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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蟹蚌相争渔得利(一)


沉默中,空气慢慢凝固了。尤其是在夜晚,沉默是一种比毒药还厉害的杀伤招式。沉默中,可以瓦解对手的意志,打击对手的志气。尤其是对方无还击之力之人,用沉默把他击败还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像猫抓到了耗子,看着它慢慢地死去。此刻,司马长风等人都成了中年女子手中的猎物了。她要看着他们在沉默中慢慢枯萎,死去。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司马长风等人脸上流出了汗水,神情也有些恍惚了。就在此刻,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蓝部主,不要和他们罗嗦了。杀了他们,拿回玉片。”仇如海命令道。

        “属下尊领。”叫夜叉的女人道。

        “你是‘飞天夜叉’蓝彩蝶?”司马长风问。

        蓝彩蝶拔出剑,朝司马长风等人走去。“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就赶快把玉片交出来,我可以赏你们一个全尸。”“飞天夜叉”道。

        “你这话只能骗三岁的小孩。”韩子玉擦了擦脸上汗水,冷笑道。

        “此刻的你,在我眼中并不比三岁小孩强多少。”蓝彩蝶道。

        “我虽然不如三岁小孩,但我好歹还是一个人,就凭这一点,就比你这个仰仗别人的狗好多了。”韩子玉讥讽道。

        “你骂的很有水平,不过我不生气,因为我一般是不和快死的人怄气。”蓝彩蝶道。

        方剑南举恭腰,插话道:“女侠,我现在身上没有你们要的玉片,你放我一命,我回去给你拿去。”接着,他举起手,信誓旦旦地道:“我用我项上的人头担保,我绝对不会食言。”

        “飞天夜叉”看了看方剑南,讥笑道:“在我眼里,你的人头一分钱不值。”

        “是,是。女侠高见。”方剑南厚颜无耻地附和道,“我的人头一分钱不值,所以就更用不着女侠动手了,以免脏了女侠的手。”

        “你先给我滚到一边去,等我解决了他们,再和你算账。”蓝彩蝶道。

        方剑南弯着腰,退到后面。钟大锤从怀里摸出一块绿色的玉,朗声说道:“玉片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过来拿。”

        “飞天夜叉”板着脸,慢慢地朝钟大锤走去。突然,钟大锤左手一扬,两个铁蛋朝蓝彩蝶飞去。蓝彩蝶心里一凛,急忙让身子左倾,两个铁蛋从蓝彩蝶耳边滑过。“飞天夜叉”蓝彩蝶大怒,举剑朝钟大锤刺去。钟大锤却不躲闪,长剑穿胸而过。钟大锤身子晃了晃,没有倒下。他望着蓝彩蝶,冷笑不语。蓝彩蝶的长剑依然停在钟大锤体内,钟大锤艰难地朝“飞天夜叉”靠近,“飞天夜叉”似乎被钟大锤这种不畏死亡的举动惊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竟忘记拔剑。

        钟大锤走了两步,仰天大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向“飞天夜叉”。“飞天夜叉”回过神,拔剑后撤。钟大锤左手一扬,手中的玉片被抛向空中。蓝彩蝶眼疾,不待玉片下落,脚尖点地,一个“旱地拔葱”,身子朝玉片迎去。与此同时,从门外飞来一条白袖,缠住蓝彩蝶的脚踝,在蓝彩蝶的手指即将接触到玉片的刹那,蓝彩蝶突然感觉一股力量从白袖传来,硬生生地把自己拉下。

        “飞天夜叉”挥剑,斩断白袖,再次跃起,抢夺玉片时,眼前一道白光,玉片被一个白衣人拿在手里。门口的那个胖子见事情不妙,飞身袭向白衣人。白衣人早有准备,不待胖子近身,手掌一扬,胖子感觉自己像撞到一堵墙上,再也不能前进,使了个“千斤坠”,落地。

        “飞天夜叉”拿剑指着白衣人,怒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人转过身,瞟了夜叉一眼,傲慢地道:“你还不配知道。”

        “是吗?那就让我手中的剑问问你。”蓝彩蝶说着,就要刺去。仇如海突然制止道:“蓝部主住手。”

        “飞天夜叉”收起手中的长剑,怒声道:“不是帮主的命令,我非杀了你。”

