的人都不见了！？&1t;/p>
哈哈哈……终于又到了本少爷独大的时刻了吗？鱼鸠这样想着，脸上肥肉一横，斜眼瞪着吴为两兄妹。&1t;/p>
之前在试炼者队伍里，鱼鸠的横行霸道是总所周知的，除了不爱搭理他的重山外几乎没人敢给他脸色看。&1t;/p>
吴为年纪虽小，可察言观色的能力确实不赖，只见少年转头对鱼鸠一个憨厚的笑容，然后对小然低语了几句，后者抽了几下鼻子那股子伤心劲儿便止住了。&1t;/p>
“嗯，很好。你小子老实讲义气，以后不如跟着我混，凭借我母族的关系，肯定有机会进神殿供职。”&1t;/p>
吴为不置可否，不失礼节地笑了笑，牵着小然向远处走去。&1t;/p>
鱼鸠左右瞟了瞟，莫名地打了个寒战，跟了上去。&1t;/p>
在鬼区往北的路上，巨大的影子掠过云层，很是高调地将结界张开，强大的灵压让地面上的小家伙们惊恐万分。&1t;/p>
“黑城能帮到我什么？”&1t;/p>
厄林平静的问到，而他怀里的重山此时竟有些娇羞，有些谨慎地说道&1t;/p>
“陛下，你抱着我也挺累的，放我下来我们再谈？”&1t;/p>
厄林把重山放下来的动作像极了一个易碎品，他此刻迷茫极了，重山说的话他不敢全信，可又不得不信，因为如今，天下间能让他实现心中所想的就只有这一条路，路上也是迷雾重重，没有分毫把握。&1t;/p>
“陛下宽心，我族有族训，&#o39;众生可弃，死忠厄族，长兴永保！&#o39;，族人个个谨记族训，虽不敢说能保陛下夺回帝国，可要害陛下的人绝对无法得逞！”&1t;/p>
重山信心满满，脸上洋溢着全天下都攻不破的自豪。&1t;/p>
厄林想说赖活着有什么意思？可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还能把一腔幽怨泼洒给开路人？&1t;/p>
“谢谢！”&1t;/p>
这是厄林有生以来说过的第一个谢谢，重山愣了愣，笑的有些无所适从。&1t;/p>
结界外的风吹不进来，脸上掉下的裂纹越来越多，厄林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抚摸着令人作呕的丑陋脸面，心里对自己的外貌越来越麻木，被刀划过都比这个好看吧？&1t;/p>
氿父在空中高飞驰，云层被甩到身后，阳光直直地洒到厄林脸上，这是三年来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下。他看到了地面上的峻秀山峰，平原上散落的人类住区，再过去些，一座从上而下看算不上巍峨的城市映入眼帘。&1t;/p>
白春城。&1t;/p>
人类聚居的最靠近鬼区的城市，没有之一。&1t;/p>
因为恶灵经常出没的缘故，寻常人家不会选择居住在这个地方，而且这座城市不在帝国的管辖内，同样的，不予征收赋税也是此地的一大特色。但是，帝国不管不代表神殿不会管，甚至有流言说，这是帝国与神殿内部私定的一座隐藏着神殿巨大秘密的秘辛之城。&1t;/p>
城主，神殿圣裁方沉鹿。&1t;/p>
氿父的飞行轨迹在下压，很快就没入一座长满青葱树木的山丘后。&1t;/p>
“怎么停下来了？”&1t;/p>
厄林有些疑惑，他认得这座城市，同样知道神殿的势力在此地如何神通广大，而自己不久前在二创山的所作所为，足够让自己登上清扫者的铲除名单。&1t;/p>
“要回到族里，还得在这里等一个人”&1t;/p>
氿父巨大身躯消失不见，重山不知从哪里搞来两套能够罩住全身的袍子，自己套上一件丢给厄林一件，厄林有些惊讶，重山居然站起来了，而且行动自如。&1t;/p>
似是知道厄林所想，重山提起袍子一角，露出自己站立行走的依仗。&1t;/p>
厄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之前倒是听说过，一些跟主人心识交密的古灵能够将自己虚幻的身体调换给主人，而一些崇尚力量的人类极力追求这种境界，以达到人灵身的高密度身体调换，即将自己灵化。&1t;/p>
此刻重山两条腿的下半部分毛密布肌肉虬扎，俨然是氿父的身体组织。&1t;/p>
“白春城内神殿势力遍布各个角落，确定不会暴露？”&1t;/p>
“陛下放心。”&1t;/p>
“我说过叫我林阿就行了。”&1t;/p>
“林阿这名字好像个打杂的……啊行行，林阿，林阿！”&1t;/p>
重山假装严肃的滑稽模样让得厄林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些，紧张不知从何而来，这一路却总是放不下，心里像压了块大石，重山毕竟还是少年模样，厄林觉得自己似乎忧虑过头了。&1t;/p>
等厄林套上袍子，重山看了看方向，熟门熟路地朝着一条小路走去。&1t;/p>
