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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到底怎么回事?”众人心里也是这个问题。

        可情哭哭啼啼的说要找二夫人,可心则是一声不吭。

        很快,不仅二房,大房也都来了,来人不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问出那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丫头打架众人也不是头一回见,毕竟虽然定京城内大家都讲究身份,最多拌拌嘴找主子讨个公道什么的,却还是少有闹到明面上来的,再加上冯老夫人一时气急,将此事置于大庭广众之下,这件事便闹得人尽皆知了。

        冯道义看了可心一眼,可心的头低的更低的了,而可情已经由哭喊变成了啜泣,见范氏来了,便如狗仗人势般,也不顾场合了,向她的主人展示她的功劳。

        “二夫人,二夫人,这贱蹄子吃里爬外,仗着您的信任,实际上不知道投靠了谁,我亲眼看见她连着两日晚上都趁我睡着偷偷出去,却不是去您那里,也向来不与您一条心,我是替您教训她啊夫人。”

        众人便又将目光投向范氏,范氏本就不白的脸变得更是难看,她当然明白这事说出来对她也不好。

        继母在女儿身边安插眼线,这说出去当然不好听。

        范氏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还不住嘴!”

        可情却以为她是不信自己,更卖力的解释:“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亲眼所见她鬼鬼祟祟从小路花园往南去的啊,而且,而且您吩咐的事她也不上心。”她的语气在范氏的目光下变得颤抖,却还是想说出更多,又不敢继续说此事,生怕自己说漏了嘴。转头看到老夫人身旁负责照顾冯文皓的婆子,想着自家主子最盼着窦姨娘的不好,自己当众将她做的事说出来,范氏一定能知道她才是衷心的那个。她又立马跪直身子,声音比之前都大,“老爷、夫人们,不只可心,还有窦姨娘,是她找人将四姑娘的琴划坏的,就是她身边的小丫头亲自划得,我亲眼所见啊,二夫人,只有我才是对您真正衷心的啊,二夫人……”

        这下上座诸人的眉头都皱的更紧了,而围观的下人们则群情激愤议论纷纷,一边三三两两嘀嘀咕咕,一边对院子里跪着的人指指点点,尤其是从来到就跪在一旁头都没抬的冯若南。

        冯老夫人似乎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四姑娘天仙一般的人,竟被人这般欺凌”,“果然没娘的孩子也没了爹,二老爷也没对这唯一的姑娘多疼几分,当真是可怜”,或是“看看这才来了几天啊,四姑娘就受了这些苦,还是被人抖搂出来了,私下里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冯老夫人觉得头都大了,这个可情真是个蠢人!

        范氏也是这般觉得,她虽不聪明,却也知道眼下对她很是不利,转身便给冯老夫人和冯道宏跪下,以手帕拭面,学着冯若南惯用的可怜样子,委屈道:“老爷,老夫人,这贱奴胡言乱语,胡乱攀咬,定是不知道受了谁的驱使来陷害我的啊,老爷,你千万不能相信她的鬼话啊。”

        冯道宏的脸色也很难看,不仅是因为这些污糟事都是他这一房的,还因为范氏这副姿态,装腔作势、东施效颦,实在令人作呕。

        还是冯道义制止了这场闹剧。

        他让人将可心可情都带了下去,又亲自将冯若南扶起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刁奴害主,理当严惩。”

        一句话给这场闹剧下了定义,又有管家吩咐不可将此事外传。只是看到的人太多了,大家想着就算我不说也肯定会有人说,或者觉得就算自己告诉对方对方也会保密,于是这件事也很快被外人所知。

        冯家内乱,右相侄女范氏在小辈身边安排眼线,姨娘陷害、刁仆欺凌,还被冯老夫人罚跪,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自己的父亲更是不闻不问,只怕之前所说的在祁州养病一事也是另有隐情。

