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怎么了
“妍儿啊！”鞠若欢抬眸，直起身来，“你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这一点，她早就有所怀疑了。
南璟烨这些年来，隔三差五地做出些叫南明耀动怒的事来。
可每回，南明耀都顺着她的求情给了南璟烨台阶下。
这其中，除了南明耀对先皇后的深厚情谊外，怕不是南璟烨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肆意妄为。
所以她才后来总是从蔚锦玉身上下手。
“我是想高估啊！可无奈南璟烨和蔚锦玉两人对我和十一弟的话都深信不疑，没给过我高看他俩的机会不是？”南嘉妍耸了耸肩。
“你啊！自负是要吃大亏的。”鞠若欢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儿臣听说，在我随太皇太后去寺庙的时候，蔚锦玉被南璟烨责罚，险些打死，是母后你出手帮的蔚锦玉？”
南嘉妍将手中拿起的橘子又扔回了盘子。
“可是为何啊？让南璟烨打死蔚锦玉，不仅可以得罪丞相府，更会让父皇生气。没准儿父皇一怒之下，还可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呢！”
“还不是时候。”
雨荷采了些梅花回来，鞠若欢便站起身来，走到放梅枝的桌旁。
“还有，蔚锦玉不能死。”
“不就是丞相府嫡孙女吗？那丞相府的嫡孙女又不止她一个！”南嘉妍不明白。
“妍儿啊！”鞠若欢叹息了一声，拿过雨荷奉上来的剪子，从桌上取出一支梅花，“丞相府的嫡孙女是不止她一个，可姜家的外孙女只有她一个啊！”
闻言，南嘉妍似乎稍微明白了些什么，“母后的意思是？”
“不过一个丞相，换个人来当当，饶是不及，那也相差不远。可富可敌国的姜家，那是无人能够取代的。”
鞠若欢拿着剪子，在梅花枝条上比划了两下，寻了个合适的位置。
“母后救她，不仅可以卖丞相府一个面子，将来若有需要，还可让姜家承半分这份儿情。那可是姜家。”
“咔嚓”一声，多余的梅枝落地。
一连数日，鸾九没有再出宫，只是分别去各个阁院里都坐了坐。
跟每个人谈了两句后，大抵这东宫哪些人可以排除开来，哪些人的嫌疑重，已然心中有数。
秦玉燕、冯芸。
这两个人，秦玉燕是明显的对云涟漪有加害行为的。
至于冯芸，究竟是她要害云涟漪，还是……她听的是蔚锦玉的话去加害云涟漪的，这个……还有待确定。
最让她不明白的，还是云涟漪自己用的那胭脂。
这些都能让云涟漪小产。
可到底，哪个最先能，又是哪个最终让云涟漪小产的，这就弄不清了。
而且是越想去弄明白，就越是如乱麻一般。
很快，便到了年关。
年宴。
这人啊，一旦心情不错，看什么都觉得好看，做什么都觉得有趣。
比如现在的鸾九。
她坐在席位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歌舞表演。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些个舞姬格外漂亮，就是这奏乐也尤为动听。
只因在铭国，正妻在年关后都可以归家省亲，除却往返路程，在家待上七日的习俗。
原本，鸾九还想，她要是回到丞相府，当以何种面貌去面对自己的亲人。
如今她可以借着蔚锦玉的身份，先回到家人身边，适应适应。
原先她心中所有的忧虑，此时都消散了。
南璟烨侧眸，瞧着身侧女人的好心情，虽不知是为何，不过她这眸眼中绽放着光芒的模样，尤为赏心悦目。
“太子执拗，太师教导，辛苦了。”南明耀面朝云丰，端起一杯酒。
云丰连忙站起身，也举起酒杯，“此乃微臣本分，皇上如此言，臣惶恐。”
“哎！”南明耀抬手，“太子越来越勤恳懂事，确是你的功劳。能见他成长至此，朕甚欣慰。恰逢年关，朕便重重赏你，也为你投个好彩头？”
“让朕想想，赏你点什么好。”南明耀思索状。
