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颜问青觉得很丢人,但是在姐夫面前丢人不止一次两次,道,“您帮忙做一下呗。”

        可是颜问青就算拉下脸求人了,皇帝姐夫也没说行,把那本子搁桌子上放着,压在最下面的折子里。

        颜问青假装淡定地走出去,糊弄了自己儿子几句,搁会儿又晃悠着进来,偷偷一看,折子还是那么多,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批阅到底。

        他便忍不住叹口气。

        到晚上,这份辗转于多人之手的课业终于被交付到颜忘语手上,颜问青保住自己在儿子面前岌岌可危的面子。

        这本来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第二天,突然就有人入宫,说是被请进宫当夫子的。

        夫子学生不止颜问青一人,还有颜忘语。

        颜问青当然不肯同意,如果大家一起上课,儿子就会知道昨天三岁儿童也能完成的作业是找人捉刀的,他在儿子心目中的英武形象就会荡然无存。

        他拉下面子和姐夫求情道,“我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必上课吧。”

        皇帝姐夫把他扒拉在袖子上的手扯下来,道,“你儿子三天两头翘课,再这样下去恐怕一辈子都学不出个样子。但若是让他自个儿上课,他大约坐不住,你这个当爹的就当陪他吧。”

        他倒没夸张,颜问青教孩子就较着玩儿似的,大概是因为他自己都没长大,也是小孩子心性。

        颜问青非常关心自己儿子,就像世界上其他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

        他知道剧情的力量无法抵挡,以后儿子估计要娶个男媳妇儿跑不脱,但在事业上总该有些成就,好给他争光。

        这么一想就没法控制,颜问青没拒绝这不过只一瞬,他又歪主意上头,道,“那么再多加一个人应当也不碍事。”

        皇帝斜眼看他。

        作为学堂的地点在书房外间,并排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前坐着一个人。分别是颜问青、颜忘语和赵月川。

        三个人年纪相差甚远,但基础水平是差不多的,就连赵月川也一样。

        然而说来也丢脸,一日后众人就发现,虽然学生才三个人,但是颜问青牢牢霸占倒数第一的位置绝不动摇。

        颜忘语是小孩子,记忆力强,一学就会,赵月川是主角攻,智商更是不容置喙。

        唯独颜问青在后面拉后腿。

        夫子恨铁不成钢说,“颜公子,你难道是文盲?”

        这句话说完,不光颜忘语,连历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赵月川也投来目光。

        颜问青装傻说,“我本来不是文盲,不过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被车撞坏了脑子,再醒来之后就发现大字不识了。”

        夫子冷冰冰说,“您这谎话编得还真别致。”

        颜问青嘿嘿傻笑,他没撒谎,因为他真的是因为被车子撞到这个世界之后失忆不识字的。

        过了一会儿,夫子又被气到了,不光因为才教了的字颜问青转头就忘,还因为他连字都写不好。

        伺候的宫女们开始窃窃偷笑,有个小姑娘捂着嘴巴道,“颜公子是漂亮花瓶啊。”

        同伴推搡她道,“你瞎说什么,颜公子这样的叫小白脸,花瓶是形容姑娘家的。”

        赵月川看了看两人,又看向颜问青。

        他撑头咬着笔杆子,嘴唇淡粉色,柔软漂亮。

        可不是花瓶么,真贴切。

        颜问青被夫子骂得委屈,其实他并不笨,如果不聪明,他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一直学习成绩优异又考了好大学呢?只是因为他现在记忆力真不如小孩,而且早就构建一套认知体系,要改过来真不容易。

        天气实在燥热,颜问青被夫子骂得满头包,干脆借口到书房里间蹭姐夫的冰山。

        宫里自然能用冰,但能奢侈享用冰山的只有皇帝姐夫一人,其余人最多用能吃冰镇水果或冰镇西瓜。

        所谓的冰山就用硝石成冰,堆成一座小山,让宫女用扇子缓缓扇来凉风。

        颜问青只享受过一次就舍不得离开了,趴在姐夫的书桌上翻书。

        皇帝没怎么管他,只道,“你别随便脱衣服就成。”

        颜问青总是忘记古代人是很保守的,曾有一次脱得只剩内衫躺在玉床上睡午觉,结果被姐夫当着脸红耳赤的宫女的面骂了一顿。

        颜问青到底要面子,在小姑娘们面前挨骂让他很难受,听完这句话只能无奈遵从命令。

        他当然并不只是为了来蹭冰山,还抱着偷偷来找姐夫让他补课的目的。

        虽然夫子觉得他在课堂上已经很笨了,但实际上颜问青比表现出来的更笨。还好他可以场外援助,让姐夫给补课,勉强在儿子面前维护自己碎得稀烂的面子。

        颜问青便把自己亲自洗好的一盘水果搁桌子上。

        因为夏日炎热,他穿得也不多,抬手就露出玉白色的手臂,真像暖玉似的,精心雕琢成适合把玩的模样,在漆黑的桌面上明晃晃有些显眼。

        他却并未发现,反倒催促道,“你快吃,吃完咱晚上就上课。”

        皇帝忍不住朝他手上多看了几眼,颜问青察觉他眼神,丝毫没躲闪,反倒坦坦荡荡撸起袖子来。

        他把一双修长而柔韧的手摊姐夫面前,“你摸不摸?”

        皇帝被这猝不及防的话语问得微微一愣。

        颜问青见他不摸,于是自己左手摸了下右手,道,“我夏天不爱出汗,手也不热,以前……以前朋友都玩笑说比凉枕还凉。”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皇帝顿了顿道,“不摸。”

        颜问青讪讪撸下袖子,乖巧坐在一旁翻看画本。

        大约是夏困,他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睡过去。

        皇帝看他快要滚下去,无奈地把他抱一旁的白玉塌上,给盖上薄被。

        他自己倒不爱午休,便继续用毛笔蘸着墨汁在书册上写写画画。

        又过了一会儿,赵月川敲门进来给皇帝请示功课。

        皇帝虽然还是不待见赵月川,但因为赵月川的堂兄来了,只好装装样子,当完成任务似的随意敷衍他。

        皇帝颔首,“你坐。”

        赵月川坐下之后,瞳孔却猛然一缩。

        冰山下的玉榻上早已躺着一人,那人只穿着轻薄的亵衣背朝外,漆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手指上沾了一点新鲜的猩红色印泥,在白玉榻上,仿佛天然一副艳情多姿的画卷。

        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他疑心曾不止一次卧在他父亲膝头,被珍爱又珍惜地细细把玩过,就像那放在格子上的珍玩、手心的玉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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