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擒现行
嗡——嗡——嗡——，一阵钟声响起，将赵崇渊从美梦中拉起。赵崇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起身下床，却发现床头放着一套棉布道袍。赵崇渊好奇，弄在身上*一番，发现竟然非常合适，心中感激道，那老道也是好人呐。既是好意，赵崇渊也不客气，将这一身道袍换到了身上，舒展舒展身体，暖和了不少。
出了屋子，屋外还是薄雾蒙蒙，赵崇渊本想向那老道道谢，转了一圈，却不见人影。他只得寻着小路，又到了三清观后院，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昨天那般好运能填饱肚子了。
进了院门，才发现人来人往，不少道童端着碗盘正在送餐，厨房里不时传出呼喝之声。赵崇渊心道没戏了，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人喝住：“喂，你，赶紧把这早餐送到天字甲号房去。”赵崇渊再看自己这一身，正跟那些送菜的小厮穿得一般模样，心道昨日里吃了你们些馒头，今天帮你们做工，倒也不算冤枉。于是便接了盘子，跟着其他小厮，找到客房。所幸赵崇渊本是读书识字的，便自行寻了那房间，将早餐送了进去。接着又回到厨房，遵循那门口的壮汉道人指挥，一一送餐。忙了半个时辰左右，又跟着将各间客房的餐具收回，接着又跟着洗净。最后总算干完所有事情，轮到厨房这帮人自己吃饭了。赵崇渊也跟着在饭堂捡了两个馒头，弄了碗稀饭，伴着咸菜，大吃大喝起来，心道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劳有所得，也不用求人，倒算自在。
“你是何人？”一个中年道士突然朝赵崇渊问道。这人本是厨房管事的，对厨房众人颇为熟悉，刚才忙得分不开身才未曾发现多了赵崇渊这个陌生人，此时赵崇渊躲在一旁吃饭，那中年人觉得奇怪，不禁查问道。
赵崇渊见被人发现，猛吞了两口稀饭，揣了馒头，拔腿就跑，别的不说，单单身上这件道袍，赵崇渊就说不清来历，若是被人抓了，必定被当成小偷了。刚才在门口指挥那个道士，疑道：“这人不是新招的小厮吗？”
那管事的道人不耐烦道：“哪里有什么新招的小厮，那小子必是哪里来的小偷，快抓住，他别让跑了。”
于是厨房一干人等，纷纷冲出门来，追赶赵崇渊。赵崇渊对这三清观也不熟悉，一路乱串，不时便串到了大殿前，后面的人追得紧了，赵崇渊不禁往后一瞅，身子却撞到一人，自己被撞到了，一下子便被厨房的一干人等擒住了。
他撞到那人，正是昨日用马车送他上青城的清风道长。清风见了此等状况，不禁皱眉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厨房管事的道人见了清风，恭敬道：“师兄，也不知哪里来的偷儿，偷吃偷喝。还办成小厮的模样，怕是专偷香客的财物。”
“哦？”清风眼见这小孩竟是昨日跟他一同上山之人，心中不禁疑惑：“怎地只剩他一个人在此了？”
“你们先下去，这是正殿，如此这般，成何体统。”清风先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了那管事的道人和赵崇渊在此。
“小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风问道。
赵崇渊自知理亏，承认冒充小厮跟着混饭吃，连昨日里偷吃了几个馒头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
“那你这道袍，又是何处来的？”清风问道。
“天气冷了，也是我昨日偷的。”赵崇渊道。他心想看这样子那老道未必是这青城山中的道士，说不定也是在这道观里浑水摸鱼讨生活的，他本是一片好心，我却不能将他卖了，便承认这道袍也是自己偷的了。
清风面上一阵失望，昨日里对这小孩还有些好感，想不到也是小小年纪却干些偷鸡摸狗的龌蹉事情。他却也不曾想想，这赵崇渊不过几岁年纪，饿得紧了，哪里还能有那许多顾及呢！
一旁的管事道人眼见这小孩认了罪，却还是不放心道：“师兄，还须得搜搜这小孩，别让他趁着送饭的档口，偷了香客的财物，那可就坏了咱们青城的名声啊。”
清风一阵犹豫，赵崇渊被人冤枉，心中不忿，涨红了脸还嘴道：“你莫在那里乱诬陷人，我虽是吃了你们几个馒头，偷了你们衣物，却也未曾想过占你们什么便宜，我也干了些活，算是抵债，若是不够，大不了再帮你们干上几日便是。”赵崇渊顶着心中一口怨气，双眼通红喊出这番话来。
清风也不禁有些动容，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另外那道人却道：“哼，你想得倒好。一个小偷，还装得挺大义的！”
“师兄，你在这里。我正好找你有事。”一个声音传来，正是绝情的弟子青霜来了，“咦，你也在这。”
她走近了，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清风将青霜带至一旁，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青霜面上出现难为的表情：“这可不好办了。”
“师兄，我这次也正是奉了师父之命，来处理这个小孩子的事的。”青霜道。
“哦？”清风有些惊讶，绝情师叔一向对门派之事不甚关心，这次竟然会对这个小孩子如此上心。
青霜又将绝情的交代转述了一番，清风这才明白，绝情看中的乃是那个叫柳清雨的小姑娘。
“本来我打算让这小孩拜入我派之中。”青霜道，“不过从这件事看来，这小孩小小年纪就心术不正，若是拜入山门，日后怕是个祸害。”青霜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所见所闻有限，而绝情看事情的态度一向是非善即恶，自然也影响了她的弟子，所以青霜听了赵崇渊的所作所为，便给他扣上了心术不正的帽子。
“师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青城收徒一向严格，内门弟子，虽不一定要家世显赫，却至少也要身家清白。不过既然绝情师叔有了交代，我看这样，便先让这小孩做个帮厨的小厮，日后若德行不亏，再拜入山门不迟，对师叔也算有个交代。你看如何？”清风道。
青霜点头道：“一切就依师兄安排，那我就先回去回禀师傅了。”
青霜离去，青松便转过来对赵崇渊道：“小兄弟，你既然做了这偷窃之事，自然要有所惩罚。不如就照你说的，你就在厨房干活抵债半个月，我们包你三餐一宿。做满时日了，你愿意留在山上也可，你要下山也行。你看如何？”
“师兄，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了。”一旁的道人连忙不满道。
“青石，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莫要逼得紧了。”清风不悦道，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是个势力之人，对厨房那帮小厮也甚是苛刻。
“好，我就先干半个月。”赵崇渊感激道，他也明白，其实清风这么做还是帮了自己，至少现在不愁吃喝喝住处了。
“如此，青石，你便先带他下去吧。”清风道。
青石便忿忿不平的领着赵崇渊去了后院。而此刻的正殿三清神像后，一个老头，略微睁了睁双眼，打了个哈欠，口中念道：“这小娃儿，还不赖。”便又翻了翻身，继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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