        “南宫皎月,我‘天龙帮’与你‘南宫堡’并无往来,你今日为何干扰我行事?”仇如海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南宫皎月道,“‘无上心诀’是江湖之宝,并不是你仇如海一人的东西,我南宫皎月为何就不能得到。”

        “哈哈!原来你也是为‘无上心诀’。”仇如海怒极反笑道。

        “不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这些玉片我是要定了。”南宫皎月道。

        “你有这个胆量我很佩服你,可是,你有这个能力吗?”仇如海说。

        “有没有试一试你就知道。”南宫皎月道。

        “这可是你自找的。”仇如海说着,拍了拍手掌,从外面又进来两个人,与夜叉和胖子一起,把南宫皎月围住。南宫皎月看了看四人,道:“‘天龙帮’有‘天龙八部’,今日怎么只来了四个,那几个怎么不一起出来?”

        “他们几个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仇如海说。

        “就凭他们?还不值得我出手。”南宫皎月说完,一声长啸。司马长风听后心里暗自惊讶。从南宫皎月的啸声中,司马长风听出她的内功之深厚,自己是远远不及。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只是二十左右的女子,如若不是遇到奇迹,即便是她从娘胎里就开始练,也达不到这中水平。

        “不用召唤他们了,你的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仇如海说。

        “不见得。”叶知秋拿着玉箫,从门外走来。南宫皎月看到叶知秋,不高兴地道:“你来做什么,我没说要你帮忙。”

        “我也没说要帮你。”叶知秋道。

        “那你来干什么?”南宫皎月问。

        “你方才不是说‘无上心诀’是江湖之宝,我是江湖人,自然也想得到‘无上心诀’了。”叶知秋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南宫皎月道。

        司马长风走到叶知秋身边,抱拳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叶公子,上次在‘鬼市’,多谢叶公子搭手相助。”

        “些许小事,司马镖主何必放在心上。”叶知秋道,“怎么没看到月容姑娘?”

        “月容在客栈,我没有让她来。”司马长风道。

        “司马镖主,你没让月容来就对了。有些人可是人面兽心,明着问候你女儿,心里可不知是怎么想的了。”南宫皎月道。

        “姑娘说笑了。”司马长风道。

        “说笑?我为什么要和你说笑?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和你说笑吗?”南宫皎月讥讽道。

        司马长风怒了。阴着脸道:“姑娘说话不要太刻薄。即便是令尊活着时,见到我也要尊重三分。”

        “既然我父亲尊重你,你找他去好了。”南宫皎月道。

        “好,很好。我司马长风今日就要领教领教姑娘的武功了。”司马长风拔出剑,指着南宫皎月道,“请了!”

        “我和人交手从不先出招。”南宫皎月道。

        “姑娘不肯出手,我就得罪了。”司马长风挺剑刺去。南宫皎月甩动长袖,叶知秋纵身一跃,用玉箫接住南宫皎月的长袖,道:“两位住手,听我一言。”

        “怎么?你又要帮他?”南宫皎月弯眉轻挑,怒问。

        “不,我是帮你。”叶知秋道。

        “帮我?好啊,把他给我杀了。”南宫皎月道。

        “现在不能也没有理由要杀他。”叶知秋道。

        “你少给我掺和,我看你是怕你的心上人生你的气而不杀他吧。”南宫皎月讥讽道。

        叶知秋摇了摇头道:“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我就是不可理喻,你又能怎么样?想打架吗?来吧。”南宫皎月拉开架势道。

        司马长风拉了拉叶知秋的衣袖道:“叶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今日是我和南宫家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叶知秋摇了摇头道:“如果两位是公平决斗,我绝对不会阻拦。”

        “叶知秋,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皎月问。

        “你难道不知道司马镖主已经中了某些小人的毒了,全身使不出力气。你就这样把司马镖主打败,对你‘南宫堡’的名声是一种侮辱。”叶知秋道。

        南宫皎月审视了司马长风片刻,确信叶知秋的话不假。遂说道:“司马长风,咱们的事情今日就到这里了,日后你恢复了功力,我再找你。”

        “好!”司马长风道,“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到‘南宫堡’,领教姑娘的高招。”

        “几位只顾说话,似乎把我仇如海给忘记了。南宫姑娘,你们的事情处理完了吗?”仇如海问。

        “想死了不用这么急。”南宫皎月道。

        “我说仇如海,你好歹也是一帮之主,做这种梁山君子的行为也太有失颜面了。”叶知秋道。

        “哈哈!”仇如海笑道,“我只讲结果,不讲脸面。”

