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理智与情感7
德拉科性转，all向。
她走入自由的初原，在将死之时。
这是梦境，德拉科告诉自己。但即使是虚无缥缈的梦境，她也无力反抗，黑色的睡眠压抑着灵魂，不让它在光天化日之下存活。她拼命地逃跑，渴望凭意志掌控和扭曲的东西，但那双蛇一般猩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我被欲望抓住了。”
它是有意志的，用低哑轻柔的嘶嘶声说着，不知从何处伸出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留下冷冰冰又粘腻的触觉。但蛇，不会拥有四肢。
她惊慌失措地回头，却被蒙住了双眼，冰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一声声唤着：“喊我汤姆，德拉科，你要认识我黑色的初原。”
她大汗淋漓地从柔软的床上坐起，不顾潘西诧异的目光冲入浴室。水流冲刷着她被汗水濡湿的头发与黏糊的肌肤，水汽在狭小的空间弥漫。她看着胳膊上不知何日起越发明显的图案，不由地伸出指尖触碰，却被突然灼热的触感刺得一激灵。这究竟是什么？她咬咬贝齿，竭力忽视掉不安。
抱着一叠书走下楼梯，阿不思与布雷斯正靠着墙壁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
德拉科想不明白，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竟突飞猛进变得形影不离起来？她有些倦意地用空余的右手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招呼到：“早上好。”
“没有歇息好还是又熬夜看魁地奇杂志了？”布雷斯自然地接过她的东西，侧头关切地问道，言语间明晃晃地透露出与对方的熟稔。
他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向阿不思，眼中涌动着只有两人知晓的挑衅与威慑。但男孩只是咧开嘴笑笑，微微上挑的眼睛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没有休息好，我最近总是做，”女孩有气无力地承认道，淡蓝色的眼睛里微微泛着血丝，眉头因为恐慌与疲惫皱成一团，“我总是梦见相同的梦，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呼唤着我。”
“还有呢，你还梦见什么？”阿不思一改平日里懒洋洋的声调，神情有些严肃地追问到，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缩成了拳头。德拉科有些狐疑地望着他，对突然的变化感到惊讶，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讲述，“一条黑色的大蛇，它让我叫他汤姆。”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阿不思打着哈欠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慢条斯理中显出几分贵族式的慵懒。
德拉科看着他隐没于熹微晨光里的脸颊，恍惚间明白了他受女孩子热烈追捧的原因。她尝试用自己挑剔的目光去打分，却无可奈何地发现，他的容貌没有任何差错，完美得如神袛引以为傲的造物。
一群人簇拥着哈利吵吵闹闹地从走廊尽头涌入，脸上带着眉飞色舞的神情。她感到庆幸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原本意料中的全校孤立并没有发生，相反大家都十分认同霍格沃茨的第四位选手，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破天荒没有说些什么。
想起之前听过的种种言论，内心的违和感不断放大，是他使用了某些手段吗？
他们在狭窄的走廊里擦肩而过，男孩正偏着头和一旁的小狮子交代着什么。德拉科的心脏瞬时间被支无形的手抓紧了，脑中闪过许多未曾思考过的念头：她喜欢的究竟是哈利本身还是他表现出的正义与坚定？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她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但还没等她想清楚，名为理智的弦便崩掉了。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间，她感觉男孩往她的手掌心里放了一个小东西，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挠了挠她的肌肤。德拉科磕磕绊绊地丢下一句“我去大厅找潘西”就迅速地跑掉了，迫不及待地想去无人的角落，看看哈利究竟交给了她什么。
望着女孩蹦蹦跳跳难掩愉悦的背影，布雷斯几乎按捺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嫉妒，但想想自己的处境，又只能磨磨下牙槽，强行压下那些阴暗的念头，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到：“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毕竟居下风者更易获得同情。”
阿不思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嘴角的弧度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快，意味深长地回应：“或许是不想忍耐了。”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又慢悠悠地补充到，“我的这位朋友啊，明明第一次见面被我攻击到无力喘气，却一声不吭地抗下了所有魔咒并在后日里全部还给了我。”
德拉科全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手心里的糖果上——包装精美带着主人身体余温的糖果。哈利想表达什么意思呢？她不禁怀着绯红色的少女心事开始胡思乱想，但一道低沉的轻语又很快打断了她的幻想。
是马卡洛夫的声音，活像漏风的手风琴拉出的难听吱呀声。“听着克鲁姆，今晚午夜到禁林来，第一个比赛项目内容将出现在那里。”
德拉科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正熊熊燃烧，他们怎么能随意破坏规矩？她想立刻告诉哈利，但转念一想如果被人发现他会遭受处罚，顿时立在原地。
她可以自己偷偷在午夜去看，然后把项目内容提前告诉哈利。但问题是她的运气很不好，每次夜游都会被斯内普教授发现然后被护送回寝室，第二日还要被关两个小时的禁闭。
