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江轻予前脚给刘佳明请假去了厕所，远岸后脚就跟了过来。
现在是上课时间，厕所里并没有什么人，但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很有默契地进了同一个隔间。
狭□□仄的隔间里一下子挤进两个一米八几的少年，更加显得拥挤。
两人背抵着冰冷的墙壁，相对而立，一言不发，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
江轻予低垂着眼眸，不太敢直视隔间里的另一个少年。
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自己或许，大概，应该是又冲动了。
远岸垂眼看着将自己围在隔间墙壁上的少年，喉结轻动。
“怎么样？想好了吗？”少年略带笑意的清冷嗓音从耳旁传来，湿热的气息洒落在另一个少年的耳朵上。
好痒。
江轻予微微抬眸。
眼前的少年并没有笑，依然是那副清冷淡然，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他垂下眼帘，抿了抿唇角，随之改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现在能不能考第一已经是次要的了，不能输了气势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远岸提的条件，也并不是很难做到。
——接个吻。
见江轻予迟迟没有动作，远岸以为他怂了，忍不住笑出声：“一个第一而已，逞什么强呢？”
江轻予抬眸，看到脸上挂着笑意的少年。
远岸那双狭长的眼眸，平时不笑时，眼角总是微微下垂，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看起来就很装逼，疏离冷漠，不好相与。
笑起来时，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下垂的眼角微微上扬，眉眼带笑，衬得少年温润和煦。
——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
江轻予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出现这句歌词。
远岸没想到江轻予竟会是这么个反应。
他原本只是单纯地想逗一逗他，却没想到，江轻予这人逗不得，一点都不经逗。自己不过随口说了两句，他就当真了，当真了不说，竟然还真的付诸行动。
他也没想到，江轻予认真起来会是这么个模样，不管不顾、视死如归。
他当即也顾不得考虑其他的，迅速躲开，奈何厕所隔间就那么大，又被江轻予围着，避无可避。
少年的吻，最终还是毫无意外地落了下来。
等江轻予回过神来时，他的吻已经落在了远岸的耳畔。
远岸：“……”
江轻予：“……”
江轻予没想到自己会亲上去。
远岸也没想到江轻予会亲上来。
“艹。”
一向最是冷静沉稳的远岸骂了句脏话后，两人就着如此暧昧不清的姿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你躲什么？不会是后悔了吧？”
江轻予率先反应过来，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吻会落在耳朵上，不是应该落在那微微上扬的嘴唇上吗？
“没有。”远岸推开江轻予，尽量让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觉得耳根子烧得厉害，心脏也狂跳不止，如果江轻予再靠近一点点，就能清晰地听到他毫无规律可言的心跳声。
少年喉结轻动，终于冷静了一些，内心的躁动与慌张也暂时压抑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尽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放缓语速说道：“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下次吧，你下次选个好点的地方，别选在厕所，煞风景……”
话未说完，他便打开隔间的门，强作镇定，走了出去。
“行啊。”江轻予跟着出了隔间，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朝着远岸的背影吹了个口哨。
终于赢了一局，痛快极了，是前所未有的痛快与得意。
而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江轻予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少年踉跄的步伐，以及嫣红的耳垂。
但其实，江轻予当时，怂得要死，根本没敢亲的。可是看到远岸笑得温润无害的模样时，他有些鬼迷心窍，恍然如梦，甚至忘了，自己起初想要亲吻那个少年的原因。
那一瞬间，他只是，单纯地想亲吻他。
江轻予心里莫名的心虚。
他觉得两人不宜同时出现在教室，放了水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广播里传来下课铃声。
回到教室，并没有在位置上看到远岸的身影，但他此刻也无暇顾及人去了哪里。
他只知道，他扳回了一局。
“江少爷。”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微胖男生突然出现在远岸的位置上。
男生就是江轻予昨天提过的祝嘉烨。
每个故事里都有一个胖子，而祝嘉烨显然就是故事里那个胖子。
他凑近江轻予，神秘兮兮地问：“你和远岸刚刚是不是去厕所打架了？他回教室的时候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脸色不好？
“哈哈哈……”江轻忍不住大笑。
就刚才那种情况，脸色能好才怪。
他现在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没跟着远岸一起回来。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直接回教室，看看远岸憋屈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江轻予笑够了才答道：“打什么架啊？就是交流一下学习方法而已，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祝嘉烨“切”了声：“我还以为你俩在厕所打架呢。今天升旗的时候看你们俩就不太对付，上课前也是，还以为终于忍不住，矛盾爆发，去打了一架解决问题。”
“我又不是那么粗暴的人，远岸那个傻逼显然也不是。”
“哦。”错失了一出好戏，祝嘉烨很是遗憾，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远岸才从外面回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个男生，好像是在安慰他。
远岸回到位置上，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提厕所的事。
不过，不提并不代表忘了。
江轻予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已经在计划他们下次接吻的地方了。
电影院的最后一排。
学校教学楼空旷的天台上。
……
经过刚才一通不过脑子、不计后果的操作，他算是明白了，对付远岸这种只敢口嗨的闷骚男，做事不过脑子就能搞定。
两人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早上。
“在学校食堂吃吗？还是去学校外面？”祝嘉烨问。
“先在学校外面的餐馆吃腻了再说。”江轻予说，“而且你这个点去食堂能吃到什么？洗碗水。等高三了，有专门的食堂。”
他将书包挂在肩上，推搡着祝嘉烨往外走。
“晚上一起打游戏吗？我昨天新认识了一个大腿，特别厉害。”
“晚上再看有没有时间，”祝嘉烨推了推鼻梁骨上已经不存在的眼镜，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惆怅：“上学期期末没考好，我妈开学前几天就把我电脑给没收了，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心情好点了没？”
江轻予拍了拍他的肩：“真惨，不像我，十几岁就失去了……”
祝嘉烨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不像我，十几岁就失去了不能打游戏的烦恼。”
祝嘉烨骂了他一句，好奇道：“不过，你和韩初瑶真的分手了？”
“分了，这事还能有假的？”江轻予答得云淡风轻：“前天街上遇到个算命的，那算命的说我和她不合适，是没有未来的，所以她就分了。”
“怎么你每个女朋友分手的理由都这么奇葩？”
“有吗？”
江轻予大致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确实是。
初恋女友，嫌他成绩太好，所以分手了。
第二个女朋友，因为他打游戏的时候没先救她，所以分手了。
第三个女朋友，因为他不小心玩了盗版游戏，所以分手了。
最后一个，就是韩初瑶，因为算命的说不合适，所以分手了。
总结下来，就是各有各的奇葩。
江轻予想着也忍不住笑出声，其实第一个女朋友分手的理由他勉强能接受，可是后面几个分手的理由确实有够奇葩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那个算命先生说，自己今年或者明年就可以考第一。
奶思。
这么一相比，分手算得了什么？
女朋友只会影响我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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