        “既然你不要脸,我就把你的脸皮拔下来。”叶知秋说着纵身跃起,冲破房顶而出。与此同时,南宫皎月舞动长袖,与围困自己的四人战在一起。四人之中,“飞天夜叉”使剑,胖子用刀,另外来的一个瘸子使九节鞭,一个独眼龙手拿双锏。四人的兵器虽不相同,但联合起来,却能刚柔相济,长短互补。纵然南宫皎月的武功高出他们个人许多,但要同时击败他们四人,不甚容易。五人你来我往,三十招过了,依然难解难分。

        司马长风在一旁看呆了,完全忘记自己深陷危险之中。能有幸看到五位高手相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司马长风自然明白这种场面的弥足珍贵,他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随刀光剑影去了。

        突然,桌上的蜡烛灭了,司马长风眼前一黑,感觉到一个人猛烈地撞击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接着,一只手拖着他到了一个角落。那人把一件兵器架在他的脖子上,闷声闷气地问:“把玉片交出来。”

        “没有。”司马长风道。

        “你给我聪明点,不交我就杀了你。”那人道。

        “没有,你杀了我也是没有。”司马长风道。

        那人不相信司马长风的话,伸手点住司马长风的穴道,接着便胡乱地在司马长风身上摸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这时,听得房间内有人“啊”地一声,然后,有人重新点着蜡烛。挟持司马长风的人似乎很害怕光亮,没等蜡烛着稳,他伸手拍了司马长风的后背,转身跑了。房间内,胖子捂着自己的肩膀,“哇哇”乱叫。围攻南宫皎月的几人也没了章法,随时都用败下来的可能。夜叉也察觉到他们几人不是南宫皎月的对手了,打斗中,她向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领悟了夜叉的意思。三人边战边朝门口撤退。等时机差不多时,夜叉大喊一声,三人急攻几招,逼迫南宫皎月后退一步,三人收招,转身便跑。南宫皎月战得性起,哪里肯放他们走,娇啧一声,跟着追了出去。胖子也不甘落后,“哇哇”叫着追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四个人了。钟大锤已死,方剑南趴在桌子下面,不知是死是活。韩子玉靠墙坐着,司马长风被人点了穴道,靠门而坐。“韩兄,韩兄。”司马长风喊。韩子玉依然在哪里坐着,没有一点反应。倒是方剑南从桌子下慢慢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了转脖子,奸笑道:“司马兄,感觉可好?”

        “当然不及你趴在桌子下面的感觉了。”司马长风反讥道。

        方剑南听了司马长风的话,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道:“常言道:祸从口出。看来一点也不假。”

        “也不尽然。”司马长风道,“像方兄这样经常拍马屁的人,应该没有祸事了。”

        “我方剑南吉人自有天佑,自然事事都能逢凶化吉了。可是你司马长风就没有我这种运气了。”方剑南道。

        “我的运气似乎也不错。”司马长风道。

        “但是你现在的运气却不好。”方剑南道。

        “我运气怎么不好了?”司马长风问。

        “你快要死了,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再好的运气也是坏运气。”方剑南道。

        “你要杀我?”司马长风问。

        “其实我不想杀你。”方剑南道。

        “可是你还是得杀我。”司马长风道。

        “所以我说你是祸从口出。”方剑南道。

        “什么意思?”司马长风问。

        “如果你不说我趴在桌子下面,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趴在桌子下面过。”方剑南道,“是你无意地提醒了我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我趴在桌子下面这回事。这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你知道,我方剑南在江湖的声望还是很好的,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于我的名声是个致命的打击。所以,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你想杀人灭口?”司马长风问。

        “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主意了。”方剑南道。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司马长风道,“可是,我有些怀疑,你能不能做到?”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我做到。但是现在的状况,如果我再做不到,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恨自己一辈子有时比没得恨要好些。”司马长风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剑南问。

        “恨自己至少说明自己还活着。如果,自己死了,就没得恨了。”司马长风道。

        “你现在没了功力,并且被人点了穴道,你能把我怎么样?”方剑南问。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这不代表别人不能不把你怎么样。”司马长风道。

        听了司马长风的话,方剑南回过头,看到靠墙而坐的韩子玉,阴笑道:“谢谢你提醒,我差点忘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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