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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浪漫


余争站在家门口,摸出自己的钥匙开门。裤子口袋很浅,他很庆幸还好刚才打架的时候钥匙没被蹭掉。

        一零五从鞋柜那儿蓄势待发,一见他推门进来,就飞扑过来踩到他肩上。

        余争去握它的爪子,却蹭了一手的土。

        他拖鞋都来不及换,抱着猫踩往卧室走。

        早上明明关好的卧室门,现在是一条小缝虚掩着的状态。一看就是一零五干的好事。

        他赶紧推开门走进去。

        还好他桌上的东西还很完整的摆放在那儿,一零五只是对他窗台那盆铃兰痛下杀手,半个花盆的土墙都被拨弄到地上。

        打完架回来还得给猫收拾烂摊子。余争连抱都不愿意再抱着一零五了,手指捏着它的后颈把猫提溜出去,“啪”一下把它锁在门外。

        一零五不死心,依旧挠门,甚至跳起来扒拉门把。

        余争嗤笑,这点聪明劲儿倒和顾澄野一模一样。

        桌上清出来了一个小角落,堆满了木屑。他还没来得及拿去扔。

        木刻的玫瑰落落大方。余争花了不少时间打磨,表面光滑漂亮。凑近能闻到淡淡的木香。

        玫瑰太容易枯萎,就连永生花也会有衰败的时候。余争想要给顾澄野的是永久,所以他亲手给顾澄野雕了一个。

        木雕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从八月份就开始准备,前前后后刻坏了好几个。

        这个是最成功的,也是他最用心在刻的一个。

        余争把木屑扫到垃圾桶里,然后转身去收拾一零五搞出来的案发现场。

        他想着明天早上把木雕玫瑰送给顾澄野,把书包打来一看,才发现本来给她买的糖水橘子她没有带走,现在还躺在他的书包里。

        糖水橘子在他包里跟着颠簸了一个下午,塑料罐底都被敲的凹进去一个小坑。

        他突然改了主意,准备今天晚上给她一个惊喜。

        因为生日那天上课,顾澄野就不打算大操大办地过。

        顾谨禾惯例给她带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回来。

        叶曼香一回来,家里的伙食就好了很多。

        解决完晚饭,顾澄野回房间。

        她找了块布擦干净了陈莹莹送的棒球棍,埋在了棍子最深处。

        手机弹了条消息出来,提醒音是特别关心。

        -余一岁:零点出来拿礼物。

        -顾二岁:好咧!

        她咧着嘴倒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手机期待。

        顾澄野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困意袭来。

        她连睡衣都没换,睡的昏昏沉沉之间,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突然弹出了特别关心的提醒音,惊醒了她。

        -余一岁:生日快乐,阿野。

        她弹射起床,脚勾着拖鞋“哒哒哒”往外跑。

        客厅全黑,叶曼香和顾谨禾已经拉灯睡了。

        她摸着黑蹑手蹑脚往门口走,用了生平最温柔的手法开门。

        走廊也是一片黑暗,她踢到了门框,身子一歪摔了出去,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阿野。”余争低沉的嗓音沁进顾澄野的心里。

        她迷糊了一会儿,想,他每次喊她名字怎么都这么温柔,害她沦陷。

        余争把人扶稳了,笑着说:“生日快乐,阿野。我是第一个吗?”

        “你是。”她点了点头。就算不是,其他人的祝福她也就当没看见,他依旧是第一个。

        “钥匙带上。走,我带你去看生日礼物。”

        余争给她开了手电筒。

        顾澄野揉了揉眼,在玄关的柜子那儿摸到钥匙放口袋里。

        她像小兔儿一样欢快地跳出来,轻轻阖上门。

        “我们走吧。”她用气音说。

        安静的夜里,她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氛围。

        余争牵着她的手下楼。

        顾澄野这还是第一次吹夜间的风,凉丝丝的。

        月光下的大海,皎洁动人。白月倒影在水中摇曳。

        “我们好像在私奔啊。”顾澄野感慨。

        在这样的月光下私奔,这辈子再浪漫不过的事情。

        马路上,海滩上,小店关闭着。除了她和余争没有第三个人。

        余争扬唇,拉着她从石头台阶下到沙滩上。

        潮起潮落,海浪沉息。

        他们踩着沙滩,绵沙浅浅凹陷。

        “你闭眼。”他对顾澄野说。

        她闭上眼睛,下一秒她双脚腾空,被余争抱了起来。

        她不知道余争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但依旧捂着眼睛,说:“你这是要在我生日这天把我卖到深山老林里面吗?”

