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喝酒吃肉


这天是五月十八,带着郭茜痕找风不殆的陈广生却在南山林子里追着野兔跑。

        那是只小灰兔子,跑得确实快,却终究跑不过腿长脚长,功夫又精进的陈广生,猛地一扑,便提了那兔子起来。还没来得及高兴,郭茜痕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说:“你不会真的要吃这只兔子吧!”

        陈广生将手垂低,把那只挣扎着的小兔子给郭茜痕看,说:“这兔子小,肉嫩着呢,好吃!”

        郭茜痕下唇包着上唇,表示极度地鄙视陈广生,皱着眉头,掐着腰指着他说:“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吃一只小兔子吗?”

        陈广生说:“是啊,一只兔子是不够我吃的,这只给你吃,我再去捉就好。”

        郭茜痕只狠自己太矮小,伸长了手也够不到陈广生的耳朵,说:“我是说,这只小兔子这么可爱,你还要吃它,太没有同情心了!放了!”

        陈广生已饥肠辘辘的,有了一只兔子在手,实在有些舍不得,可又不忍心忤逆郭茜痕,只得手一撒。那只小灰兔子掉到草丛里跌得翻个身,小肉身子弹了两下,一溜烟地没影了。陈广生就说:“那我去捉只大兔子来。”

        郭茜痕扁着嘴说:“大兔子也是兔子,毛茸茸的多可爱,我是不忍心吃它们的。”

        陈广生说:“不吃兔子,那我打吃野鸡来!”

        郭茜痕眼睛一溜说:“野鸡羽毛好看,要我吃它们,也是不忍心啊。”

        陈广生听她这么一说,实在无奈,默默地在心里想,你明明不是只吃素,看到鸡、鸭、鱼、羊哪一样都吃得香,怎么这会儿样样都不忍心了?于是问:“那你说吃什么啊?方才在秋姑娘家里,倒是有米有菜,可是你也不会煮饭,我也不会。我就跟着周兄弟一起烤过兔肉吃,也就只能烤个什么肉吃啊。”

        郭茜痕说:“我们江湖人士,当然应该大口吃肉。咱们出来打猎,打兔、鸡、羊都显得以大欺小,要打,就打个老虎什么的,吃虎肉,多威风!”这个想法一出来,自己先就无比认同起来,凑到陈广生身边,欢快地拍着手,“我们去打老虎!”

        陈广生无奈地说:“好好的兔子多的是,都快饿死了,还去打老虎!”

        郭茜痕鄙夷地白他一眼说:“江湖儿女才饿了一会儿就直嚷嚷,这么没出息,真不像话!你看我,你多久没吃饭,我也多久没吃饭,我就不像你,这么没耐性。”

        陈广生说:“你那点小个子,自然饿得慢了,再说了,方才摘的果子都给你吃了……”

        郭茜痕白嫩的小手指指着陈广生说:“陈大个子,我没想到你人个子这么大,心眼儿这么小,你不只嫌我矮,还嫌我多吃一两颗野果啊。”

        陈广生无奈地说:“不是……哎……算了算了,咱们赶紧找东西吃吧!”

        郭茜痕说:“好吧,我们去打老虎吧。”

        陈广生微一垂眼,望着她说:“你还真想打老虎啊?”

        郭茜痕一挑眉道:“你怕了?”又拍起了手,得意无比,“我都不怕,你竟然这样怕,陈大个子你还不如我呢!”

        陈广生忍不住笑,说:“不是这个,就是……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老虎。”

        “那有熊吗?”

        “没有。”

        “有豹子吗?”

        陈广生摇摇头说:“这个地方压根没有那种猛兽,就是蛇也是没有毒的。”

        “啊?”

        郭茜痕叹口气说:“那看来,我不适合在这里过活,尽吃些鸡啊鸭啊的,没凶性,人也就软绵绵的。”

        陈广生看到她沉着肥嘟嘟的小脸,上挑的水灵眼睛旁红润润,像只小狐狸,憋着笑又终究去捉兔子。郭茜痕又跳上跳下的摘野果,还四周留意着,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没有猛兽。猛然在树上一低头,看到树下一只黑乎乎的野猪,心里一喜道:“平时我离家出走到了哪个林子里,看到野猪也是怕得紧,现下不一样了,我得试试我的功夫是不是能打野猪。”

        正准备往下跳,突然那野猪往后一退,竟动了起来。再抬头一看,原本那野猪早已被人打死了,那打死了野猪的人架好了火,提着猪腿一撕,就撕了一条猪腿下来。郭茜痕看到这里,先为他的臂力惊艳,边往下跳时,边尖声说:“好功夫啊!太好了!”

        她是个顾前不后的人,往下跳时只注意撕猪的人,拿衣服兜着的红艳艳野果子就漫天撒,这情形倒吓了那人一跳。一手提了一只血淋淋的猪腿,瞪着一双凤眼,深深地看了郭茜痕一眼,“哈哈”笑起来说:“原来是个小姑娘啊,吓我一跳!”

        郭茜痕说:“姑娘就姑娘嘛,为什么加个‘小’字。大英雄啊,你功夫真好,叫什么名字?”

        男子长得好个魁梧个子,双剑英挺,眼梢也是上挑着的,黑眼珠子倒像是黑玉棋子,稳重中又透着威严。一张方脸肤色微黑,虽然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却也红光满面,精神焕发,阳刚气十足。他见郭茜痕娇艳活泼,活像是只小狐狸,问他名字也完全不讲客套话,天真得很,先笑了笑,指着自己说:“我吗?我叫李敬。”

        郭茜痕把撒下的果子七手八脚地捡了回来,跳到李敬面前,欢快地说:“我叫郭茜痕。你是哪个门派的,使的是什么功夫啊?”