        范氏又给冯若南的岚湘苑送去了两个丫头,这次冯若南没再接受,气的范氏又摔了两个茶杯。

        冯道宏倒也不是不管冯若南,毕竟这是他们二房的事,冯道义便让他审问一下可情,可心的来历自然也告诉了他,不过却没把人给他。

        过后没几日,可心的尸体被一卷席子丢出了冯府。不过这是后话了。

        可情本就是个软骨头,本以为范氏会来救她,却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弃掉了,没等用刑就自己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冯道宏去与冯道义说此事的结果,冯道义却遣人将冯若南也叫了来,他虽不解,还是将事情说了。

        可情是个刚入府的小丫头,看她还算机灵,又是个会讨巧的,被范氏身边的李嬷嬷教导了几日,便送去了岚湘苑给冯若南当一等丫头了,还没做许多恶事,只是平日里将冯若南的言行举止什么的去跟范氏汇报一下,包括与秉昱公子说话那次,也是她告诉的的范氏,而她虽知道范氏找人将其传播出去,却不是她亲自做的。后来窦姨娘买通她,想嫁祸范氏,将冯若南的琴毁掉,却在私塾的时候先被江二姑娘的丫头找来,她想着反正这琴是要被毁的,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便同意了。

        可情还说,可心原是与她一同被李嬷嬷挑中的,与她一样的,一样的人自然也是要分个高下的,于是她总抢着在范氏面前出风头,而可心也像是被她比了下去,一直默默无闻的,直到前几日晚上,她被门响声吵醒,醒来却发现可心不在屋子里,过了许久才回来,问也不说去了哪里,只说是睡不着出去散心,第二日依旧如此,她再次被吵醒,可心还是不在,她便出去寻她,看她从花园南边过来,又跑回去装作睡着的样子。直到昨日夜里,她假装睡着,可心果然又要出门,她悄悄的跟在她身后,一直避着人往花园南面去。直到快出花园的时候,她却被可心发现了,她想着先发制人便上前质问她,可心不肯说,可情便想要带她去见范氏,可心不肯,二人便打了起来。

        可情并没有被一卷席子卷着丢出去,而是被关进了冯家的一间柴房内,这是冯若南的决定,冯道义也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这件事里还有一个人呢,一个他掌控不了的人——江二姑娘。

        之前没有给冯道宏谋御史中丞的位子,是因为冯道宏刚刚回京述职,且那时右相手下还没有蒋世泽,只有他值得倚重。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中也不易两人都冒头,那样太扎眼了,容易被人排挤算计。如今形势不同了,冯道宏回京已有六年,他也早就站稳了脚跟,还有个蒋世泽与他相争,他们冯家现在自然是越强大越好,手里的权力也多越好,所以这个御史中丞的位子,如今自然也是可以谋求的。

        眼下朝廷官位空缺不多,可手握实权的却始终不算多,大多高官不过是挂个虚名,并不起什么作用。可实权可比官位重要的多,好比除吏部外的其余五部尚书都位列从二品,实权却远比不上位同正三品的三司副使,而正四品的御史中丞作为御史台的实权者,其职掌是“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上至宰相,下至一般小官,都在御史监察弹劾之列,这权力又是许多高官极为羡慕又忌讳的。

        (因为宋朝的官制比较复杂,三司使和三司副使都是职官,没有品阶,为了方便读者理解,上面用了“位同”。包括其他官职具体的品阶也是有许多争议,本文架空,希望读者不要计较。

        宋代监察机关叫设御史台,御史台设有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御史大夫名义上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但宋初不除正员,只作为加官,授予其他官员。本文默认御史中丞实际上是御史台的真正长官,称为台长,御史大夫只有虚名。御史中丞是国家最高监察机构的负责人。

        有关加官写起来也是非常复杂,本文以虚名代替,并不多做解释)

        想着想着,冯道义觉得自己的心也跳得更剧烈了,浑身的血液都好似更热了一般,属于他们冯家的好日子就快要来了。

        他让冯若南自己挑了两个小丫头继续伺候,一个叫青芜,一个叫凤仙,都是十五六岁刚入府的小丫头,还没伺候过别的主子,做事也有些不周到,但背景干净,冯若南便将她们留下了。