白春城记录在册的人口只有五万，这里不像帝国管辖的其他城市那般规矩繁多，大街上随处可见笼罩在黑袍中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而作为守卫势力，神殿也没有四处提防人类中的穷凶极恶之辈，只是在城市外围派出了精通探查与隐藏的神殿侍者。因为这里的与众不同，其他城市提防人，而他们，只提防恶灵！&1t;/p>
也是因此，这里成为了许多盗贼劫匪的天堂。寻常人家哪敢在这龙潭虎穴之中安然入睡？&1t;/p>
一高一矮两道黑袍走进一幢客店，没有人接引，柜台上打盹儿的伙计揭开一条缝瞥了一眼，又继续睡去。二人轻车熟路地朝二楼走去。&1t;/p>
“出试炼前我就在这里落脚，族中一名长辈在这里等我试炼结束后与我一同回去。”&1t;/p>
“好大的酒味儿……”&1t;/p>
两人摘了袍子，厄林上半身又赤裸出来，&1t;/p>
就连身体也布满裂纹，枯朽的样子似乎一碰就能刷刷掉下一大片。&1t;/p>
“你……不要紧吧？”&1t;/p>
重山有些担忧，毕竟这种状况自己从未听说过，要是还没回到族中皇帝就碎成一堆尘埃，那先辈的预言岂不是……&1t;/p>
厄林轻抚着裂纹，小心翼翼地说道“虽然看上去脆弱无比，可我并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1t;/p>
重山咧嘴一笑，将所有忧虑抛诸脑后，说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想想吃什么我去买？”&1t;/p>
厄林横了重山一眼，后者立马改嘴称呼林阿，“什么是天相？这片天地都是众神的后花园，我一个落魄皇帝，真不知……”&1t;/p>
重山忽然觉得此刻的皇帝像个受惊的小鸟，与之前取下牧风圣裁头颅之人判若两人，心想这陛下可能在山中待久了，心性有些乖僻。&1t;/p>
“哎哎，林阿，嘿嘿这回没叫错，林阿，这好不容易来到鬼区以外的地方，咱们得向前看”&1t;/p>
厄林忽然觉得自己失态了，心中悲切稍平复些，欲言又止，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响动。&1t;/p>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木质地板咯吱作响。&1t;/p>
两人连忙套上黑袍，靠近门边仔细听外面的响动。&1t;/p>
“给我一扇门一扇门地砸，一定要找到那个老家伙！”&1t;/p>
“是！”&1t;/p>
“敢上城主府闹事，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1t;/p>
一时间，安静的客店瞬间炸了锅，一道道门房被破开，咒骂声混杂着骨头折断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黑袍与来者扭打在一起。&1t;/p>
厄林的房间也不例外。很快就有两名穿着暗绿宝甲的卫士粗暴地砸烂大门，同样戴着黑色头罩遮掩面容。&1t;/p>
“城主府抓人，识相的把袍子摘咯！要是胆敢反抗，生杀不论！”&1t;/p>
生杀不论。这是神殿在该地区赐予神职者的最高特权。若是摆在其他地区，帝国法章明文规定:无论什么人，滥杀人者死罪！&1t;/p>
厄林久别人界，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对眼前两名跟自己体格差不多壮的人很是不满，重山抢先一步扯了扯厄林衣袍示意其不要冲动。&1t;/p>
“两位既然是方沉鹿大人的人，我俩配合就是了，还请看在城主面子上不要过多难为我们。”&1t;/p>
重山态度略恭谦，却绝不是苟且，这下轮到两名士兵提心吊胆了，听这人的口气好像还跟上头认识，能说上话，可也不能就凭一句话就跳过他们，不然也太好糊弄了，这种浑水摸鱼的事，就怕传开。&1t;/p>
“嘿嘿，冒犯了”士兵语气瞬间变了个人似的，也算是向二人示好。&1t;/p>
摘下袍子，一高一矮两人完全变了相貌，此刻就算是吴为在这儿也认不出两人。&1t;/p>
“抱歉，打扰两位了”一名士兵稍微机灵些，一现这不是他们要抓的人立马摆出更低的姿态。&1t;/p>
另一人捅了捅同伴，挺直腰板，朗声说道“先别急着下结论，我听说那人很擅长迷惑人视线的幻术”&1t;/p>
士兵很是头痛同伴的死脑筋，频频递眼神，生怕同伴惹到了不得的人。&1t;/p>
“两位要细查也不是不可以，我希望大家公平对待，你们是不是也该摘下头罩？”&1t;/p>
性子直的士兵脸一黑，低声道“你在威胁我们？”&1t;/p>
重山不置可否，只说“我们能做出的让步已经做了，两位若是做得过分了，我们不介意去拜访拜访城主大人。”&1t;/p>
