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灾祸
他们二人回至飞鱼村，墨尘在村口望见满面喜庆挂着红彩的村子。因体力不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村子的人见到这个瘟神又回来了，顿时脸上的表情充满惊讶和怀疑，相同之处各个脸上的表情都是复杂且愁苦的。本来他们是想等墨尘走后冲冲喜，结果他又满身是血的回来了。
正当村长满是怀疑的看着墨尘时，游云表情悲切说：“那帮山匪已经一个不剩了。”
村长两个眼珠子转了转，狐疑道：“就凭他个窝囊废，怎么能把山匪全部除尽。”
这时游云拿出个大竹篮，顺脚踢了下，竹篮里的东西滚了出来。是大当家炎石满是乌黑血液的身躯，在葬人洞行至村子也是不远路程能认出模样已是好事。不过周围乡亲似乎不关心大当家是如何死的，关心的只是他乌黑手上的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说也奇怪，他和墨尘找到大当家时，发现他在满是金银珠宝的仓库里。游云想把这些财宝都给乡亲们分了，被墨尘制止了。
只听墨尘道：“他就是因为贪婪而死，这和赌徒的侥幸和大喜大悲不同，你若是把这些钱财都告诉村子，他们就会变成下个山洞。”
游云内心震撼不已，瞧见了如同修罗地狱般染血的山洞。
没想到这遗留下的金元宝，却成为村子祸端的开始。待墨尘醒后，村子里的人好像换了层脸面，说什么：“那帮山匪我们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没想到少侠如此英勇，为民除害。这里有些财物，还请少侠一并带着。”
墨尘望着众人低头殷勤的姿态，心底想到：“他们至死也不会明白，他们完全可以自己除了那帮山匪，却要把这些功劳寄托于出头的人身上。然后祖祖辈辈，一并传承下去。”
想到这里，他接了财物，找到了游云。把一半财物交到他手里道：“游云兄陪我出生入死，并有青云之志，这些身外之物还请收下，有天平步青云莫忘了墨兄便好。”
面对墨尘低头奉上财物，游云心底是千万个不能收的。
便道：“墨兄，你这是看不起我了。”
墨尘疑问：“这是为何。”
他道：“读书人浩然正气于天地间，除恶扬善本是天经地义。如果所有读书人都为权贵而折腰，恐怕这世道已无讲真话的人了。”
墨尘心底感触不已，便不在强求，与其饮酒为欢。半梦半醒间，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存在于幻梦里。
“过两天是我妹妹的生辰，墨兄陪我一起把那画烧了吧。”
“这是为何，游兄不是格外珍重那副画么。”
“所谓珍重，更应该藏于心底。”
在游云村子里徘徊，却看到男孩俊义在棵桂花树上狠狠的划上刀痕。便跑过去不解问道：“小小年纪，为何如此心狠对待这颗树。”
俊义目光凶狠道：“我是想不明白，村子里表面上说痛恨土匪，现在却成群的去土匪的山洞里。”墨尘心道：“不好！”
见墨尘面色变得惶恐，俊义不解问：“墨尘哥哥怎么了。”
“你随我一起去看看吧。”听到墨尘哥哥这么说，俊义马上拾起了丢在树下的木剑并挥舞道：“真的么，我能和墨尘哥哥一起去么。”
“是的。”
等到他们来到藏人洞，墨尘心底感慨万分，这山洞里没有机关，但是大当家藏宝库里却满是机关。等到他和俊义走到藏宝库的洞口前，四周滴答滴答诡匿的水声。
“待会害怕记得闭上眼睛。”墨尘随口道。
俊义看到里面的景象，嘴巴张大的无法闭合，只见最前面的村长已经血肉模糊的被荆棘刺的涓涓流血。幸好的是，他还留了口气。
听到后面有声音，他痛苦的转过去头，发现是少侠还有俊义。
他赶忙道：“少侠一定要救我，不要管其他人，我是村长，飞鱼村需要一个领头的。”
墨尘摇了摇头，心下想：“飞鱼村让如此贪婪的人当村长，也是祸端的开始。在说飞鱼村生生不息，比他强的多不胜数，最可气的是他这种自私的人性，只管自己死活。”
不多时，村长便没了气息。
索性最后面的位妇女没有冲在最前面，只是掉进个山洞里，两只发白的手抓住越来越松垮的泥土。墨尘赶忙把她拉了上来，只见她上来后瞧了瞧山洞下的荆棘，面色发白的说不上话来。
在瞧见眼前是那日救自己孩子的少侠，心下无比感激。
墨尘问：“为什么也要赶来，可知你若身亡，你孩子的感受。”
她道：“为了自己孩子能过的好一点。”
讲道这里，墨尘说不上话来，心底百感交集：“一个母亲，理应得到一次原谅。”俊义看着面前的景象说不上任何话，但是没有害怕的闭上眼睛。
半响墨尘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俊义这就是人为财死的结果，贪婪是会付出代价的。你要知道的事，贪婪是会让一个将军不在勇猛，一个直谏的大臣不在勇敢，更或是一个君主不在明察秋毫。”
俊义听完后，重重的点了下后。
回到飞鱼村的时候，原先喜庆的氛围被满眼悲伤的氛围代替。到处挂满了丧人的怀念，每个人脸上充满着凝重。
铸铁师把那锭黄金溶了，在最后融化的时候，把布袋里的泥土掺进了里面。这么多人的性命全是由于此，它便是不能留的异物。
这天阴霾遍布，墨尘和游云找了后山清闲的地方，把那副画像展开。迎风烧的纸花全部吹到了脸上，不多时两个人脸上都变黑，不停的取笑对方黑。却谁不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边才更黑。
“游兄，这次道别不知道何时能见了。”墨尘道。
“我知墨兄自有凌云之志，并有厚德载物的胸襟，所以就不挽留了。我们定个十年之期，来飞鱼寒舍草屋，我们共饮而醉。”
说完他把那副画一点点烧了起来，不多时便冒起了青烟。游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也不过是如此姿态吧。只是人们把幻想描绘的太好，却不知红粉佳人也会变骷髅。”
墨尘拿起酒杯感触道：“一起敬给游舞。”
风夹杂着桂花飘落在游云肩上，他蓦然看向广袤无垠的天际。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游舞终于不用带着秘密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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