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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零捌


  罗尔揣着三个芋头在兜里就出门了,现在烫而且怕留不到她回来吃就被爷爷吃光了。

  奶奶的话跟在后面追出来,“啥都往兜里揣,上次你往兜里放咸瓜子,我洗你衣服看里面还有盐渍,你下次可以再把腌渍的放兜里,我洗衣服的时候抓出来,你都给我吃咯。”

  罗尔笑回:“奶奶,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以翻翻爷爷的裤子口袋,可别把钱也用洗衣粉泡一泡了。”

  少女奶奶跺脚,真是唯小丫头片子和糟老头子最难养。还是扯着嗓子追一句,“天都擦黑了,早去早回。”

  接完电话,罗尔和奶奶说,同学打电话来说今天布置的作业,她作业本落在学校了,回去取。罗尔不敢信口胡沁,小时候就被告知说谎会长长鼻子,以至于现在说谎会不自觉摸鼻头。

  打电话的人原来是王亦然,当时是这样的情形:“罗尔,是我。”,罗尔听出了王亦然的声音,“嗯,怎么了?你那边的声音?”

  “我在蓼门里,派里下面的人起了冲突,不过还好,我能应付的来。但是今天我不能住校了,回家也不行,会被问。”

  罗尔眼风喵到奶奶还站如松,挺直脊梁,竖着耳朵听。她把话筒从左耳转向右耳,“嗯,亦然,你的感谢我一定转告我奶奶,她现在就在我边上呢,上次你来我家玩了一会回家了,我奶奶把你好一顿夸,说你长得水灵,脑子也灵光。”

  奶奶一脸黑线,我什么时候说的?

  王亦然会意,知道罗尔是提示她,她奶奶在旁边。她简明扼要地说:“我数学作业没带回家,你离学校近,帮我拿到你家然后你给我写一写。”未了补充一句,“用你左手写,你写完你的再往我作业上腾一遍,我俩答案别都一样啊。”有种慈母细细叮咛的赶脚。

  罗尔刚想说你手下那么多,怎么不捞一个施展一下瞬移去学校,再帮你完成家庭作业,但她奶奶在这听着呢,于是罗尔换了一下话,“让你打下手的施展一下,一个来回,大包大揽不就齐活了?”

  “罗尔,你给我写的那几次练到家了,你右手写的字和我写的迥然不同,但你左手写得字和我的一对比笔迹最是相仿。而且我们平日里朝夕相处,你是我的同桌,我想把这事交给你做,即使想帮我写作业的手下不胜枚举。”

  “行......”

  “你答应了啊,好的,拜。”

  罗尔一个激灵,她是想说‘信号不好,我听不清挂了啊。”把这事给推托的,谁‘信’和‘行’同音呢!

  奶奶拉伸一下胳膊和腿,“这是上次来玩,留她吃饭她说下次有机会再来吃的小嫚?看看人家比你懂事多了,她还真有手艺,课余时间给做包子的打下手呢!”

  罗尔刚想说奶奶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有想到自己刚刚就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嗓子眼的这句花又咽下去了换成另一句到嘴边,“奶奶,她提醒我一下今天布置的数学作业,我去学校拿一下。”

  这话说得听上去很实诚,罗尔自己都非常相信。奶奶就准许罗尔去了。还数落罗尔丢三落四的。

  罗尔想早去早回,所以她抄小道走的,怕大门已经关了,她来到学校后门,发现落了锁。她在半路上特意想到就像爷爷奶奶都没回家,自己也没拿钥匙的话就得回学校再跑一趟。

  罗尔眼珠子不会转,她只好环顾四周,看见一对比站得笔直地高大的梧桐树旁边就显得低矮的围墙,心下一动。

  罗尔胳膊搂住树干,用腿盘住树干,向上攀爬,踩树枝、空洞脚可以蹬住的地方,梧桐树枝繁叶茂,在夜色笼罩下倒不失为一种掩护。罗尔踏着树干,嗖一下窜上了墙头。墙体高不过七尺,但相较地面,也算是居高临下了,怪不得把自己框在‘万岁’这个框架里的皇帝们,大多早夭,高处不胜寒呀,罗尔瞅瞅地面,上山容易下山难,打虎容易骑虎难。眼下也是,上来容易下去难啊,罗尔后悔不迭,自己逞什么能,自己思率周全,怕大门戒备森严,那个成天在门卫室自己和自己下象棋的老大爷不让进,学校上早读是六点整,罗尔每次迟到他都拦着罗尔,让她报学级班级名号,后来混了个脸熟,一看她来了,就不过问了,直接拿小本本记上。

