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不属于你的新婚夜
“好吧……”
张璐瑶对陆绍琛又是敬仰又是崇拜。
“陆先生，照您的意思讲，现在的苏氏是一个烂摊子，黎大叔如果接手的话，很有可能落得自己背负一身债务，有必要捡这样一个烂摊子么？”
陆绍琛，“现在的苏氏在有些庸人的手里是烂摊子，放在天才手里也许会变废为宝，所以，签，当然要签。”
虽然陆绍琛没有说的很直白，但谁都听得出，他所说的“庸人”指的是苏衍，而“天才”当然是指他自己。
果然，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名声在外的陆先生还真是个自恋狂人啊！
几个人有谈了一些事宜之后，黎擎天在公司转让合同上签了字。
之后，陆绍琛和黎洛染陪黎擎天在苏氏总部视察了一个白天，离开苏氏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斜照在这座水蓝色的商务大楼，周围的景致倒映其中。
黎洛染站在这座气势恢宏的大楼下，回想曾经的自己总想着把“苏氏”帮爸爸夺回，而今，“苏氏”重归爸爸所有，她的心中不但没有那种愿望满足的快意，反而怅然若失。
再看一旁脸上爬满皱纹的爸爸，一天下来，虽然脸上总是保持着笑容，但这种笑容纯属处于礼貌性的职业的笑容，他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是呢。
人生在世，事业固然重要，但家庭和爱情更为重要。
绝大多数人拼命奋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如果一个人连家庭和爱情都不再有，纵然他在事业上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黎洛染想，这也许就是当年爸爸明知道被苏瑾年和顾怜月欺骗，明明可以把“黎氏”留在自己名下，最终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黎氏”让给了苏瑾年的缘故吧。
而这，同样也就是苏衍接手“苏氏”（原黎氏）之后，却没有全新扑在事业上的缘故吧。
爸爸失去了爱情。
苏衍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和爱情。
他们都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他们已经无心再去打拼事业了。
黎洛染正在失神，一道讽刺的女性声音在下方传来。
“呵，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呵，瞧这对从前一直落魄的父女，现在一个成了大明星，一个重新接管了他的公司做回了总裁，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听到这声音，看着那穿着锦衣华服、浓妆艳抹的美丽女人，黎洛染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很不好了。
像从前一样，黎洛染毫不留情的回怼。
“苏氏的前身是‘黎氏’，我爸本来就是总裁，是你和苏瑾年勾结从我爸手中骗走了‘黎氏’，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种风言风语的人就是你。”
“哦？”顾怜月冷笑着挖苦。
“我不过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罢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哦？你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黎洛染冷笑相对，“我心中能有什么鬼？”
“让我猜一下……”顾怜月一副专注思考过后而又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了，苏衍虽然没有了直系血亲，却还有些表弟、堂兄什么的旁系亲属，你和他既不是夫妻又不是兄妹，他偏偏把财产留给你，难道是因为你明里和他决裂，暗中却和他是地下夫妻？
“你……”
几乎气炸了的黎洛染激动的想说些什么。
黎擎天却轻拉她一把，“染染，别跟你妈没大没小的，你少说两句。”
黎洛染虽然委屈，却不愿惹爸爸生气，只能气呼呼的瞪着顾怜月。
站在黎洛染身边的陆绍琛不便参与黎擎天的家事，也唯有保持着沉默。
“呵呵……”顾怜月得意的睥睨着黎洛染。
“让我说对了，过去的一年多，你没少瞒着陆绍琛和苏衍睡过吧？”
黎洛染气得浑身颤抖。
顾怜月的目光转向陆绍琛。
“你的妻子背着你偷男人，你知道么？”
陆绍琛也不生气，只是清冷的挑眉，看顾怜月的眼神如看跳梁小丑。
黎擎天沉沉的叹了口气，“月月，染染可是你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亲女儿啊，你明明很清楚她是个好女孩儿，这样恶意羞辱她，你心里真的很舒服么？”
顾怜月冷笑。
“还真让你说对了，羞辱她，我还真的很舒服，看她好，我心里就格外的不爽。”
黎洛染身子剧烈颤了颤，感觉仿佛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咙。
多少年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她总是如同对待仇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伤害她，她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免疫了，然，每一次顾怜月说出这种决绝的言语的时候，她心中那道“母爱缺失”的伤疤都如同被残忍的揭开，令她痛不欲生。
“月月！”
黎擎天虽然也为黎洛染感到心痛，却不忍责备顾怜月，唯有温柔的望着她。
