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挖眼之痛
兰香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美人就是这双眼的主人----柳府小姐柳涵儿。
青纱帐，碧萝窗。
柳涵儿对着铜镜美美一笑，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更加显得清秀动人。
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兰香竟生出一种熟悉感。
脑海中不自觉地翻转出一个策马而驰的白衣少年郎，雪色白袍随风飞舞，风流洒脱间掩尽日月之光。
这是柳涵儿今日上香回来的途中，遇到的人——玄玉王爷。
当然，兰香知道这是柳涵儿地记忆，也是她此刻脑中所想。
那谪仙般的俊美少年，停下马朝柳涵儿望来，深情专注，似有所想。
眼前铜镜里，柳涵儿的双颊腾起红晕，连带着兰香也感到莫名地欣喜，这是柳涵儿地内心感受。
怎么回事？兰香疑惑了，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动不了，连眨眼都不行，这个身体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难道是自己地意识附在了柳涵儿身上。
“咳……”一声轻咳打断了兰香的思绪，也打断了柳涵儿对心上人的思慕，柳涵儿有些慌乱的转过身，兰香也被迫转身。
祸水男！
来人一身儒雅白袍，英俊如美玉，只是那双无可挑剔的桃花眼里尽是魅色。
“玉……玉王爷？”兰香听到自己嘴里喊出地声音，不，是柳涵儿惊喜地喊声。
“涵儿，你在想我吗？”玄玉轻佻地捏住柳涵儿的下巴，说话间将一张祸国殃民的俊脸凑了过来，柳涵儿心跳瞬间停止，转而又狂跳不止。
这祸水男！兰香鄙夷地看着他，可惜此刻柳涵儿眼里却是满满地爱慕，对玄玉痴恋地心意抓心挠肝地左右着兰香。
“王、王、王爷，您这是……?”美梦来的太快，柳涵儿大脑一片空白，但少女的羞涩让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兰香发誓，这是柳涵儿在犯花痴，与自己无关。
“你的眼睛好美，本王……喜欢。”男子邪魅地一笑，张嘴吐出薄薄的红烟，柳涵儿就瘫倒在地。
兰香感到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但恍惚之间觉得飘飘欲仙，尤其是那种得知心上人也喜欢自己地那种欣喜，更是令人愉悦。
这种愉悦感是柳涵儿带给她的，兰香有些焦急，祸水男做了什么，为什么让她不自觉地感到害怕。还有柳涵儿的脑海中怎么出现的都是郎情妾意地场面，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啊，这是怎么回事？
“像，真像！”玄玉端详着柳涵儿的双眼，“跟那幅画里的眼睛有九成像”，他伸出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桃花眼里闪现一丝嫉恨。
不好，有危险！兰香想提醒柳涵儿，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而柳涵儿一直沉浸在与玄玉的幻想中，心满意足十分开心。
手指微微一用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就被扣了出来。
“啊！”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就在柳涵儿疼晕地一刹那，兰香苏醒了，身体也恢复了知觉，只是眼睛火辣辣地疼，疼的她出了一身汗。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是这眼珠子被挖离体的过程吗？
她为什么能这么清晰地感受被挖之人的痛苦？今天才化灵成形，兰香也不清楚要怎么使用自己的法力，所作所为都是凭着一种本能。难道这是她的法力特点？还是说，那个被弄碎的盒子有古怪？
试探地拿起碎裂的盒子，兰香细细地感受着，没有出现任何幻像，也没有任何感觉啊。
莫非是盒子坏掉时才会有这种感知？
摇摇头，兰香的脑袋有些迷糊，有些想不通。
今天早上听那个彪形大汉和瘦高个的对话，应该有两个人被挖了眼，另一双会不会也被装在这种盒子里？
如果找到它，就能确定是什么原因让她产生了这种感知。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在深深体会了柳涵儿那种被挖双眼的痛苦后，兰香本能地想阻止这种惨事的发生。
那个女人身上或许还有别的线索，想到此，兰香化成一团黑烟，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飞过精美曲折的游廊，跃过玲珑雅致的玉石垂花门，在一处郁郁葱葱地花圃旁看到了刚刚的女子。
眼见四下无人，兰香坏坏一笑，黑烟瞬间凝成一只黑色的大手，抄起一物就来到女子身后。
“嘭”的一声，女子身体僵直，应声而倒。
背后碗口般粗细的棒槌，随着一团黑烟悬浮在空中左右摇摆。
呦，打人闷棍的感觉还不赖！
兰香得意地想，这女子助纣为虐，这么惩戒，算便宜她了。
将手里的棒槌随便一丢，兰香就开始对女子进行搜身。
一通翻找后，兰香有些失望，凝成一张黑色的大脸皱着眉头想道，“怎么什么也没有？”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兰香嗖的一下躲进身旁的花木中。
“呀，这不是流苏姐姐吗？怎么在这里？”来人是个娇小的女子，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后，急忙跑了过来。
许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女子一边检查流苏的伤势，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府里有贼了！”
她这一喊，王府里的侍卫和下人匆匆赶了过来，而地上的流苏也醒了。
流苏有些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后脑勺的疼痛提醒了她，刚刚有人从后面偷袭。
这贼人真猖狂，竟然敢在王府里行凶，可她偷偷去羿哥屋里放的东西不能被人知道，眼下惊动了这许多人，不要被搜出来才好。
咬咬牙，流苏勉强站起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没有贼人。”
“这道路如此平坦，姑娘是怎么摔晕过去的？”
“这……说来惭愧，昨夜为倾城姑娘绣嫁衣，一时忘了时辰，熬了夜，今儿有些晕晕乎乎地，就不小心摔了。”
众所周知，玄玉是当今皇帝的胞弟，可算卫国最有权势的王爷，又因长得风流俊美，成为无数女子的倾慕对象。
可这王府里的女眷却少的可怜，总共也就只有两位。
一位是鸾焉姑娘，已经病故了。
一位便是这位魅倾城姑娘，也即将成为王爷的侧妃。
而这流苏正是魅倾城姑娘的贴身丫鬟。
众人虽然还是存了疑问，但眼下没有瞧见可疑的踪影，也就不在深究，纷纷散去。而那娇小女子自告奋勇地护送流苏回去。
兰香穿花扶柳地暗中随着两人越过水榭亭台，走过九曲回廊，来到一个精致小巧的院落---碧荷院。
夕阳西下，暮色将王府的奇花异草都陇上了一层朦胧，也掩去了人脸上的神色。
“姐姐刚才是偷偷去看金羿大哥了吧？”见流苏没吱声，五儿继续说道“暗卫无情，姐姐”
“不要说了”流苏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五儿的话。
五儿愣了愣，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和流苏一样都是孤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又因同日进府，便比别人多了一丝姐妹情意，本是好心提醒，可看样子是听不进去了。
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流苏见五儿走远，喃喃低语道，“你不懂，过了今日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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