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司马庄主
马车已经向南走了三天了。
欧阳博闻已经开始焦急了，毕竟离决战之日只剩下二十一天的时间。
吴道宣微笑道：“博闻兄不必着急，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了”
“唉，我太担心长白山的情况了。”欧阳博闻叹道。
“我们时间还算充裕，堂主。不用太着急。”龙振阳说道：“吴兄，你给我们讲讲水镜山庄的事吧！”
洛常也点点头，这一路他什么话都没说。
吴道宣道：“水镜山庄其实就是一个门派，一个保守的门派。他们的规矩很严，而且从来没来没改过。”
“也就是说，从先秦开始，他们的规矩就没改过？”
“对。其实也没什么规矩，只有一条。”
“什么？”
“徒弟，不能超过十个，从先秦开始一直这样。师父，也就是庄主，临终前从十人中选拔一人做下一任庄主，然后下一任庄主一直做到去世，再选出继承者。”
欧阳博闻这时道：“师父到没什么，每个门派都差不多是这样。倒是徒弟，为何不能超过十个？”
“这是他们的规矩，每个门派都有些规矩。”吴道宣耸耸肩，道：“也许是为了保留精英。好了，继续说，我们说到哪了？”
“说完规矩了。”龙振阳道。
“哦，对。”吴道宣道：“水镜山庄的行事，在江湖中也算特殊的。第一代庄主张秋月说过一句话，被水镜后人尊为祖训。”
“什么？”
吴道宣笑道：“满口仁义者，狗屁也。”
“有意思，”龙振阳道，“不过这倒没什么错，我也讨厌那些所谓的君子。”
吴道宣道：“也因为这样，水镜山庄一直很神秘，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那吴兄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与他们有一些交易，他们算是我的客户。”
“哦？什么交易？”
“江湖上的情报交易。”
欧阳博闻笑道：“原来如此，吴兄不愧是江湖中情报最精通的四人之一啊。”
“博闻兄过奖了。”
龙振阳问道：“堂主，这四个人都是谁啊？”
“紫金青黄，无所不知。紫是‘紫云将军‘何冲天，金是‘金瞳老人‘戴方。”
吴道宣道：“青自然就是‘青云书生‘了，黄是‘黄山居士‘章德康。我们四个都和水镜山庄有情报往来，往来最多的...恐怕还是戴方。”
“好了，不说这些了。吴兄，水镜山庄...到底是干嘛的？”龙振阳道。
“他们走遍世界，锄奸伐恶。说白了，就是**了。”
“哦？那么，请他们很容易了？”
“咳咳，这得看他们是怎么认为的了。如果他们觉得这是一件正义的事，他们分文不收就会帮助你。但是如果他们认为是不正义的，那就得付出点代价了。”
“给钱？”
“差不多。你们知道刘奉吉吗？”
欧阳博闻道：“丐帮八袋长老刘奉吉？我听说他去年七月死在一处山庙中，这事...是水镜山庄干的？”
吴道宣道：“对，花了七十万两的银票。”
“这么多！”龙振阳惊道。
“这还算少的，”吴道宣苦笑道：“我听说最贵的是雁荡掌门丹航。”
“‘千飞雪‘丹航？前年秋天在家中被人谋杀的那个？”
“博闻兄说的对。据我所知，丹航的费用是...四十万两的银票，三万两金叶子再加两幅吴道子的画。”
”噗！”洛常一口把茶喷了出来，龙振阳像看着神经病一样看着吴道宣，欧阳博闻也显得很是惊讶。
吴道宣笑道：”不要这么惊讶嘛！”
欧阳博闻对龙振阳苦笑道：”你带了多少钱？”
龙振阳从包裹中取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银票，道：”两千两。”
”我身上有一千两左右。”洛常道。
”我可以资助你们，”吴道宣也掏出几张银票：”大约有一万两。”
欧阳博闻道：”我这里有两万整，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有...”
