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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38

        这一夜有人酣畅淋漓,有人惊吓过度,有人面红耳赤不能自已,有人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长乐园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吵闹的蝉鸣,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被阳光照得晶莹透亮,鱼儿在小水塘里欢快的游着,有人朝水里扔了鱼食,鱼儿们便争先恐后去争抢,随后又各自散开。

        “那两位……”叶青青扔完鱼食捅了捅了赵元元的肩,“要不三姑娘你去叫一下你妹妹。”

        “嘿~把你爪子拿开,在我衣服上擦手呢你。”赵元元嫌弃的挑开她的手,“你怎么不去叫?”

        “我这不没你们亲吗!三表姐。”叶青青朝她吐了吐舌头,眼角余光见到对面花架下的两人动了她又捅了一下赵元元的肩,“三表姐,不用咱们叫了,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猫着腰轻轻朝花架移动。

        越来越刺眼的光让宁殊薇睡得很不踏实,她准备换一个姿势。刚动了一下她便被什么死死抓住,她感觉到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

        院子是她的院子。

        花架是她院子里的花架。

        一切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花架下醒过来?

        宋玄怎么会在她眼前?而且看样子是他抱着自己睡了一夜。

        她窝在宋玄怀里,宋玄胳膊肘撑在石桌上手背抵着额头,两个人就这么睡了一夜?

        黑亮的眼睛眨啊眨啊眨,愣是没太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宁殊薇盯着宋玄闭着眼睛的模样。

        她很少近距离认真看宋玄,他是那种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少年郎,脸部的轮廓线条流畅,配上他坚韧挺拔的鼻梁,细密的睫毛,粉润的唇……简直宛若一件完美的雕刻艺术品。最让人嫉妒便是他的肌肤了,一个整天在外面奔波抓贼的捕长怎么会比女人还白?

        “好看吗?”宋玄缓缓睁眼,眼里一片清明。

        “你什么时候醒的?”宁殊薇收回她不安分的手,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吓我一跳。”

        “你动的时候便醒了,怕你掉下去。”宋玄眼里喊着笑,“你还没回答我,为夫好看吗?”

        “什什么……什么为夫?”宁殊薇挣扎从他腿上要下来,“不要脸。”

        “你先别动。”宋玄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让我缓一会儿。”

        闻言宁殊薇僵住保持挣扎时的姿势没动。

        缓一会儿是缓什么?

        她可是一个有着十五六岁小孩儿身体却有着二十多岁灵魂的人。

        血气方刚的少年早上都很有精神的。

        “好…好了吗?”宁殊薇问。

        “好了。”宋玄运气将麻木的筋脉打通,见宁殊薇面红耳赤不敢看自己,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腰还是腿?”

        “我没事。”宁殊薇看他纯净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她的脸颊更红了,一下从宋玄怀里跳了下去。

        “嘶~”猛地移动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感从大腿上传来,她立马蹲在原地,“我昨晚是被截肢后又让人装回去了吗?”

        “没有。”宋玄忍着笑上前将她扶起来,“你昨晚跳了个舞,跳的……”他顿了顿,“真好!”

        “是劈叉了吧。”宁殊薇疼的龇牙,“还是没防备的那种。”

        宋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问她:“昨晚的事你不记得了?”

        “我应该……”宁殊薇的目光蓦然落在宋玄脖子随着他吞咽而起伏的喉结上,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还有一个带着声响儿的吻……

        “记得什么?”宁殊薇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不

        她不承认

        她竟然强吻了宋玄

        好羞涩!

        “……好!”宋玄笑得弯了眼,“不记得就算了,以后……”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上,“我们慢慢想。”

        “二位……”叶青青看了看日头把挡在自己脸上的两片葡萄叶丢掉,“够了吗?”

        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宁殊薇慌忙把宋玄推开,不小心碰到受伤的手又疼得她龇牙咧嘴,引得宋玄一阵紧张。

        并冲叶青青发火道:“叶二,我看你是没被关够。”

        叶青青之所以会去慈安寺一个月迟迟未回便是因她的性子太过跳脱,被老夫人强行拉去修行了。

        “还不是怪你不守规矩,”叶青青也急了,见宁殊薇没事才松了口气,“成亲前一个月不能来往,你倒好,都快住在这儿了,你个登徒子,小心我告诉圣上,让圣上罚你去修东宫。”

        “你们在这里,那她们呢?”宁殊薇打断了叶青青和宋玄,“昨晚那些姑娘可玩的尽兴?”

        “尽兴着呢。”赵元元说,“这会儿都在客房里呼呼大睡,咱们算是起得早的。”

        赵元元虽然有时候看着不靠谱,但毕竟年长些,遇事要比叶青青稳重,接着她又说:“昨晚我让人去通知各家说是郡主与他们的姑娘久别重逢,加之郡主快要嫁人所以就留她们在府中住两日。”

        “啊……两日啊!”宁殊薇望了望天,“得浪费多少粮食呐!”

        “宋玄,你不走吗?”宁殊薇已经看不出刚才两人单独在一起时的羞涩,“我先回屋了。”

        望着她倔强而又一瘸一拐的背影,宋玄忍不住发笑,笑了一会儿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儿停在西北角的一个角落,他抬头望墙。

        他是从这堵墙翻过来的。

        要不要开道暗门?

