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真正的无关话题
中午的时候，白昭昭一个人去吃饭，她点了常吃的套餐，吃到一半，阿毛端着餐盘过来了，在她的对面正襟危坐，白昭昭冲他笑了一下，阿毛就脸红低头了，白昭昭吃完午餐，正准备提包离开的时候，阿毛突然叫住了她，“那个，昭昭，啊不，白小姐……算了，还是昭昭吧，你现在和钟玟分手了吗？”
白昭昭：“啊……没有。”虽然玟玟已经辞职了，但是她们还合住在一起，玟玟要先把房间转租出去，过几天才搬走呢。
阿毛猛得站起来，端起餐盘就逃也似的跑了，白昭昭有点奇怪，他们还没聊两句，他连饭还没吃完呢，怎么就走了，是有急事吗？
午饭后，白昭昭回到员工休息室里，正准备玩游戏，却收到一条短信：姐姐，我是澄澄，姐姐最近怎么样？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到时候我和明明去火车站接你。
白昭昭回信：姐姐最近还好呀，就是有点忙，我没抢到火车票，大概不能回家了。
白澄澄：姐姐，你怎么不早说……
白昭昭：工作太忙，给忘了……
白澄澄：姐姐，你等着，我跟爸爸和明明商量一下，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家的！
白昭昭：那个，其实不用你这么费心的。
白澄澄：姐姐，你该不会不想回家吧？
白昭昭：当然没有！
白澄澄：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白昭昭：好。
白昭昭捂脸，她是真的不想回家啊，她打开了游戏，裴景此时正在一栋楼的楼顶架枪呢，大冬天的，有阳光也没见得有多暖和，裴景呼出的白雾逸散在空中，他修长的指节都冻得通红，纤长的睫毛上凝了一层白霜，白昭昭给裴景氪金买了棉手套和围巾，转动镜头，只见崽正认真地瞄准着那辆坦克，看来今天就要行动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白昭昭把镜头转成和裴景目光方向一致的角度。
“我在高处负责指挥，陈礼和沈周负责使用反坦克炮攻击，其它人火力补充。”裴景目不转睛地盯着坦克的动静，“优先干掉目标a，就是目前在坦克里的那个大汉，其它四个人一个去巡逻了，另外三个在大仓库里，现在出来了两个，应该是出来上厕所的。”
白昭昭转动视角，她刚刚吃完饭，不想看到辣眼睛的东西。
过了一小会儿，白昭昭小声地问，“他们现在回去了吗？”
“回去了。”裴景说。
对讲机里传来钱三多的声音，“陈礼，他刚刚怎么一直在左顾右盼啊，难道是想数清楚到底有几个枪口正对准他的屁股吗？”
陈礼说：“三多，队长不是说了么，让你不要在做任务的时候聊天，也别说与任务无关的话题。”
钱三多说：“我调频了，队长听不到，而且这叫和任务无关的话题吗我告诉你，真正的无关话题是这样的，队长其实很大，很大，明白吗？”
沈周：“真的吗，我不信！”
白昭昭想说，真的，很大，我见过。
裴景对着对讲机，冷声说，“钱三多，第一，我能听见，第二，我不是说过吗，不要闲聊，也不要说和任务无关的话题，第三，你调的是收音的频道，为了防止误触，对讲的频道被我锁定了，第四，我给你们每人一个收音机是为了方便联络每个人的，不是两人一组多了一个收音机就可以拿一个来玩的，第五，回去之后，钱三多，你给我交一份三万字的书面检讨。”
钱三多：“……多谢队长不杀之恩。”
沈周：“等等，我刚刚说的是，我信，我相信的！”
裴景没理沈周，反而突然问白昭昭，“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有这么明显吗？”
“要是平时，姐姐早就笑出声了。”说话的时候，裴景仍然持续关注着远处的动静，白昭昭看着他曲线完美的侧脸和明显的喉结，心想，果然，认真的人是很有魅力的。
“因为我遇到了一点事……”
“是那个朱总吗？”
“不是啦，是我弟弟想让我回家，但是我不想回家。”白昭昭叹了口气。
“亲弟弟？多大了？”裴景警觉了起来。
白昭昭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因为她不想让别人听她诉苦，这多没意思，但裴景是不一样的，“不是，我妈妈带着我，白叔叔带着弟弟妹妹，组成了一个重组家庭，我妈妈不喜欢我，只喜欢弟弟妹妹，我和她相处得并不融洽，所以我不想回家。”
“你不是她的亲女儿吗？”
白昭昭说：“我多希望我不是，但是我的确是，我不明白，她那么乐于助人，待人也热情亲切，对我却这么冷漠，还不如一个陌生人呢。”
“你的生父呢？”
“他沉迷赌博，输光了钱，还欠了很多外债，后来出车祸死了，他生前不喜欢我，妈妈当时真的很爱他，所以妈妈也不喜欢我，别人总说，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是，我妈妈就不爱我。
