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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外出


校场练兵很有气势,那些年轻将士气势如虹,极尽彰显大国气度。还在临阳的时候,陈知沅就喜欢是不是跟着裴言去京畿营看练兵,那时候裴言说,京畿营兵士虽好,但随州营的更好。随州营的兵士,吹着边关的风,落满边关的雪,身上带着独有的边境的肃杀气。

        陈知沅这日一早,被震天动地的喊声给惊醒,让迟迟出去一问,才知道是裴言在练兵。陈知沅偷摸着摸到校场外,看着高台上的裴言,裴言眼神凌厉,面色认真,仔细地盯着下面人的一招一式。

        随州军的练兵和别的军营都不太一样,一般的军营大多是由将兵长史操持演练,将军定期查验。而随州营自打裴大将军接手后,便一直是亲力亲为,亲自练兵。裴言拜将后,虽说是定北将军,按照规矩是可以镇守一方军营的,但他年少,加之北境这两年不如前些年稳当,所以便一直留在裴大将军身边。而裴言人在,裴大将军便将练兵重任交给了裴言,裴言做这两年来,兵士精进不少,饶是裴大将军极少夸奖裴言,也不得不在此事上称赞两句。

        陈知沅忘记何时听说的,北边各营将领,都有几分想请裴言抽空去帮着练练兵。

        陈知沅拉着迟迟看了好一会儿,寻不着合适的时候同裴言打招呼,又瞧着这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想着自己待在营中许是无趣,名为犒劳将士,但自己一个公主在这儿多少有些碍事,只好又躲回帐子里,躺着数头发。

        严內侍来送糕点,这些糕点是宫中厨娘做的,装了一箱让陈知沅带着,路上吃了大半,剩下的严內侍每日送些来,生怕陈知沅在营中吃的不好。

        严內侍很有预见,陈知沅的确吃的不好。

        这也不用想,军中吃食肯定比不上陈知沅往日吃的,严內侍这样一个宫中內侍都觉得不好,更不用说陈知沅好吃好喝养大的。可饶是如此,陈知沅从没抱怨过,裴言每日送来的吃食,陈知沅都吃的很干净,那盘子光亮亮的,看上去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样子。

        公主殿下好性子,平易近人加忍耐得住让随州营将士刮目相看,无怪少将军提到公主殿下的时候从不吝惜赞美之词,从前还以为是为人臣子的觉悟,现在想来公主殿下能得到自家那位难得夸人的少将军一句又一句的称赞,的确是当得起的。

        平易近人忍耐得住的公主殿下百无聊赖,看见严內侍来了才有了精气神,严內侍是个很懂事的內侍,从他年纪轻轻就成了王君亲信这一点便能看出。所以十分懂事的严內侍一眼便能看出陈知沅憋坏了,于是提议,可以去随州城逛逛,打发打发时间。

        这个主意虽然听得陈知沅心痒痒,但心里还是犹豫,严內侍便再劝道:“公主顾虑奴才明白,不过前日来的时候大将军不是说了吗,齐军退了几里,可见是忌惮随州军的实力,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有动作。再者我们一路穿城而来都安稳得很,现在轻装悄行自然也不会被发现。”

        陈知沅沉默良久,才轻笑着说:“严內侍对这方局势倒还算了解,分析透彻,本宫是半点想不到的。”

        严內侍一听,立刻跪伏下来:“奴才惶恐,不敢受公主此言。”

        “做什么跪下来,本宫倒不知所以了。”陈知沅伸手去扶他,“好了,你说的也不错,不过此事要做,就不要惊动大将军了,咱们悄悄出去,天黑前回来。”

        见陈知沅松口,严內侍又道:“公主,奴才以为,还是要同大将军说一说,毕竟”

        “好了。”陈知沅打断他,“你都说无事了,何必闹出大动静来。”

        大将军行事谨慎,若是知道自己要离开随州营,必然是不会允许的,反倒是多生事端来。严內侍想想,也的确如此,便不再劝说。

        陈知沅低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迟迟:“迟迟,本宫有件披风落在阿桓那里了,去替本宫拿回来。”

        要出门了,是该穿一件披风,公主殿下与少将军亲近,有一件披风落在少将军那里,也是合情合理的。迟迟应声:“是。”

        等到迟迟把披风拿回来,陈知沅已经准备好了,为了出门,她专门穿了身素净简单的衣裳。陈知沅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严內侍,主动道:“严內侍,一起吧,这两日你肯定也憋坏了,正好你还有一副好身手,出了门去,还要仰赖你保护本宫了。”