        他没料到顾澄野会说这话,笑了出来:“知道那你还让我带你走。”

        “你舍得卖掉我吗?”她嬉皮笑脸。

        “舍不得。”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卖掉她。

        海浪声越来越清晰。

        顾澄野被他放了下来。

        “睁眼吧。”他在她身后说。

        顾澄野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弄的哭笑不得。

        好几十枝玫瑰围了个爱心出来,中间是树枝戳着沙粒写下的一串行云流水的字“祝阿野生日快乐”,旁边还摆了个盒子。

        颇有早年玛丽苏文学中男主在女主宿舍楼下用蜡烛摆成一个爱心阵用来求婚的风范。

        还好,余争用的是玫瑰,不是蜡烛。这倒显得他清新脱俗。

        “哈哈哈哈,余争。你这想法真独特。”她乐的肩一耸一耸的。

        “我以为你很喜欢玫瑰,每次你送礼东西都是送玫瑰……”余争看她那样以为她不是很满意,有点紧张地抠了抠裤缝。他看顾澄野天天送他都是送玫瑰,以为她对玫瑰情有独钟。

        “不,不是。”顾澄野摆了摆手。

        她送玫瑰是因为她认为玫瑰最配余争,而且她只给他送玫瑰。

        而余争觉得,她是他一生之中再也遇不到的,最灿烂的玫瑰。

        “你把盒子打开。”余争说。

        顾澄野早就想把那个盒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了。他才说完话她就把盒子抓了过来。

        余争刻的木头玫瑰被拉菲草裹着,旁边还有她昨天下午没吃成的糖水橘子。

        顾澄野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木头玫瑰上,她左看看右看看,又很认真地顺着木头的纹理摸下来。

        “这是你自己刻的吗?”

        余争点头。

        顾澄野两眼一亮:“哇塞,这么厉害。”

        “不是很难。”余争选择性遗忘掉了前面几个被他刻坏掉的失败品。

        她摆弄了一会儿,发现木头花的底座暗藏玄机。

        余争特意把底座刻成了一个印章,上面刻着一串漂亮的斜体字英文,小小的,密密麻麻。

        天色大暗,顾澄野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deeprose,hiddenandendless”余争缓缓念出了上面的英文。

        “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如果可以,他想要借博尔赫斯的浪漫给她写一篇篇情诗,当她一生的野游诗人。

        比起顾澄野,最想要私奔的,其实是他。

        顾澄野心头一软,回头抱住余争。要不是夜色太暗,她想亲他。

        “喜欢吗?”他问。

        她没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爱死了。”

        她埋在余争衣服里,声音闷闷的。海潮的杂音太大,余争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她突然改变了心思,“我想许愿。”

        余争乐了出来:“那你许愿。我给你唱生日歌。”

        顾澄野撇嘴:“没有蜡烛,许愿不完整。”

        余争想了一下,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跑了。

        顾澄野刚想说她就是开个玩笑,想要把余争叫回来。可是他跑得太快了,她喊都来不及喊。

        潮水漫上来。

        明明夜深,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困意。只是余争不在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儿无聊。

        顾澄野把一朵玫瑰摘下来,用它的枝干在沙滩上写字。

        她先是写了自己的名字。潮水却淹过,将那些笔画侵蚀夷平。

        她和浪潮较起了劲,又写下了余争的名字。

        歪歪扭扭,横不直竖不正的。

        在沙滩上画字可比在纸上写字难得多了。顾澄野不知道余争是怎么干到的,能在沙滩上把那些字写的行云流水那么美观。

        浪花依旧将他的名字吞没,沙滩只允许海浪留下痕迹。

        她觉得没意思了,就坐在那个爱心旁边,捏着花枝,让被尖刺后流下来的钝点刺进她的指尖。

        沙滩上走路没声音,余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

        浪潮的声音在那一瞬间被剥离。

        贴着他的手掌,她好像能听见来自余争身体里的声音,赤忱沸腾。

        “抱歉,没有买到蜡烛。”他放开了手,语气有些沮丧,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并没有卖生日蜡烛,只有那种白白或者红红的粗蜡。

        “这有什么,本来就是和你开玩笑。”顾澄野回头,“跟你待久了,才发现我们余大佬原来是这么急性子的人。说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想第一时间尽可能满足。但是话太肉麻,余争没说出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问她:“那你想许愿吗?”

        顾澄野还是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余争拔了两根被他插在沙地里的玫瑰,用打火机引燃了花瓣。

        火苗蔓延,没一会儿就吞并了一整朵玫瑰。

        顾澄野看得有点儿发愣,余争催着:“许愿吧。”

        她赶紧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再睁眼的时候,那火苗已经比玫瑰还要绚烂了。

        玫瑰点燃了黑夜,照亮了只有她和余争的那一方小世界。

        焰火烧黑了一整朵玫瑰。从红色到黑色,从艳丽到灰烬。

        “许了什么愿望?”余争问她。

        顾澄野摇了摇头:“说出来就不灵啦。”其实,她在闭眼的那一刻,原来准备好的愿望全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只有余争拿着玫瑰的样子,他被火光映照下那漂亮的脸,还要那深情透彻的眼眸。

        他眼里,就只有一个她,清清白白。

        她知道了,她今年的愿望就是余争。并且,她以后每一年的愿望都会是余争。

        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安好。希望他众星捧月,希望他未来全是星光大道。

        也希望自己能并肩站在他身边。

        余争把燃尽了的玫瑰放进了海水里。希望起伏飘摇的海浪能将顾澄野的愿望带去更远的地方流浪。

        “为什么看它烧完的时候,我觉得好可惜。”顾澄野站在他身后看。

        余争却笑着说:“浪漫和愿望总需要一些漂亮的代价。”

        玫瑰为浪漫折腰,他想尽一切给顾澄野带来浪漫。

        “谢谢。”她突然说。

        这是顾澄野这一生最独一无二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生日歌。没有价值连城的礼物和别人的吹捧。

        只需要他的一腔深情诗意和独一无二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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