性子直的士兵不愿罢休，却也不敢摘下头罩，城主府有规定，就算是掉脑袋，也得戴着头罩一起掉！性子直是一回事，够不够胆子又是一回事，明显熟稔人情世故些的士兵拉着同伴往门外走。&1t;/p>
“行啦，我说你一天不惹事儿不自在是怎么的？”士兵的低语传到重山二人耳中，显然这是一个不怎么省心的同伴，重山有些好笑。&1t;/p>
厄林若有所思，似乎在两名士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自己不通世故，重山心思巧妙，这样看起来自己很可笑，自己的冲动显得很被动，这让他越想要改变自己。&1t;/p>
“这种事时常有，”重山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客店的房门一天不知道要修几次，这也是这些卫兵财的路子”&1t;/p>
厄林点点头，二人重新套上袍子，等老板派人修门“你倒是很了解这里”&1t;/p>
重山没听出重山话中音，自顾自说道“我可在这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黑城隔绝世人，可这儿的一些门道我可是学到了！”&1t;/p>
厄林看不到黑袍下少年的表情，听声音却能判断出他此刻十分兴奋，这对于他来说就好像一件新奇的玩具。&1t;/p>
“不过你的幻术倒是挺厉害，这么近距离都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1t;/p>
重山嘿嘿笑了一声，有些扭捏地说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1t;/p>
不待厄林好奇，房梁突然一黑，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从上面掉下来，须苍白，两颗眼珠子在满脸污垢中滴溜溜转。&1t;/p>
厄林惊了下，下意识手掌一握，血色大斧出现在手中。&1t;/p>
“啧啧，好东西啊”&1t;/p>
老头儿伸手要去摸斧子，厄林出于自卫当头一斧压下去。&1t;/p>
“别！”&1t;/p>
重山惊呼一声，下一秒一个巴掌直直地呼到重山嘴上。&1t;/p>
啪。&1t;/p>
厄林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两人，看样子……他俩认识。&1t;/p>
大斧消失不见。&1t;/p>
“小兔崽子，嚎这么大声怕城主府的人听不见吗？”&1t;/p>
一向不惧任何人，断了腿都没哼哼两句的重山这次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得红了眼圈。&1t;/p>
“我就知道是你，跑到城主府撒野被通缉了！是不是！！”&1t;/p>
“还敢教训起我来了？！”老头儿佯装凶恶却不得其形，干瘦的身子骨实在撑不起多大场面，重山却瞬间蔫了，也不管火辣辣疼的嘴巴，咧嘴笑着，谄媚地给老头儿捏肩捶腿&1t;/p>
“嘿嘿，小爷，有没有捞到啥好东西啊？”&1t;/p>
“你觉得呢？城主府的人玩命地搜我，为的不就是想找回宝贝吗？”&1t;/p>
岁数起码过了古稀之年的老头子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花白胡须一颤一颤，像是在为主人呐喊助威。&1t;/p>
重山更来劲了，完全忘记嘴被扇了一巴掌，在厄林眼中谨慎大胆的家伙此刻像是喝了蜜糖，把老头子吹捧得意气风，污垢都遮挡不住脸上的得意！&1t;/p>
“行了！”厉声喝止的人不是别人，老头儿像是换了个人，板着脸，从刚刚的得意到此时的冷淡。&1t;/p>
“鬼灵精，带谁回来了？”&1t;/p>
重山见好就收，轻轻咳咳一声，瞥了瞥门外。&1t;/p>
“放心，你小爷不至于这么糊涂”老头儿说着暗自勾动手指，门口空缺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一闪而逝。&1t;/p>
看到这，重山稍微放松了些，一屁股坐在大床上，借用氿父的身体部位也是很耗费灵力的，况且他这断腿之伤自己仅仅做过止血处理，坚持走到客店早就想瘫倒在床。&1t;/p>
重山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对着厄林努努嘴&1t;/p>
“嘿嘿，族训确实不骗人。”&1t;/p>
厄林纳闷儿，老头儿似乎明白了重山的话，给了重山一记栗子，教训道“这还用你说，老祖宗什么时候出过错？”&1t;/p>
回头来老头儿正色道&1t;/p>
“这位小哥姓什么名什么？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若说不知道，现在走还来得及！”&1t;/p>