        于是冯道义像是与冯若南达成了一个无声的协议一般,他并不是完全相信她,但这并不妨碍他与她合作,或者说,相互利用。虽然他还不知道冯若南想要什么,但他有自信。

        比起冯道义的意气风发,冯道宏却有些头大。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休息好,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这场闹剧不仅外扬了,牵扯的还都是他们二房的人。虽然昨夜向外宣称是刁奴害主,可事情做没做大家心里都有数,范氏与窦姨娘要怎么罚,她还在斟酌。

        在心里骂了句可情真是个蠢货,又埋怨冯老夫人多事,冯道宏还是老老实实去找冯老夫人商议此事了。

        锦玉堂内的冯老夫人也是面色不悦。一大早窦姨娘就借着来找冯文皓的名义对她哭哭啼啼,说自己冤枉,闹得冯老夫人早食都没用几口,连大家的请安都免了。

        冯道宏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小丫头在给冯老夫人按头,他忙向冯老夫人行礼,也没起身,借着行礼的动作道:“母亲,都是儿子的不是,没管好后宅,让母亲忧心了。”

        冯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抬手让丫头们都退下,又亲自将他扶了起来,才道:“这怎么能怪你,后宅内院之事,哪里就用得着爷们来管了,我又不是死了。”

        冯道宏忙呸呸两声,“母亲身体好着呢,莫说这种话”。

        两句话的功夫两人都缓了面容,又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

        冯老夫人也给出了此事的定论。

        “七夕也快到了,便让她们去祠堂抄抄经书吧,也算是向祖宗尽尽孝心。”

        还有五日便是七夕,届时范氏还要回范家,在此之前是肯定要将其放出来的,因此至多不过是在祠堂关三日而已,而且以范氏的积威,连冯老夫人都不敢真的罚她,更别说下人们了,而窦姨娘又是冯老夫人的侄女,两人除了面子上不好看以外,这还真不算什么。

        可面子上不好看就足够让范氏恼火的了,她又没做什么,那窦红芬还陷害她了呢,凭什么与她受一样的罚。

        她一甩袖子,不待李嬷嬷阻拦,一路上风风火火的就跑去与冯道宏理论去了,只是冯道宏已经出门了,并不在家,她就又去找了冯老夫人。

        冯老夫人深知她是个炮仗性子,生怕不见她她就会在院子里大吵大闹,便叫她进来了,谁知她还没进门就开始哭哭啼啼的,一边说自己冤的都要活不下去了,一边作势就要往柱子上撞。

        几个仆妇忙又上前拦,锦玉堂又闹成一团。

        “够了,闹什么!”

        冯老夫人怒喝一句,范氏也不再做戏,又是平常跋扈的模样,“母亲将我置于何地?将我范家置于何地?那窦红芬要构陷于我,母亲不闻不问还要我与她一同受罚,就算她是您的亲侄女,也不该这般偏颇吧。”

        冯老夫人被她这架势堵得哑口无言,气的大喘两口气,仆妇们喊着老夫人上前给她顺气,又扶她坐回去。

        李婆子没拦住范氏,这才匆匆赶来,见此情景,忙上前打圆场。

        “老夫人,夫人一向心直口快,又受不得委屈,一时冲动,您别往心里去,我们夫人的意思是她毕竟也是受害者,总不好与害她的人一同受罚,这怎么说不过去吧。”

        她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冯老夫人又恨又无奈,只好妥协,范氏还是去祠堂抄两天佛经,窦姨娘则是去庄子上的庵堂内半月,为大家祈福。

        范氏满意离去,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还要受罚。

        其实范氏在没找到冯道宏以后就恢复理智了,但她还是气不过,想起平日里窦姨娘的作态,她虽不屑,却不得不承认对付别人还是很有用的。

        大家都是做戏,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她有什么不能做的,反正她有理就行了。这次连李嬷嬷都没有委婉劝她这样是应该的、那样是不应该的,而是告诉了她一件事。是李嬷嬷原本就要与她说的,只是被来传话的小丫头打断了,范氏又在气头上,二话没说就跑来找冯家人理论了,于是直到现在李嬷嬷才来得及开口。

        “女郎,老爷来信,说蒋世泽提前回京,七夕前便能到。圣上大喜,特赐宴席,邀众官员及家眷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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