  所以自己还特意绕远路走后门,里面也挂了锁,自己还不死心,上树翻墙去拿王亦然的数学作业。

  罗尔等待一会儿,她想作为蓼门二门主的好朋友兼同桌,王亦然的手下的暗桩会秘密保护她的,她闭上眼跳下去的话,从别人的角度来看。会有一阵黑影掠过,稳稳地接住了她,罗尔安全落地。

  罗尔想转过身原路返回,一瞥瞅见了远处学校升旗台那边离地半米的一星火光,她的怒气腾得一下冒起,对着远处的升旗台吼起来,“解予舜,你这样吓唬人很好玩是吧,我己经看穿了你的把戏,你还不收手呀。”

  罗尔这加大分贝“动人”的话语,让支在升旗台抽烟的男孩子站起身,向她走来。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身形轮廓清明起来,那光不是来自于防风打火机,而是夹在手中的香烟。

  真是好样的,正好他违反了我国《中学生守则》第六条,藐视国务院颁布的法令,青少年禁止吸烟。

  而且,罗尔脸上携了一缕温润地笑,我国《中学生守则》什么的也没规定学生不可以爬树吧。于是她稳下心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即来之则安之。

  男孩远远看见罗尔坐在墙头,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她居然敢笑,而他居然想看看她的眼睛还是,不是亮晶晶的?

  罗尔暇之以待,当那脚步越来越近,罗尔听见了他的声音,“你让我想起了一道菜。”

  罗尔的心打颤,怎么是这个主,自然不是秀色可餐,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不是蚂蚁上树就是母猪上树!

  他偏偏不说了,那张过分如玉如琢的脸更令人刺目,罗尔发狠的揉她这一双眼睛,她去验过光,眼镜店里的人说她也就近视200来度不用配眼镜,她也想能不花冤枉钱就不花钱,而且眼镜店里的人又说,佩戴眼镜度数会越来越深的,度数不高就别戴了。

  罗尔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眼科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自己是弱视散光还是青光眼,有病不能放弃治疗,除非有些医学上都回天乏力的东西,比如面前这个人的脑回路。

  还有一定要招呼一下奶奶,去集市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给她买鱼肝油。

  罗尔是真的觉得,自己宁愿视力模糊看不起路撞电线杆子,或者没有电线杆子可以撞,眼前还有现成的梧桐树,而不是不济的撞见眼前这个人,还是被自己吆喝来的。

  罗尔觉得脑压有点高,牵引着脑壳痛,太阳穴也突突跳着,还浑身发冷,真捂人。

  没来由的,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尾生触柱而亡’这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罗尔像直接往嘴里塞了个石头囫囵咽下当有了胃结石一样。暗想梧桐树或电线杆子材质太硬,不若拿块豆腐让她撞死算了。

  不过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拿几根面条来上吊的效果一样。豆腐面条会妄自菲薄自己的不自量力吧?

  在罗尔视线聚焦他身上穿的紫色风衣,两个衣袖空荡荡,下身穿暗黄亚麻裤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这不伦不类的衣服配上他这张惊世骇俗的脸有喜剧的夸张意味,老天的公平不应该在于不公,应该给他搭一张贼眉鼠眼、獐头鼠目面目可憎的脸才对。

  男孩哂笑,“你可劲揉你的眼睛吧,我想,大概你从梧桐树上爬上来,衣服上头上手上都会沾到黄色毛絮吧。”有风吹过来了,他拂了拂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又拢了拢披在肩头上的风衣,两个都没被套进衣袖里的手臂一手插在他暗黄色亚麻裤袋里,一手立在身侧。

  “不过也不打紧,也就可能造成眼睛疼痛角膜发炎,免疫力低下,易过敏体质的也就是起起红疹子,刺痛发痒,喉咙不舒服要咳嗽几下。”

  他说的极其云淡风轻,像谈论今明后几天的天气一样随意,嗯,明天又会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好天气。“诶,罗尔同学你顺着树干爬上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有些叶片上有白色斑点呢?那是若虫危害时分泌的白色棉絮状蜡质物,这树上的若虫和成虫密密麻麻。”

  他用如数家珍般的语气道,“像木虱、霜天蛾、刺蛾、疖蝙蛾等,不过也不打紧,用兽用注射器将40%杀螟松乳油400倍液注入被害处的坑道内、毒杀幼虫。还可以用石油乳剂、敌敌畏、乐果、甲胺磷等防治。”

  看着罗尔瞠目结舌的样子,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假装他生来就带有绅士基因一样,其实是狼心狗肺。“抱歉,这些虫名你肯定都不晓得,你就知道这树上会有毛毛虫就行了,单调的毛毛虫会变成色彩斑斓的蝴蝶。还有啊,敌敌畏你肯定知道的。”

  罗尔笑嘻嘻,“您要不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也给我描述一下,洗耳恭听呐!”在一群她不知道的虫子学名和杀虫子药名了各安插一个她晓得的,其心昭然若揭,委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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