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匈奴夜袭

　　沈初只稍稍坐了一会儿，军医就来了，是金顺将人带进来的。金顺收了礼之后服务是真的到位，带着军医来为沈初诊脉后又跟着军医去拿了药，并将煎好的药亲自送了过来。

　　军医看在金顺的面子上也很是尽心，用药上也是捡好的用。沈初只粗粗扫了一眼药方，就觉得这颗珍珠送的当真是值得，单是药方上用的这些好药材也不便宜了。

　　金顺看着沈初把药喝了之后才拿着空碗离开，离去之前还拍着胸脯道：“小初兄弟放心，日后在这里把我当亲哥就成。”

　　沈初笑着应下了。

　　金顺武艺不高，在李征身边虽说是护卫，其实也就是个跑腿的，靠着人机灵善变才留在了李征身边。这样的人，日后李征或许会给安排一个不错的出路，但未来注定是有限的，毕竟没有真正的军功，想出头太难了。

　　军医的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材，沈初这一觉睡的很好。至少比这段时间日夜被五花大绑在马车上睡的要好多了，睡梦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马蹄的声音和什么人嘶吼的声音，紧接着他就听到嗵的一声巨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徐文那张带着冷意的眸子。

　　他对上那双眸子，打了个激灵，猛的坐起来，道：“徐军师？”

　　徐文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衣物扔到沈初身上道：“你这小道士倒是心大，听不到外面乱成什么样了吗？快点起来，跟我去逃命吧？”

　　沈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那些声音不是做梦，是真的，难道是......

　　“匈奴人打过来了？”沈初震惊道。

　　徐文点了点头，道：“这次不是简单的劫掠，匈奴大军都出动了，忽然夜袭，就河南地的这点兵力根本守不住城池，用不了多久就要城破了。看在你小子跟我一样，都是被抓来的份上，你赶紧跟我走吧。”

　　沈初听了这话不答反问：“匈奴来了多少大军？”

　　他看着迅速把衣服往身上套，却沉着冷静提问的沈初挑了挑眉，看向沈初的目光带了几分深意：“你问这个作甚？”

　　他第一眼看到沈初就觉得这个小道士不简单，现在匈奴突袭，小道士却是这般反应，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沈初把衣服都套在身上后穿上鞋子，沉着脸走到案几上点着油灯，拿出竹简和刻刀，转头再次看向徐文：“徐军师，这里还有十几万的百姓，若是咱们逃了，一旦城破，匈奴人必定会屠城。”

　　徐文摸了摸手里的剑柄，道：“咱们不套，这城就不会破了？你可知这城里只有两万守军，外面的匈奴大军却足足有五万有余。更何况，匈奴本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善骑射，身强力壮，咱们大汉的军士根本不是匈奴人的对手，以少胜多？你莫不是在做梦？”

　　沈初闻言却没有沮丧，而是默默在竹简上刻下了双方兵力的数字，他一边刻一边对徐文道：“河南地城池建的易守难攻，否则李校尉这不善兵法之人也不会守了这么多年，都没让匈奴占什么大的便宜。只要利用好的地形，把匈奴阻在城外，也不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他抬起头紧紧看着徐文：“徐军师，匈奴兵残暴，一旦城破不止会屠城，还会到周围劫掠。咱们就是现在跑了又能跑多远？跑的过匈奴的铁骑吗？若是半路上碰到了，唯死而已。”

　　徐文闻言沉默片刻后道：“你有法子守住这城？”

　　沈初紧紧盯着竹简上的两军兵力，一时不知所措。说实话，他虽然自小熟读兵书，可他是人，不是神，这忽然之间让他想出来以少胜多的办法，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盏茶后，沈初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对着徐文道：“徐军师，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这里有一计，不妨试试，若是不成，大不了就是丢了城破人亡。”

　　沈初话说的豪气，徐文却不大乐意买账。他当初来这河南地是探亲的，探亲结束就准备离开，谁知道运气不好，被李征捉来强征入军。为了这个，他恨死了李征，是半点不想为李征卖命，更不愿意什么城破人亡，他是个惜命的人。

　　可他也知道沈初说的有道理，匈奴大军就在城下。就凭李征的本事，恐怕撑不了多久，若是城破了，匈奴兵难免会在四周劫掠，顺便追赶他们这些带着家财逃跑之人。他是肯定没有匈奴铁骑跑的快的，万一被追上了，只有死路一条，留下来，或许还能博个一线生机。

　　听到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他觉得自己守住这城的几率当真不高，心里不由更加痛恨李征。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去城楼，你路上给我讲讲你的计策。”

　　徐文带着沈初到达城楼的时候，城楼上漫天的剑雨飞射而下，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空气之中。哀鸣和刀光剑影不断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此刻，守城的士兵已经损失过半，城楼下匈奴首领还不断的指挥着匈奴大军攻城，看着那黑压压一片，仿佛没有边际的匈奴大军，城破后血流成河的惨烈仿佛就在眼前。

　　饶是徐文恨极了李征，此时看到一脸决绝，挥舞着武器带着残兵不断砍杀攀爬上来的匈奴兵的他，也忍不住有了些许的动容。

　　这人，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是一个好的将领。

　　他指挥着李征派在他身边负责保护他的一队兵士将之前沈初说的火油提上来，又让一队兵士一人拿了一个火把，一字排开，站在城墙边上，一个往下浇火油，另外一个举起火把点火。片刻的功夫，熊熊烈火顺着火油轰的一声朝着城墙下飞速窜去。

　　那些攻城的匈奴兵，从上到下，站在梯子上的人全都被烈火点燃，一声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来，灼烧的剧痛让那些攀爬的匈奴兵都放手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攻城的匈奴兵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更没有人上前抢救攻城器械，就这样，架在城墙上的云梯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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