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光无限好
书房的窗帘露出了一角，一只野猫跳在外面的窗台上往里看房间的情况，碎了一地的布料就这么散落在女人的身旁。
她闭着眼承受顾青棠的凶狠，小猫不懂两个人的在做什么，他还以为是哪个的猫在低吟。
阵地从书房转到了秦素的房间。
声音即便小，林姨还是听见了。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四点钟推开门，顾青棠正好从隔壁出来。
“先生？您这是？”林姨不敢相信的问他。
“将书房打扫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很清楚。”
林姨看着他裸着上身，挺拔的往楼上走，心里默默的叹气。
宋沉烟没睡好，她一会醒一会困，旁边的温度是冰冷的，她的丈夫生气一夜没有回来。
刚要坐起来的时候，顾青棠开门进来换了身衣服，语气冷淡：“项目很忙，我要在公司附近住一段时间。”
说完这话又走了，等到一楼传来车子发动的声响，她才赤脚跑下去。
只见到了车屁股，什么都没有抓住。
秦素的手机收到了顾青棠的短信。
“今晚开始住回海竹园，我要去。”
宋沉烟第一次和顾青棠冷战，以前顾青棠从来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很多时候都是她过于被动。
这一次她隐隐觉得不安。
没等她想出什么，秦素主动的找她说要离开这样。
时间太巧了。
“你要回去住？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宋沉烟劝她。
秦素心情有些好，她此刻面对宋沉烟也全然没有过去那般的愧疚，她的得意占据了上风。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我之前谈了一个男朋友，他最近从外地过来照顾我。”
宋沉烟手上的茶杯一抖，热水浇在她的腿上，可是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秦素愣了一下，即刻对林姨说：“林姨，姐姐被烫了。”
林姨手忙脚乱的拿了医药箱，又领着夫人去冲了一下冷水。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林姨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外面等着的秦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宋沉烟迟钝，可她不傻。
“林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姨被她看的心慌，又想到了先生的嘱咐，在这个家里，顾青棠才是掌权的那一个。
一个女人失去了社会里的地位，她只能做个金丝雀，心甘情愿的窝在这方寸之地。
刚结婚那两年顾青棠对宋沉烟的好谁都知道，林姨还感慨先生终于得到了一个家。
这才多久，她摇头：“夫人，你别多想。”
宋沉烟处理好腿之后冲秦素说：“那你回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素很快的将东西收拾好，宋沉烟又派了车将她送回去。
“她住哪？”宋沉烟坐在屋子里给司机打电话。
司机禾木是她从宋家带来的人，二十出头的小孩，一心向着自己。
“夫人，她住在海竹园。”
挂了电话之后她搜索了位置，又搜索了星辰大厦，两个地方走路也就才十五分钟。
离得很近。
这不是巧合。
宋沉烟无比确信现在的怀疑。
秦素和顾青棠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出轨还是其他，她拿不清。
如果顾青棠铁了心的要瞒着她，她根本没法查。
打开通讯录给顾青棠发短信的时候她的手在抖，短短几分钟之内她删删减减了无数次。
这句话怎么都问不出口。
顾青棠下午将材料都准备好，还在看文件的时候手机叮咚了一声。
这是他给宋沉烟设置的专属短信提示音。
打开之后，就是一句话。
“你出轨了吗？”
顾青棠没有慌张，他冷笑一声，竟然有些可悲，猛地站起来将手边的东西都给挥到地上去。
一年了，他这一年里无数次的担心宋沉烟会知道，会质问，会和他吵架，会哭，会伤心。
可是后来他不怕了，他不知道该庆幸宋沉烟的迟钝，还是该可叹她漠不关心的心。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宋沉烟被吓了一跳，她刚才躺在客厅睡着了，整个人昏沉沉的，她梦到了大学里的顾青棠。
“青棠。”她的声音有些弱。
顾青棠坐在椅子上从落地窗下往下看，心里觉得空了一块。
“你在做什么？”
宋沉烟直起身子，她讨好的说：“我在客厅等你的回信，不小心睡着了。”
“你别冻着，这个季节容易感冒。”
宋沉烟嗯了一声，随后又说：“你一个人住太累了，要不要我去陪你。”
顾青棠没有回答，他似是而非的说：“我需要个孩子。”
又是一阵沉默，她冷静的问：“你想怎么办呢？”
顾青棠不想再逃避了，他直面的说：“你愿意吗？”
宋沉烟彻底失去了言语，她的呼吸变得淡而冷，整个人的心都平静下来。
刚才想质问的心，以及恐慌的情绪被这么一句话拍的烟消云散。
“为什么不愿意，我会保护好，也会保护孩子。”
顾青棠又是一句质问。
宋沉烟挂了电话，她泪流满面的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
当初顾青棠很爱她，她深信不疑，但是现在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年少时的爱成为了心上的疤痕，再也不复新鲜。
顾青棠听见对面传来的嘟嘟声，生气的将手机扔到墙上，又踹了一脚桌子，力气大到发出刺拉的声音。
小何赶紧进来问：“老板？”
顾青棠愤怒的摸了一把头发，又将手握成拳头。
他早就学会对情绪收敛自如，可是仍然有事情让他失控，只要和宋沉烟有关的事情都无法让他学会冷静。
他知道自己刚才硬生生的切开了她的伤疤。
可是他就是不死心的想知道，宋沉烟的心什么时候可以为自己打开。
六年了，养条狗都该摇尾乞怜。
可他才是那条狗。
林姨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一看，她吓到了，夫人坐在那，眼神空洞，脸上的泪痕一道一道的，整个人哭不出声，却让人觉得被悲伤笼罩。
“夫人，夫人。”
宋沉烟猛地呜咽一声，她双手捂着脸，颤抖的说：“孩子，我这辈子都可能再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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