        严內侍感激万分:“公主言重。”

        陈知沅不以为意,带着迟迟是习惯,带着严內侍,是为护周全。所以陈知沅时时想,王君舅舅何以是天底下最好的舅舅呢,自己出远门,连严內侍也给带上,生怕自己在边境受了什么伤。

        他们三个人悄悄溜出去,一路上竟意外顺利,平日里固若金汤的随州营进出意外地顺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知沅这身份摆在这里,也无人敢拦着。

        随州城还是那个样子,虽说好几个月不见,但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街道两旁摆设的摊位,形形色色走过的路人,小巷子里飘出的阵阵酒香,都让人记忆犹新。

        说来奇怪,上次来到随州,因为那件事,其实没怎么出过门,至今为止记忆犹新的,还是裴言坦言的那个夜晚,料峭的夜风吹得她昏沉。

        她好像只记得那晚明亮的星星,皎洁的月色,和裴言垂下眼眸看不清的一眼回望。

        陈知沅走到那个酒楼前,站了半晌,迟迟以为她是饿了,陈知沅盯着那酒楼门口目不转睛,迟迟就要去准备吃食,陈知沅回神一把拉住迟迟:“我不饿,且就是饿了,现在也不是下酒楼的时候。”

        她沿着酒楼前的路慢慢走,心里并没有什么方向,但停下脚步的时候,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将军府前。

        将军府的大门紧闭,可见是裴言不在的时候,连门都不会开。也不知满院子的一月春现在是什么样子,当初走得匆忙,裴言顾忌自己神志疯魔,匆匆离开,连那盆南北流转的一月春也没带上,现在许是早就不知和哪一处花草融为一体了吧。

        “殿下?”迟迟出声轻唤,“可是想进去?”

        陈知沅摇摇头:“这是将军府,岂能随便进去,何况我也是不知为何走到这里来了,何必进去呢。”

        “殿下在随州的时候,虽然同少将军闹别扭,但整日忧虑中还是快乐的,可想殿下其实很喜欢这里。”

        “是啊。”陈知沅不自觉笑笑,“谁会不喜欢呢,走吧。”

        他们慢慢在街上走着,现在的风早已不是上次来时的寒冷,风落在陈知沅脸上,让她觉得痒痒的,很舒服。她什么事情都不想做,觉得这样走着也挺好,严內侍小声询问可是就这样走上半天,陈知沅笑着回:“当然,你不觉得这样也很惬意么?”

        严內侍笑着不回话,无从反驳陈知沅的话。

        陈知沅走着走着,看见前头有个身影很眼熟,但却想不起来,正苦想着,就听见有人叫她:“姑娘?”

        陈知沅侧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破烂头发花白的老妇,挎着一只篮子站在自己跟前。老妇看着陈知沅,笑得和蔼,开口道:“姑娘可还记得老婆子?”

        陈知沅想了想,老妇样子的确眼熟,却不知是在哪里见过。可老妇眼中期待,不像骗人,陈知沅觉得尴尬,也不好开口否认。老妇没有察觉到陈知沅的困惑,只当陈知沅是记性不好,便又开口:“姑娘几月前在城郊外,在我家里喝过一碗水。”

        如此便什么都想起来了,老人家记得这样清楚,说不记得也是不可能的。陈知沅恍然记起,笑着点头,又看着老妇手里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着一匹布,便问道:“老人家今日是来买什么东西么?”

        老妇见陈知沅想起来,笑意更甚:“姑娘也知老婆子住的偏,外出不便,一个月进城一次,买些平日里会用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陈知沅道,“既是这样,那我便不打扰您了,这里有一些银钱,请您收下,买些喜欢的东西。”说着拿出一只钱袋递给老妇。

        “姑娘不可。”老妇推拒道,“我与姑娘再见面已经很有缘分了,可不敢收姑娘这么多的钱。”

        陈知沅将钱袋放进老妇的篮子里,执意道:“您听我说,那日听您一番话,我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只是离去匆忙,一直觉得无以为报。今日见到您,确实缘分匪浅,故而我也想报答您,还请您不要嫌弃,收下吧。”

        老妇见陈知沅无比真诚,不再推拒,连忙感谢。陈知沅心里感慨,送别老妇。

        等到老妇走了,迟迟凑上来,小声问:“殿下为何不与那位老人家同行?”

        “比起与我们一起,老人家应该更想自己走走。”陈知沅看着老妇越走越远,又左右看看街道两侧,然后道:“好了,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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