”三万三千两。”龙振阳道。
”貌似，绝对不够啊。”欧阳博闻苦笑道。
这时，车夫掀开车帘，道：”老爷们，我们到了。”
欧阳博闻走下马车，眼前并没有什么山庄，只有一个小码头。
“吴兄，你说的山庄呢？”
“哦，在湖上。”
吴道宣走上码头，其他三人也跟着他。
一名老者从码头边的小茅屋里，走了出来，指着一块木牌：外人勿入。
“青州府吴道宣，请见司马庄主。”吴道宣向老者拱手道。
老者点了点头，从茅屋里取出船桨，走到一条小舟上。
“我们走吧！”吴道宣说。
这时，老者向他们伸出两根手指，并指了指小舟。
“他什么意思？”龙振阳道。
“恐怕是...只能上两个人？”欧阳博闻道。
老者点了点头。
“那好吧，振阳和洛兄请在马车上等着，我和吴兄去山庄。”欧阳博闻道。
洛常道：“行。”龙振阳也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马车上。
欧阳博闻和吴道宣上了小舟，老者道：“二位回来时，岸边有烟火。”说完，拨动船桨向湖心划去。
湖上雾气弥漫，湖水呈暗黑色。欧阳博闻只觉得无限诡异。
“人说洞庭八百里，”吴道宣道：“这里可是雾气最浓的一片，倒是显得神秘。”
“我倒觉得诡异了。”欧阳博闻苦笑道。
又划了片刻，老者道：“二位，到了。”
欧阳博闻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漆黑的阴影，竟是一座小岛。
又是一座码头，码头上的人，却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
“徐老，可有客人来？”小孩叫道。
“庄主的朋友，两人。”徐老说道：“赤华，进去通知吧。”小孩点点头，转身向后跑去。
欧阳博闻和吴道宣跳上码头，徐老说道：“烟火在竹林里，二位归时自取即可。”
“可否询问先生名号？”欧阳博闻对徐老说道。
徐老笑道：“鄙人姓徐，乃洞庭默默无闻之辈，就叫我徐无闻吧。"说完，转身将小舟摇回。
“你看出他的底细了？”吴道宣问道。
欧阳博闻叹道：“他武功颇高，应该和我不相上下，看来这水镜山庄真是藏龙卧虎之处啊！”
此时，刚才的小孩飞奔过来，速度之快，甚至比矫健的成年人都要强上几分。
“在下左庄大弟子张赤华，”小孩道：“庄主已在府上等候两位大驾光临，请随我来。”
“等等，你多大？”欧阳博闻问道。
张赤华看了看欧阳博闻，没有言语。
“赤华，没事。这是我的朋友，你就告诉他吧。”吴道宣道。
“既然吴先生这么说了，”张赤华道：“在下今年十四，二位，请随我来。”说完，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欧阳博闻和吴道宣自然也在后头跟着。
竹林并不算茂盛，片刻后，两人已看见一座白色的院子。
“二位，我就送到这里了。庄主就在门厅等候。”
“那个，你确定这里不是龙潭虎穴？”欧阳博闻对吴道宣说道。
“放心，我都来了七八次了，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走吧！”
二人跨过了大理石的门槛，进到了门厅。
不得不说，这门厅倒是非常别致的。但是，二人的目光注意的不是这门厅，而是桌旁的白衣人。
“敢问，阁下可否是水镜庄主？”欧阳博闻道。
白衣人倒了三杯茶，拿出一杯抿了一口，道：“正是在下。欧阳堂主和吴兄关外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勤苦至极。二位请坐吧”
“庄主，我们不是生人了。那么，就让我直说吧。”吴道宣坐下对白衣人说道。
“是顺天府八卦堂的事吧。”白衣人道。
欧阳博闻道：“哦？庄主何以知之？”
“戴老前几日来过了，自然说了这件大事。”白衣人淡淡的说道。
“‘金瞳老人‘戴方？”
白衣人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戴老这次来，带来了不少消息。像贵帮与八卦堂的决斗自然在其中。”他顿了顿，道：“还有，我更感兴趣的是，贵帮的帮主之位的争夺战。”
欧阳博闻惊道：“啊？你...戴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有外传。”
“紫金青黄，无所不知。戴老自有他的手段，正如吴先生有自己的方法一样。”