教父可不念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已经是蝉联三年斯莱特林学生被关禁闭次数最多的人了。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会午夜时分像一个幽灵般在空荡荡的学校里乱晃，或是骑着扫帚偷偷到上空去飞一转。佩戴的马尔福大小姐的面具只有在这时可以任意摘下，肩膀上承担的责任也只有这时稍稍忘却。纵使父亲什么也没有告诉她，但从他强迫她在一个假期内匆匆学会大脑封闭术边可以看出巫师界的风云变化。
“韦斯莱先生，”德拉科看着两个红头发的身影，内心悄悄地有了盘算，鼓足勇气迎了上去。
他们可真高，她站在两人身前默默感慨道，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阴影笼罩的玩偶。
“这里有两个韦斯莱，你叫哪一个呢？”弗雷德笑嘻嘻地打趣道，微沉的目光落在女孩因紧张而鲜血欲滴的耳垂上，搭在兄弟肩膀上的手无意识地缩紧。
乔治侧头撇了一眼，眼神里翻滚着警告与意味不明的情绪，嘴上却附和道，“小公主知道哪一个是乔治，哪一个是弗雷德吗？”
她有些不解地眨眨眼睛，却被两只同时伸出的大掌蒙住了双眼。少年特有的清亮又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旁缓缓响起，“不要这样看着我。”
德拉科疑惑地向后退一步，却被宽厚的胸膛挡住了去路。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说到：“左边那个是乔治，右边是弗雷德。”
从小的耳濡目染使她对人的情绪分外敏锐，可以发现常人忽视的细节。双子虽然相像但性格却有细微的差别，弗雷德更为肆意，乔治则较为稳重。
“乖孩子，”乔治奖励性地拍拍她的头，眼睛里蕴含的情感浓郁得让她喘不过气来，“今晚11：45在斯莱特林公共活动室外见。”
“咦？！”德拉科惊慌地抬起头来，语气里不由自主地带上怯意，“你们怎么会知道？”
弗雷德轻笑着捏捏她的耳垂，颇为好笑地看着女孩拼命掩饰的神情，又想起她做这些事的目的，手下的力气稍稍释放一点，换来她吃痛的抽气声。他好心情地看着耳朵上的红印，高深莫测地说到：“霍格沃茨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那……就这样吧，今晚见。”望着女孩噔噔地跑远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咧开的白牙仿佛野兽进食时露出的利器，吞没于阳光的身体投下巨大的阴影。
韦斯莱双子不愧是违反校规的好手，两人带着德拉科从学校里溜出竟没有遇见一个教授。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快一点。”她焦急地催促，小跑着向禁林赶去。
“小公主，你这样的速度可无法及时赶到啊。”乔治抱着手臂调侃道，平日里恶作剧时的神采爬上眉梢，声音里包含着浓浓的笑意，“让我来帮助你吧。”
他不顾女孩的挣扎将她抱起，大步向前走去，笑嘻嘻地威胁着：“我一松手，你可要掉下去。”
弗雷德无奈地耸耸肩，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两人亲密的行为，麻酥酥的感觉蔓延到心尖。
这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抱着她。
过了约莫五分钟，德拉科听见什么动静，那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利咆哮。她透过树丛望见了四条模样凶狠的成年火龙正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团团火焰从它们长着獠牙的嘴里喷出，扑向黑暗的夜空。场地上约莫有三十个人正挥舞着魔杖来制服他们，大块头的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站在不远处。
“第一个项目是与火龙搏斗，他们怎么会想出这个坏主意！”德拉科喃喃道，心事重重地抓紧了乔治的衣襟，难以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景物。
弗雷德望着几米远处突然摔倒的身形，心里的猜测落实了，轻声对女孩说到，“该回去了。”
他的兄弟冲他使了一个眼神，便将仍处于震惊中的女孩交到他手上。等德拉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另一个人抱着向学校走去了。
“我可以自己走路！”她有些尴尬地想要下来，却被紧紧搂住无法动弹。
“这样快一点。”走在一旁的乔治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将其中一根悄悄藏进了袖中，装作不经意地提议到，“明天我们会告诉哈利，一个学院更方便点。”
德拉科不情愿地应下了，内心却想着明日到图书馆看看有没有与火龙相关的书籍。
到了斯莱特林宿舍门外，她终于被轻轻放下了。“谢谢你们帮我到禁林。”她忧心忡忡地道谢，脑子里还回放着刚刚看到的事物，自然也忽视了两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我们可不是无缘无故地帮你。”弗雷德高高挑起一道眉毛，压迫性地向前走了一步。
“是啊，我们需要你的报酬。”乔治搭着兄弟的肩膀笑呵呵地补充到，满意地发现女孩的神情发生变化。
“唔，你们想要什么？”听闻韦斯莱双子想开一家玩笑店，德拉科心想着不过是几袋金加隆便可以解决的事情，随口便应下了。
“我们想要的你给不起。”
“不过事先尝点甜头倒是可以的。”
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迎着女孩惊讶的目光先后在她唇上留下轻轻的印记。她想要开口呵斥，但又害怕惹怒这两个喜怒无常的人，只好自己捂着通红的脸跑入休息室，留下身后两人低沉的笑声。
斯内普站在转角处望着两人的背影远去，手中的羊皮卷被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在自己教女随身佩戴的手链上动了些手脚，可以使他随时随刻知道她在学校的哪个角落，这也让他抓住了好多机会关她禁闭。今晚突然发现她跑到了禁林，身旁还跟着韦斯莱兄弟。这种事情脱轨的局面让他几乎无法情绪。
他低下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平日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带上几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卢修斯，你终是失算了。”
他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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