小时候，她从来不关心我，我生病了，外婆腿脚不好不能出门，她却怎么也不愿意带我去看医生，我差点烧傻了，如果我向她要学费，必须哭着向她要，如果我不哭，她不会给我钱，后来，光是哭也不行了，有一次，她骗我说已经把钱给老师了，第二天我才知道，她不仅没有把学费给老师，还把老师拉黑了，老师在班级群问她，她反而在班级群大骂老师，和任何跟她有沟通的家长吵架，我后来在学校过得不好……那时还是白叔叔看不下去，给我交了学费，还说了她，那个时候，她跟白叔叔笑嘻嘻地说，只是玩笑，不碍事，但她那时是弟弟妹妹班级家委会的副会长和组织委员，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她从来不给我洗衣做饭，我小的时候是外婆照顾我，大了就是自己照顾自己了，但她专门贷款买了一辆车，只是为了给弟弟妹妹都能送到热乎乎的午餐，但我的学校离得更近，而且中午根本没有午餐，别的同学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去托管班，但我妈妈不愿意给我交托管班的午饭钱，当时是我弟弟把他的零花钱给我，我才有饭吃的，她知道了，揪着我的头发，一直问我，问我为什么这么下贱。弟弟给我打电话，问她要不要跟我说两句，她接起来，不耐烦地说，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就挂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当父母真的非常容易，但是成为父母的混蛋仍然是混蛋，姐姐，对不起……”
白昭昭笑着说，“你不必道歉啊，这和你又没什么关系，现在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这，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这句话在裴景的心中反复回响。
裴景想说，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但是，即使我们能早早相遇，我们也不在同一个世界啊，说一句话多容易，想做成一件事却这么难。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感到这样无奈。在过去，就算是再困难的事，也总会有希望，有方向，能够靠智慧、努力或者忍耐解决，实在完成不了的，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但姐姐不是最优解，而是唯一解啊，得不到唯一解这件事，现在是无解。
他摩挲着衣兜里的照片，这张照片他一直都带在身边，他暗忖着，等等，也许并不是完全无解。
系统：裴景的黑化值+10，目前人物的黑化值为：（60/100）
白昭昭没有看到系统提示，因为她突然听到了枪声，“打中了吗？”
“没有，他们已经被发现了，”裴景对着对讲机说，“目标a调转炮口向西边了，你们已经被发现了，先撤退，他要攻击了。”
西边的那栋楼里有钱三多、赵晓东和何也行，他们正在下楼，钱三多说，“我还以为能打中呢，没想到居然没中，他又钻回去了，这下可遭了。”
陈礼说，“你们要注意，有两个人上你们那栋楼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枪。”
裴景说，“反坦克炮。”
过了三四秒，炮弹就飞了出来，穿进了坦克里，但是没有从另一边飞出去，裴景说，“炮弹应该是在坦克里，继续。”
白昭昭突然想到，她当时只拿到了武器，就直接给崽崽了，但是初始的武器里的弹药都少得可怜，以至于一分钟可以打十发的反坦克炮，弹药一共才十发，白昭昭打开了游戏商城，准备再给崽买一些弹药，但是，这个直升飞机好帅啊，要是能给崽来一架就好了，现在就让我看看价格，就让我死心吧。
看完价格，白昭昭都惊呆了，她知道直升飞机贵，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贵，这价格可是她的一个月饭钱啊。
她记得晒直升飞机的大佬还是常常出没于论坛的，现在的玩家是真是很能氪，还是再等等吧，白昭昭关闭商城时才发现她忘记买弹药了，但此时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她听到其它小队的成员在欢呼，还有钱三多正在大喊，“队长，太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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