厄林更觉得莫名其妙了，瞥了眼重山，谁知道那家伙根本不看自己，只得直截了当地说道&1t;/p>
“呃，我叫林阿，只知道你们是黑城族人。”&1t;/p>
老头儿听完这句话，脸一沉，厉声说道&1t;/p>
“只听闻帝国皇帝是厄氏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倒不知道这林阿是陛下的小名呢，还是说陛下有意要哄骗我老头子！？”&1t;/p>
厄林心中大惊，连忙看向重山，眼神中满是询问，后者无奈一笑，开口道&1t;/p>
“陛下在这儿不必掩饰，我们族人没人不认识你，嘿嘿，即使……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1t;/p>
老头儿更是冷哼一声，似是对厄林的欺瞒更加不满。&1t;/p>
厄林愣了愣，汗颜一笑，脸上的景致已将这个笑容凸显得不尽人意&1t;/p>
“没想到我一个废人还能得到你们如此重视，惭愧”&1t;/p>
话是这么说，可以厄林不谙世事的性子还是忍不住腹诽，不说黑城族隔绝世事吗？怎么对付起来个个不比那些大臣来得轻松？&1t;/p>
“咳咳，行了行了，老头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都认识了，以后你也管我叫小爷，回黑城的路上可都得我来保护你俩”&1t;/p>
厄林讪讪一笑，当真把他当做了未来的守护神，重山扯了扯老头儿的衣角，有些鄙夷地盯着他&1t;/p>
“让陛下叫你小爷，回去让大爷知道了非收拾你不可”&1t;/p>
老头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架子立马减了九分，还留一分挂在脸上苦苦支撑，咳嗽一声，忙道&1t;/p>
“小屁孩知道什么，你大爷怎……怎么可能收拾我？咳对了，以后私下叫我小爷就行了，明面儿上得给你点面子”&1t;/p>
厄林连点头，不想再跟这个精怪老头搭话。&1t;/p>
“嘿嘿，小爷，快给看看你捞到什么好东西？”&1t;/p>
老头儿瞪了眼重山，后者十分得意，眼神指了指厄林，满脸威胁，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从破旧的衣兜里摸出一颗满是坑洼的黑石头。&1t;/p>
“这就是你说的好宝贝？”&1t;/p>
重山脸上似乎写着“质疑”两个字。&1t;/p>
老头儿很是神气地捋了捋胡子，摇头晃脑地介绍着&1t;/p>
“你要是有小爷我半点本事，也就不至于天天被人追着要饭钱，咳咳，听好了，我手中这个石疙瘩叫作‘布林’，是外面世界当下最流行的宠物，只要你对它讲笑话，它就会出‘卟铃卟铃’的响声，你要是一直对它讲笑话，它会慢慢长大长大……哎直到有一天他成熟了，‘小布林’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1t;/p>
“小爷你不是吧，咱们族里虽然无聊，你也不用冒险去抢个这玩意儿回来啊？说出去多丢人啊……”&1t;/p>
被打断的老头儿气得吹胡子，连敲重山几个大栗子，暴躁地大吼&1t;/p>
“你懂个什么！玩这东西重在过程！过程你懂吗？现在都流行玩这个，从一块小石头慢慢陪它长成一个小人儿，多神奇啊！小皇帝你说是不是？”&1t;/p>
厄林想想自己这个样子还是不要笑了，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他也玩过这个东西，在那个尊贵奢华的大房子里，他十几年来为了解闷儿天底下能搞到手的玩意儿他差不多都玩过，这个“布林”也不例外，这东西是神殿鼓捣出来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其实小爷说得不全面，这“布林”除了听笑话之外还要与人同眠，共餐，甚至需要灵力喂养，为的是吸收主人的气息，最后……变成跟主人一模一样的小人儿，能说会跳，只是顶大了也只有一只巴掌大小，当然，这里只是正常人的巴掌，“杻爵”族生的高大的族人一只巴掌可有一个正常人那么大，不算在此例。&1t;/p>
这么一个小宠物，虽然耗时费力，可在没有战乱，人人衣食无忧的当下，给那些贵族老爷们带来无穷乐趣，是打时间的必备宠物。&1t;/p>
重山噌地站起来，很是不服气地要夺过“布林”看个仔细，小爷精怪地嘿嘿一笑，轻松在重山脑门儿上一拍，重山连同身体里的小小氿父一块儿飞到了床上&1t;/p>
“小家伙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还动起手来了”&1t;/p>