“无论你怎么说，我相信你对染染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你也不会正巧今天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不是正巧出现在这里……”顾怜月一手掐着她的杨柳细腰，那样因为化了浓妆而看上去犹如十八岁的美丽小脸高傲的扬起。
“但我必须澄清，我可不是出于对你女儿有什么感情，我就是纯粹的因为知道你要接手苏氏了，心里很不平衡而已。”
苏瑾年默默叹息，看顾怜月的眼神依然深情。
顾怜月笑得愈加讽刺。
“黎擎天啊，你自己也很清楚，当年苏瑾年是你最好的朋友，一开始我找到他让他把黎氏占为己有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肯出卖你，为了达到目的，我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引诱那个又肥又丑的家伙，我和他上了那么多次床，终于，他决定了出卖你，我成功了。”
老天！
黎洛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此刻爸爸痛苦的表情告诉她，顾怜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爸爸从来不对黎洛染说一句顾怜月的坏话，过去的黎洛染一直以为，见利忘义的苏瑾年为了把黎氏据为己有而勾搭顾怜月，然后和顾怜月联手出卖了爸爸……
然而，事实竟然恰恰相反！
是顾怜月主动勾引苏瑾年的！
而且顾怜月称苏瑾年是个“又肥又丑的家伙”，说明顾怜月并不爱苏瑾年！
这样的事实令黎洛染脑海里一片空白。
只听顾怜月继续道，“想不到啊，当初为了毁你，我费尽心机，过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黎氏又回到了你手里，苏衍！呵呵，如果苏瑾年能活过来，知道他的儿子做出这样的蠢事的话，一定又会被活活气死！”
想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黎擎天虽然心如刀割，面对顾怜月，却依然温柔似水。
“当年虽说是苏瑾年背叛了我，但我也把黎氏转给他也是出于自愿，因为我清楚你想让黎氏归他，我也就遂了你的意愿给了他。月月，为了你，我甘愿放弃一切，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过了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如果你肯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再次放弃黎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感动了，顾怜月精美的双唇竟然微微颤抖。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神更加讽刺。
“哪怕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荡付吗？”
苏瑾年的声音因为过度的痛苦而沙哑，“月月……”
“叮……”
打火机传来清脆的金属声，顾怜月点一根烟，优雅的吸着，曼妙的身姿在夕阳的血光中随风盈动。
“苏瑾年，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和多少男人睡过么？你以为你听到过的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都是假的么？不！苏瑾年，那都是真的，这些年，恐怕光是我和不同的男人用过的垵全tao，加起来就能堆满你的卧室了，而你呢，我听说，你一直在深情的为我守寡吧。”
苏瑾年的心痛的犹如滴血，温柔的双眼中含着泪光，“我不管你的过去，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会当做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惠。”
听到这话，黎洛染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哗”的流下来。
“哎呦，你对我情深似海，我好感动，呵呵呵……”
顾怜月边揶揄的笑着，边羞辱的朝苏瑾年脸上吐着烟气。
“可惜，你的爱对我来说就像粪土，不但一文不值，然而让我感到恶心。”
黎擎天的手指剧烈颤抖，夕阳下，泛红的眼圈被映得更加明显。
黎洛染的手指也像爸爸一样颤抖的厉害。
“黎擎天，二十年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让苏瑾年抢走你辛辛苦苦创下的黎氏，现在，我亲口告诉你！”
因为情绪激动，顾怜月把只吸了几口的香烟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用力踩着、碾着，如同在碾黎擎天一般。
“因为，在我眼里，你黎擎天这种衣冠禽兽就不应该飞黄腾达、就不应该有钱有势，我就是要毁掉你的事业，让你丧失斗志，一辈子做穷人和下等人。”
黎擎天面色痛苦，再说不出一个字。
顾怜月转身望向黎洛染，“还有你，黎洛染，你还不知道吧？你和苏衍刚在一起的时候，苏瑾年其实并不反对，他甚至还蛮看好你，但我持续不断的在他枕边一遍一遍的说过你的坏话之后，他对你的态度就变了。”
黎洛染震惊极了。
回想当初她和苏衍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和苏瑾年第一次见面，苏瑾年就极力反对她和苏衍在一起……
黎洛染一直以为，苏瑾年是纯粹的和她八字不合。
而苏瑾年早已死去，如果顾怜月今天不说，黎洛染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才是令苏瑾年反对自己的始作俑者。
“现在想想，如果我没有说你那么多坏话的话，苏瑾年早就痛快的为你和苏衍举办婚礼了，你和苏衍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的坎坷了呢，唉！”
顾怜月假意叹息着。