“臣叩谢隆恩。”云丰跪地，面朝南明耀，犹豫半晌后，抬头，“若皇上真欲赏赐，微臣斗胆，有一事恳请皇上应允。”
“哦？”南明耀身体前倾，“太师且说。”
“微臣贱内早去，只留涟漪一独女给微臣。可如今，相隔千里，实在牵挂难安，能否恳请皇上，应允涟漪回都？”
云丰颤颤巍巍地跪着，面露担忧之色。
他的话一落，就是大殿内的乐师，奏乐那琴弦都拨乱了一下。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云丰，看向南璟烨，更多的是将目光落在南璟烨身旁的鸾九身上。
这老父亲都当堂为女儿鸣不平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丞相，这太师竟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事，也真是太不把您放在眼中了。”大臣席位，有大臣微微偏倚身体，同坐他不远的蔚东楼私语。
蔚东楼如今已将近古稀之年，白发苍苍。但这精神头倒是不输给那些不惑之年的人。
他挺直腰板坐在那里，笔直如松。
鸾九看到他时的第一想法，就是那悬崖峭壁上迎风生长的松树。
那浑浊的眼眸，锐利，历经沧桑。
仿佛能一眼把人藏在心底的心思全部看穿。
蔚东楼没有理会，那位大臣便悻悻地坐直了身体，没有再开口。
没有人敢出声，看好戏的看好戏，怕被连累的尽量降低存在感。
“涟漪？那不是太子东宫的良媛那孩子吗？”一道苍老和蔼的声音打破这一僵凝的氛围。
“她怎么了吗？”
太皇太后的关心，不仅没有让云丰心底松一口气，反而背心浸出一层冷汗来。
他是想借此机会，让云涟漪回来，可万一因此让太皇太后有个好歹，别说他女儿回不来，就是他这条老命都要交代。
“回……回太皇太后，小女……”
平日里他作为太子老师时的滔滔不绝，此时竟也词穷地努力想着措辞。
“哪有怎么呀！”鞠若欢笑着打断云丰的话，笑盈盈地转头看向太皇太后，“这不涟漪那孩子向来身子弱吗？前些个时候，孙媳啊，特意让她出宫到皇家的别苑休养休养。”
见太皇太后恍然地点了点头，才转过头，看向云丰，“倒是没想到叫太师误会了。不过也是，毕竟是做父亲的，心疼女儿，实乃常态。如此，本宫便立马下懿旨叫涟漪回来就是。”
“做父亲的，都盼着儿女好啊……心疼儿女，那是自然的。”太皇太后应和着跟了一句。
这鞠若欢一直浅笑盈盈，语气也含着笑。
可这话，却让云丰背脊梁一凉，慌忙跪地，诚惶诚恐。
他有几个脑袋，敢误会一国之母？何况，鞠若欢这么一说，就仿佛是因为他的不满，作为皇后的她立马改变了主意。
倒成了皇后宽厚体恤，而他以下犯上了！
“现在回来也赶不及年夜了。”南明耀放在膝盖处的手，大拇指和食指，指腹摩挲着，“不若等元宵吧。届时她回来，就准她归家与太师小聚一日。以解太师作为父亲思女之情。”
“臣！谢皇上隆恩！谢皇后娘娘体恤！”
总归是允了云涟漪回来，云丰忍着没有去擦额头的冷汗，磕头！
南明耀低低地“嗯”了一声，抬了抬手，“起来吧。”
然后转头和鞠若欢说：“皇后，太师虽说是太子先生，但总归来说，在民间，那如何也是太子岳丈的。是以，一家人，说话随便些，没什么的，不会误会。”
顿时，云丰刚站起来，闻言，又立马腿打颤，“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言重，微臣不敢！”
谁敢跟皇上说是一家人。
他为臣，皇帝为君，这是不可僭越的。
南明耀这是在警醒他不该肖想他不该的东西！
允许云涟漪归家，这原本是正妻，太子妃才应有的。
南明耀仿若并未看见云丰，也并未听见似的，转头看向鸾九，问：“说起来，太子妃查得如何了？”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50471209/5048615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