重山心知斗不过这老顽童，干脆埋头大哭起来&1t;/p>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为了族里把两条腿都给丢了，回去也不知道有没人心疼，大爷一定心疼我，对！除了大爷，其他人都不关心我！呜呜呜”&1t;/p>
说到其他人，重山故意咬字重了几分，也不知道真哭假哭，反正老头儿挺吃这套，不情不愿地把“布林”丢过去，毛茸茸的氿父一把接过来，献宝似的在重山耳边挥舞。&1t;/p>
“行啦行啦，别装了，每次都来这套，咱们还是计划计划怎么回族里吧”&1t;/p>
重山立马收住，疑惑的打量着手里的“布林”，眼角的泪光怎么都搭不上如今这幅玩物丧志般的神情。&1t;/p>
“小皇帝，我们先不管他，这臭小子就这个样”&1t;/p>
厄林心说，要不怎么说你们是爷孙呢&1t;/p>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1t;/p>
老头儿走到屋子一角，用盆里的水把脸上的污垢抹干净，这时店家也派人来修门，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听不懂的土话，听语气像是在骂人，完全把屋里三个大活人当成空气，全程连看一眼都不曾有。&1t;/p>
“这里的人都这么……守规矩？”&1t;/p>
“嘿，小皇帝连自己的国度都不了解，也难怪会落到现在的境地。”&1t;/p>
“看小爷的样子好像很了解这里？”&1t;/p>
崭新的木门很快换好，人退了出去。&1t;/p>
“一般人都知道黑城族与世隔绝，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黑城族在外散着大批族人，我小爷就是其中之一”&1t;/p>
“去，就你小子嘴快！”&1t;/p>
“陛下又不是外人……”&1t;/p>
厄林心中莫名地触动，不管这是不是他们收拢人心的手段，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本就不牢固的心脏还是有些感动。&1t;/p>
“咳咳，这里名为白春城，虽说有神殿势力在这里设防守卫，可不见光的事儿神殿可是不会管的，就算你当街杀人，只要跑得够快，神殿也不会追究，所以，这里鱼龙混杂”老头儿洗去脸上污垢，厄林看得清楚些了，这才现其实这老头儿也不是很老，皮肤紧致，略白，除了眼角一些细微皱纹外再看不到其他老态，若不是因为须皆白跟干瘦身板的缘故，说他是个中年人也不为过“咱们先不急着出，这白春城啊，还有一出好戏没看完”&1t;/p>
厄林有些疑问，却不好细问，重山都已经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自己了，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贪婪，可思来想去突然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说出口&1t;/p>
“抱歉，光顾着说了，还不知道小爷的名号是？”&1t;/p>
老头儿淬了一口唾沫，又抓了抓蓬乱的头，懒洋洋地说道&1t;/p>
“长蝉护寺。”&1t;/p>
厄林心中一动，总觉得这名字似乎曾印进自己的脑海里，如今却模糊得摸不着边，索性不再去想。&1t;/p>
“小爷说什么时候走都行，反正我现在无处可去”&1t;/p>
厄林心中苦笑，之前在宫殿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别人安排，政治相关的接触都是计划好的，至于仆人们，哪敢违逆自己？所以与人相处的手段自己一概不会，眼下也只有采取最愚笨的方式。&1t;/p>
顺从。&1t;/p>
“饿了饿了，去让老板送点吃的，吃饱了出去溜达溜达”&1t;/p>
这话明显是对厄林说的，厄林也明白，套上袍子就出门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很是尴尬地说道&1t;/p>
“那老板都不理我……”&1t;/p>
长蝉护寺脸上抽动，很是不耐，表情突然一转，一拍后脑勺摇头笑道&1t;/p>
“忘了忘了，你吃惯了自来食，怎么会知道这城内规矩呢，以后慢慢学吧”&1t;/p>
说罢自己朝房外走去。&1t;/p>
房内三张床，像是提前就准备好的一样，厄林走到靠窗的床边，委身倒了下去，也是太累了，一连串的变故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支撑得了的，刚沾到床疲惫感就如潮水般涌来，一不小心就沉沉睡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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