“黎洛染，别再傻傻的问我为什么了，只因为你是黎擎天的女儿，我就是纯粹的不想看你们这对父女好，所以，四年前，你出车祸后，就算苏衍跪在地上求苏瑾年出钱救你，我还是劝他不要花冤枉钱、不要多管闲事，因为你就是我的耻辱，你死了，我会活的更加安心。”
从前总是和顾怜月针锋相对的黎洛染，这一刻，心脏却犹如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狠狠攥住。
她唯有颤颤的望着顾怜月，不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甚至连呼吸也停止了。
顾怜月优雅的转身，迈着轻缓的步子沿着大理石台阶走下去。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这样恨黎伯父？”
极富有磁性的男中音，纵然清冷如风，却因为那种独有的辨识度令人听得格外清楚。
顾怜月很意外陆绍琛会在这时说出这句话。
她缓缓转身，看到陆绍琛看黎洛染时疼怜的眼神时，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想让她继续再因为我而受伤，想让她对我彻底死心吧？”
面如冠玉的陆绍琛，“你可以这样理解。”
“呵……”顾怜月讽刺的扬眉，目光转向黎洛染。
“黎擎天一定没告诉你你是怎么来的吧？”
黎洛染懵了，“什么？”
什么叫她怎么来的？
这世界上每个人不都一样是从母亲肚子里被生出来的么？
“呵呵，黎擎天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当然会在自己女儿面前维持高大上的形象，当然不会说他自己是个衣冠禽……”想起那段过往，顾怜月原本讽刺的眼神变得痛楚。
“黎洛染啊，我之所以一点也不爱你而是把你当做我的耻辱，因为你不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是父母爱情结晶的产物，而是你这个禽兽父亲强间我生下的孽种！”
仿佛听到一声晴天霹雳，黎洛染脑海里空了一大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求证的目光投向黎擎天的。
黎擎天并不否认，只是无奈的望着顾怜月，“月月，我承认我对你动了强，可你何至于说出这种话啊？那晚是我们的新婚夜啊！”
“新婚夜！新婚夜！新婚夜！亏你也有脸说！”
不堪回首的往事历历在目，顾怜月婀娜的身子在血红的夕阳中不住颤抖。
“黎擎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新婚夜是怎么来的！”
黎擎天内心有愧，说不出话。
顾怜月痛楚的瞪着她，“那一晚，本应该是属于我和海哥的新婚夜，我清白的身子本来是给他的，我和他本应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为了帮他逃脱你的魔爪，我只能被迫和你结婚，新婚夜那晚，我对你那么厌恶、那么排斥，可你还是撕破了我的衣服，强行霸占了我的清白，而她就是那一晚的产物。”
顾怜月颤抖的手指指着黎洛染。
黎洛染浑身的力气仿佛被凑空了，身子剧烈摇晃，还好被陆绍琛搀扶着才没有倒地。
“而那晚过后，我也再也没和海哥见过面，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知道我为了他和你结了婚后，就在你强行掠走我清白的洞房夜，海哥卧在铁轨上，那列火车从他身上碾过去，我永远也不能再见到他了……”
说着话，顾怜月的泪水掉下来。
在黎洛染心中，顾怜月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哪怕对自己也从来都冷漠无情，这是黎洛染第一次见顾怜月流眼泪。
黎擎天痛苦的望着顾怜月，声音沙哑而凌乱，“月月，当时的我也是因为爱你爱的无法自拔才做出那么过激的事，大海的死完全是意外，人死不能复生，他终归是去了，你何苦总对他念念不忘？何苦总是这么折磨自己啊？”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海哥死的那晚，我也死了，自那之后的我就剩下了这副被你弄脏了的躯壳，我的心永远也活不过来了！”
顾怜月被泪水花了妆容的脸上痛苦与讽刺交织。
“自从那晚过后，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复你，黎擎天，我知道你爱我有多深，我知道你被迫和我离婚后也一直对我念念不忘，我就是要你眼睁睁看着我比小姐还要贱的随便的和任何一个男人上床，无论美丑、贫富、老幼，任何一个男人只要给我钱，不！就算有时他们不给钱我也要睡，我折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说着话，含泪撕开自己的上衣，上半身几乎全部流露在外。
路人们的眼光迅速被吸引过来。
顾怜月笑得妖娆。
“黎擎天，看到没有，我就是这么放荡、这么贱，我就是要让每个人都可以随便看到我这副被你强bao过的身体。”
黎擎天全身颤抖，眼泪纵横，“月月，你不要这样……”脱下西装就要捂住顾怜月的身子。
“我不需要！”
顾怜月一把将黎擎天推开。
黎擎天被推得向后退出两部，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他的西装掉落在地。
顾怜月目光转向黎洛染，“小孽种啊，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狠心了吧？”
黎洛染说不出话。
顾怜月回身向黎擎天竖一个中指，就这么敞着怀，迎着风在人们的目光中向她的敞篷车前走去。
走到车里的时候，她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她脱得干净，随意的丢在路边，最内里的那只某罩挂在她的车后视镜上。
车子发动起来，身材姣好的女人就这样流露着，逆着夕阳之光飞驰而去，她乌黑的波浪卷发和那只某罩迎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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