        李敬一边打理着撕下来的肉一边答:“这叫什么功夫啊,无非是饿了。姑娘你也采了这么多野果子,也是来找吃的吧。也真是好,这里又有泉水,又有一个油布包里瓶瓶罐罐装着油盐,还有烤肉架,姑娘若不嫌弃,过来咱们一起烤肉吃。”

        郭茜痕笑嘻嘻地说:“这些东西是我一个姓周的兄弟放这里的,他常在这里烤肉吃,当然什么都有了。”

        李敬不免一愣,又觉得好笑,便道:“我说呢!”把肉剥洗干净之后,抹了油盐放在火上烤,又望着郭茜痕把怀里的果子一把把抓到泉水旁,有些草莓已经摔烂了,染得她白嫩嫩的小手上都是红汁,身上的素色布衣也染脏了,仿佛一朵朵的小红花。

        郭茜痕觉得他是个大侠,又十分谦虚,在他面前就拘谨起来,把手在泉水里洗了洗,又冲李敬笑了笑。拿了几个杏子洗洗干净,递给李敬说:“你吃……”

        李敬便接过来,丢进嘴里一咬才觉得酸。他受不得酸味,想要吐出来,又发现郭茜痕那上挑的水灵灵的狐狸眼睛直盯着自己,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只得硬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郭茜痕眼看着他,眉头皱着,裂着嘴盯着剩下的杏子说:“大侠们,吃杏子不吐核啊……”

        “什么?”陈广生提了一只还活蹦乱跳的兔子过来,狐疑地看了李敬一眼后,又对郭茜痕说,“你刚才说什么?”

        郭茜痕便指着李敬说:“他刚才吃杏子,把核一起吞下去了。”

        “什么核?”李敬竟疑惑地问,“那个小果子还有核?”

        郭茜痕便拿了一颗杏子咬了一口,露出杏核说:“就是这个啊,你不知道?”

        李敬“呵呵”地笑着说:“我之前从未吃过。”又望着陈广生,“不知这位兄弟……”

        陈广生连忙一抱拳说:“在下陈广生。”

        郭茜痕代他回答,“他叫李敬,他双手这么一撕,就能撕下一条野猪腿来!”说着时,双手还做出个“撕”的样子,一脸的狰狞。

        陈广生撇着嘴脸往后仰了一下,表示被她的神情吓到了,坐了下来要剥兔子皮。郭茜痕连忙拦住了,指着那头野猪说:“你看已经有一头野猪了,还不够吃啊,把兔子放了。”

        陈广生小声说:“那是人家的!”

        郭茜痕便指着烤架之类的说:“那是咱们的啊!哎……都是江湖儿女,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便掐陈广生的手,强迫他把兔子放了,陈广生只得照办。

        李敬原本见陈广生长得高大,浓眉大眼,虽然细一看便知年纪很轻,却天然有一种豪气在周身,却对这个小姑娘千依百顺,心里莫明地失落。边烤肉边望着他说:“陈兄弟多大年纪?”

        陈广生便道:“一十八岁。”

        郭茜痕不等他问,便脆生生地说:“我十六岁!”

        李敬便又笑望着她说:“不是说汉人姑娘都生性腼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年纪也轻易不跟人透露,怎么姑娘这么不一样。”

        郭茜痕便说:“江湖儿女,当然跟那些娇气的大小姐不一样了。”

        陈广生心想,你其实也是一个娇气大小姐,又望着李敬问:“李兄贵庚,哪里人士?”

        李敬便道:“在下今年二十八,辽东人。”

        “辽东?”陈广生点点头,望着郭茜痕说,“那里有个长白山,有老虎和熊,还产人参、雪莲。”

        郭茜痕便一拍手道:“难怪李大侠武功这么高,都是吃老虎吃的!咱们就不行了,吃米长大的,米粒又小又白,所以我就长得这样小。”失落地摸摸自己的头顶,显示自己个子很小。

        李敬从来没有见过郭茜痕这样的姑娘,她随便一个表情,一句话都能让他笑起来,指了指陈广生说:“可是这位陈兄弟不就生得高高大大。”

        陈广生似笑非笑地说:“我是北方人,吃面食长大的。”他与郭茜痕呆久了,也被她感染地爱说笑,这句话本意是逗笑,可是郭茜痕一直跟李敬打听着辽东的事情,根本没觉得这话有趣。

        肉烤后,李敬打了呼哨,便见一匹毛发油亮的健硕黑马奔了过来。黑马背上伏着弓箭、刀、包袱还有装满了酒的大羊皮酒袋子。李敬笑着说:“吃肉若是没酒,那就没意思了,两位可愿与在下共饮。”

        陈广生酒量一直很好,还没有来得急说,郭茜痕就先欢快地跳了起来,觉得这个李敬怎么什么地方都与自己想像中的大侠一样。李敬极爱喝酒,随身带着的酒也多,大大小小酒袋子倒有五六个,解一个大的给陈广生,又解一个小的递给郭茜痕,自己又拿一个。郭茜痕见如此,知道李敬还拿她当小姑娘看,满心要在这个大侠面前逞英侠,便要和陈广生换。陈广生对她千依百顺,便将自己的递给她,那酒袋子里装的白酒足有二十斤。郭茜痕暗自一掂,发现有些掂不动,就一挥手说:“算了,我大度,让给你!”

        李敬觉得她十分有趣,任何时候眼光都在她身上,看她的神情,已猜到她的意思,也不说破,直在心里笑。三人又吃又喝,听李敬说着在辽东打猎的事,正有趣时,忽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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