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等待

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明明沈佳敏的声音轻柔，却让她如同坠入寒渊，她吓得忙拉住沈佳敏的衣角道：“求小姐不要将奴才赶出去，奴才家里还有老人要侍奉，就指着奴婢这点月钱呢！”

        沈佳敏却不为所动，一言不发地摆摆手，几个婆子上前将小丫鬟按住，直接拖了出去。

        春桃小心翼翼上前，劝道：“小姐何必跟一个下人置气，那些杂碎东西都是没长眼的，小姐为他们犯不着置气，白白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凭什么那个人不是我。”沈佳敏紧紧攥起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愤怒和嫉妒。

        春桃是知道沈佳敏心中所想的，拉着沈佳敏进了屋，见没有人这才道：“奴婢知道小姐是为了今日赐婚一事，小姐大可不必现在就这样担忧，反正二小姐还要两年才能及笄，这两年里说不准就会发生什么变故，这太子妃是谁可真的不一定呢。”

        沈佳敏陷入沉思，开始思考春桃的话。她说的不错，沈佳佳现在就算是和太子订了婚，两人终究是没有完婚，要是这两年里太子变了主意，这沈佳佳可就不一定能进皇家的门。

        “母亲那边今日怎么说？”沈佳敏恢复了平静，冷冷道。

        春桃忙道：“夫人的意思是还要小姐稍安勿躁，静待时机，一切都有夫人筹划，小姐只管安心等待即可。”

        “等等等，母亲永远都是要我去等，可曾想过从小到大我已经受够了这样低人一等的日子！”沈佳敏猛地一拍扶手。如今的夫人赵氏本是府里的姨娘，所以沈佳敏自小便是庶女，对沈佳佳只有仰望的份，这种自卑的心情伴随了她这么多年，即使后来赵姨娘被抬了做正房夫人，她也顺理成章成为嫡女，可她还是觉得沈佳佳什么都比自己的好。

        府中本有两个姨娘，赵姨娘论起生养子嗣比不上生了一个儿子的二姨娘，论年轻漂亮比不上四姨娘和六姨娘，可是最后却能被侯爷抬了正室，没有一点头脑是绝对做不到的，可是沈佳敏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等不及什么啊！”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夫人赵氏冷着脸走了进来。

        沈佳敏慌张地起身，对于自己这个亲娘，她打心眼里害怕，因为从小对沈佳敏就格外的严苛，一点点小事做不好就会被责罚。

        “母亲，您来了怎么没有下人通传一声，是女儿疏忽了。”

        大夫人近几年身子骨不大好，格外的消瘦，脸颊上的肉都凹了进去，显得有些刻薄，她斜瞥了一眼沈佳敏道：“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多的牢骚。早就告诉过你隔墙有耳，就算是在自己房里也要谨言慎行，看来你是将我说的话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女儿知错了，还请母亲责罚。”沈佳敏在大夫人面前很是乖巧，说什么是什么。

        大夫人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沈佳敏身上扫了一圈，这才悠悠开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你放心好了，沈佳佳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嫁到太子府的，她有没有命活着嫁进去都不一定。”

        沈佳敏很是惊讶，说到底现在她才不过是十四岁的女孩子，从未想过这样阴狠的事情。

        “母亲难道要二妹妹的命么？”沈佳敏觉得自己连嘴皮子都哆嗦了。

        大夫人又瞪了一眼她，厉声道：“你在怕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使出一点方法，不管这方法是什么，只要能够到到目的就可以。”

        “可是母亲，这不是不择手段么？”沈佳敏犹豫道。

        大夫人直接一个耳光打了下去，斥责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我可是都听人说了，上个月太子殿下亲自上了方士山去问卦，不知道天师说了什么，回来他这没多久就要娶沈佳佳，你自己想想为了什么！”

        “难道是天师让的？”沈佳敏惊讶道。方士山上的那位天师据说布道问卦很准，上到君王国事，下到鸡毛琐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去找他算卦的人也很多。排队的人从半山腰一直排到山脚下。

        “我看不尽然，你父亲手中握有重兵，天师跟太子说的应该是和我家结亲，对他登上皇位有帮助，所以这个人就算不是沈佳佳，也可以是你，反正必须是我们家的。”大夫人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沈佳敏这才反应过来，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女儿明白了，只要沈佳佳不能嫁给太子，那我肯定就会是太子妃了！”

        大夫人缓缓点了点头，语气也和缓了许多：“你的脑袋总算是通透了，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听话去做，我是你母亲，绝对不会害你的。”

        夜深人静，沈佳佳刚刚躺下就听见屋顶上有微小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踩着瓦片行走。她将手伸到枕头下面，里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这是她重生以后以防万一放的。

        那声音持续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她想着也许是夜猫经过。悬着的心刚刚放下，突然窗户前一道人影晃过，吓得她差点喊出声来。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躲在柜子后面，看着那人推开了门走进来，马上就要到她附近，她高高举起见到就要扎下去。

        “佳佳？”

        熟悉的声音让沈佳佳手里的剪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吓得那人往后跳了一步。

        “顾长晟，大晚上的你有毛病啊！”沈佳佳从柜子便起身，瞪了一眼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那将她吓得半死的黑影就是八皇子，此时这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黑漆漆的夜里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八皇子道。

        “走到哪里去？”沈佳佳很是诧异，这人莫不是脑子秀逗了，竟然连礼数都不顾，深更半夜跑到她房间来，就算是表亲这样做也未免太不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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