        “要,当然要了!”乔大姐嗑着瓜子和枝枝聊得火热,“我跟你说啊当时那个小白脸就冲我说他是咱天仙郡主的夫君,我心想这不正好赶上戏了嘛。我前嘴说让郡主给感谢费,他后嘴赶着上来说是郡主的夫君,我不讹他讹谁?”

        枝枝怕吵着郡主睡回笼觉便拉着乔大姐到离主屋较远的西北角来聊乔大姐与郡主相识的趣事,却没想到主屋的郡主没吵着,倒是吵着了西北角欲翻墙出去的世子爷。

        而两人还没察觉。

        “那姐姐讹了多少?”枝枝好奇的问。

        乔大姐伸出五个手指头,“这么多。”

        “五万两……”枝枝瞪大双眼冲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五万?”乔大姐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瓜子给洒了,“我滴乖乖,我都不敢想。五十两,我要了他五十两。”

        “……”枝枝沉默了一会儿,“姐,听我的,这事儿千万别让郡主和世子知道。”

        “为什么?”乔大姐不明白。

        “世子已经知道了。”宋玄清冷的声音从墙边传来。

        “世子,你怎…”枝枝吓了一哆嗦,手里的瓜子全洒了,“怎么在这儿?”

        “听墙角!”宋玄说。

        两人见对方背靠着墙,双手环抱于胸前,头微微低着,整个人隐在阴影中浑身散发着‘本世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气质。

        呵呵!

        听墙角啊!

        就…

        很形象!

        宋玄从阴影里走出来,‘本世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气质越发立体了,他朝乔大姐走去,到她面前顿住脚步朝她伸手。

        “拿来!”他说。

        乔大姐愣头愣脑地从怀里掏了一把瓜子放他手里,并磕磕绊绊的说:“民…民妇就这…这些了。”

        “五十两,拿出来!”宋玄把手一翻瓜子洒在地上,“我给你五万两。”

        啊?

        乔大姐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这是什么操作?她不敢确定世子这话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亦或是在怪罪她?

        过了好一会儿乔大姐才回过神来,说:“世子……那五十两已已…经拿去翻修我我…我家了。”

        “掀了!”宋玄说,“给你五万,你重建。”

        “不…不…不……”乔大姐摇头摆手后退,五万这种数字对他们这种老实本分的家庭来说太遥远太不可思议,是她做梦也不敢做的地步。

        可她拒绝的话没说完便被宋玄身上更不好惹的气质吓得咽了回去。

        “你记住…”宋玄说,“长乐郡主的命可不只五十两,她的命无价。给你五万两只是本世子对你夫妇二人的感谢,之前送去的那些也包括在内。还有……”宋玄眯着眼睛说道:“长乐郡主的夫君只会是陈王世子宋玄宋孟陬,记住了吗?”

        乔大姐咽了咽口水点头,“记住了,世子说得对。”

        宁殊薇的回笼觉一直睡到了中午用午膳,和她邀请来的姑娘们一道吃完饭后,她带着她们参观王府。

        其实她自己对王府也不熟。

        她也是个参观者。

        哈哈……

        她们参观了假山,莲花池,并撑了小船去摘莲蓬,一群姑娘做了一会儿游戏,突然有人问道:“郡主,易五姑娘她们回府了吗?”

        这话一落,四周鸦雀无声,十来双眼睛齐齐望向说话的姑娘。

        心说傻子是你吗?

        长乐郡主摆明了讨厌她们你还问。

        “呀!”宁殊薇惊呼一声,“我差点儿把她们给忘了,瞧我这记性……”说着她看向身侧突然出现的林灵,“带我们去看看易五姑娘她们休息好了没有。”

        王府后院有两间偏远的柴房,前日仆从和护院突然接到郡主的命令让他们把两间柴房打通并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们前脚收拾完就来了几个壮汉搬了两口棺材放里面,吓得他们谁也不敢靠近那里。

        谁知道那两口棺材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王爷和王妃也不在府上,府里由郡主说了算,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管按吩咐行事。

        这会儿一群姑娘有说有笑朝柴房走,仆从对郡主的行为完全摸不着头脑。

        昨晚送了仨姑娘过去,今儿整个一窝拥过去了,是去看那三位姑娘还正常吗?

        好不好玩他们不知道,但宁殊颜易文雅和尚书千金杜香知道好恐怖。

        她们被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坚硬的墙壁,屋顶没有亮瓦,只有门缝能透些光进来。借着微光她们看到了静立在屋子中央两口硕大的棺材。

        她们三人当即吓得嗷嗷乱叫,可任她们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应。

        出也出不去,棺材里时不时会传出些异响,让她们在这片黑暗里尖叫…崩溃,意志一点点瓦解。

        “当年是你和易文雅提议要看大牙与狼斗吧!”杜香抱着膝盖说,“都怪你们!”

        “如果不是你把狼弄过来,”易文雅同样指责她,“你说你求了你父亲好久才给你玩儿的狼,你要是不把它弄来,我们也不会想到那样的事。”

        “明明是你们的错,”宁殊颜尖叫,“就是你们,怂恿我欺辱她……”

        三个人把责任全推到对方身上,吵着吵着便打了起来,争斗间她们碰倒松动的棺材板,里面竟有盏油灯,但已经燃得差不多了。灯旁边有一把匕首,一把斧子和一块小盾牌。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争先恐后去抢匕首和斧子。

        宁殊颜抢到了斧子和匕首,杜香拿到了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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