吴道宣点点头，道：“不得不说，戴老得到的消息，总是我们四人中最多的。”
“那是自然。欧阳堂主，我曾与贵帮前帮主段老有过几次交流，也算有点交情。友之事同吾之事。那么，请说说贵帮现在的状况。”
欧阳博闻擦了擦汗，道：“这个...其实我对帮主之位并没有太多期许，以为及当，不及则不。我只是担心帮主之位落入不法之徒手中。”
“吾听闻贵帮有“外堂四杰”、“内堂四狮”之名，可否说说这八人是谁？最好把江湖名号也说说。”
欧阳博闻道：“内堂四人很不喜欢‘内堂四狮‘这个绰号，他们更喜欢‘内堂四秀‘这个称呼。呃，‘内堂四秀‘分别是‘一剑定山‘慕容开疆、‘神农智算‘计无空、‘平云天师‘默云子和‘星罗棋圣‘萧亦秋。”
“慕容开疆？可否是那个一剑将雪崩震住的慕容开疆？”白衣人道。
“嗯，就是他。不过这件事不是真的，只是说他那一剑的威力都能把雪崩震住罢了。”
“那么，可否告诉我外堂的状况？”
“外堂现在是由我和三位长老执掌，‘长白飞鹰‘龙振阳、‘通臂六合‘阳羲和和‘透骨阴师‘阴波寒。”
“嗯，我了解了。对了，我听说贵帮三堂中还有一药堂，是做什么的？”
“药堂主要负责制药给我们外出用，也用于出售，是我们一大经济来源。他们会武功的不多，但堂主‘百药子‘郑子明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了解了。”白衣人笑道。
“庄主，请问...这件事...”吴道宣说道。
“我接了。”白衣人道。
“啊，那谢谢先生了。”欧阳博闻起身抱拳道：“那么...”
“我对此事很感兴趣，报酬就不要了。”
“那欧阳博闻在此谢谢先生了。对了，敢问先生大名如何？”
白衣人笑道：“我复姓司马，既然是第五十四任庄主，就叫我司马庄主吧。”
“哦，那小弟就此别过庄主了。”欧阳博闻拱手道。
”等等，吴先生。”庄主道：”我有事要跟你说。”
”哦？那博闻兄先出去吧。我随后就来。”
”哦...那好，我先出去了。”欧阳博闻道。
片刻后，吴道宣从门厅中走了出来。
”什么事？”欧阳博闻问道。
吴道宣看了看欧阳博闻，道：”他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吴道宣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竟是一幅人像，像是官府告示一样。”拿这个干什么？”欧阳博闻问道。
”这个人叫张庆，是北边北湖村的强盗头子。他的条件是，让我们把他给...清理掉。”吴道宣道：”他说，这个人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欧阳博闻皱眉道。
吴道宣叹了口气，道：”他就是这样，喜欢将事情戏剧化。走吧，他十天后在白山县青阳楼等咱们。”
欧阳博闻没说什么，径直向竹林外走去。
湖上大雾弥漫，码头上一个人也没有。
”咦？那个孩子呢？”欧阳博闻道。
吴道宣从竹林里翻出一包烟花，道：”张赤华？估计回去修炼去了。走吧，该回去了。”
吴道宣点燃一支烟花，一道红色烟柱飞向天空，将浓雾从中间刺穿。
片刻后，小舟又来到了码头。
”要回去？”徐无闻道。
”不然还能干嘛？”欧阳博闻笑道。
”上来吧。”徐无闻用船桨敲了敲小舟，道：”不然我就走了。”
再一次回到陆地，似乎来到了新的世界。
”回来了？”龙振阳脸色阴沉地看着二人走到马车旁，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有人欺负你了？”欧阳博闻笑道。
龙振阳看了看马车一旁，一匹毛色发亮的青色骏马停在马车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匹千载难逢的好马。
欧阳博闻讶异道：”这是....”
这时，从马车上走下来一名青袍人，微笑道：”好久不见啊，博闻兄。”
欧阳博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道：”慕容开疆，你来干什么？”
（第三章更晚了，准备更第四章＜北湖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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