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简直莫名其妙

王海粟趴在宿舍阳台上，看着渐渐走远的关卓小声嘀咕，“这么黏人的学弟，还是第一次见！”

        不一会门开了，他扭头就说，“怎么才来？”却见推门进来的是连洲昊。

        “啊？你，在等我？”连洲昊反问。

        王海粟摆摆手，“忙你的吧！”

        连洲昊“切”了一句。

        就在王海粟和连洲昊打招呼的这光景，杨昔尧一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借着昏暗的夜色，杨昔尧沿着校园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草坪上依稀可见三三两两扎堆的人群，有的是情侣约会，有的是社团活动。这本该是大学校园生活最朴实无华的模样，再正常不过的光景，可为何，他竟有些羡慕。

        他的眼里，装了太多教学楼的灯光；他的耳朵里，听了太多英语听力题；他的手里，拿了太多本图书馆的书；他的脚底，走了太多从图书馆回家的路……他的生活规规矩矩，因为只有规矩才能让他安心，只有规则，才能让他平静。他不喜欢变化，抗拒变化，视一切变化为敌人！可就在昨晚……一切都被打破了。

        杨昔尧在白天和王海粟看球的地方坐下来，尽管已经9点，篮球场上依然有几个人在来回投球。掏出手机，习惯性打开微信，在注意到通讯录上有个红点后，随即滑动关掉微信。

        他从来都不是脆弱的人，打击、困难，也不是什么陌生的客人！与其纠结事情本身，不如回到事情的最开端，去弄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1个小时后，杨昔尧站在泱誉小区对面的马路上。香樟树下，树影斑驳。他看了眼左手手腕的手表，快9：30了，这个时间对于苏城而言，不早不晚，但对于小区而言，只晚不早。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混进去，否则越晚，进出的人越少，越容易暴露。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等待了十几分钟后，他发现不远处一位奶奶手里拎着袋子朝小区走去，旁边跟着一个划着平板车的男孩子，约莫四五岁。奶奶脚步很快，似乎是在赶时间。他快走几步穿过马路。

        “阿姨，我帮你提吧！”

        奶奶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意外，但也很开心，“哟！谢谢啊！”

        “没事没事！阿姨您几栋，一会我帮您送到楼下！”

        “我11栋，谢谢你啊小伙子！别看这袋东西没多少，提了一路还真挺沉的！”

        他冲奶奶笑了笑，眼神却时不时看向小区门口的保安。

        “小伙子你是哪栋的呀？哦哟你父母把你生的好，也教的好！”

        “啊……我是您隔壁的隔壁那栋，阿姨这是您孙子吧，真可爱！上幼儿园了吧！”为了防止奶奶再问东问西，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

        “是啊，中班，哦哟调皮的狠，你看这个点了都不肯回来！要不是他爸爸妈妈下班了打电话催，他还要在外面玩！”

        孙子冲奶奶吐了个舌头，“我就不要回家！”

        “小朋友，太晚了，外面不安全，而且你看奶奶年纪大了，要早点回家休息！”

        奶奶听后连连点头，“就是，听到哥哥说的没有？”

        聊着聊着就到了小区门口，他故意把手里的袋子从左手换到右手，顺势把头扭到一边，让自己不要和保安正面相撞。

        意外很顺利的进入小区，他跟着奶奶走到11栋楼下目送奶奶和孙子进了楼，这才长舒一口气。

        因为是晚上的关系，小区的景色和印象中大不一样，加上早上过于慌乱，并没有细心留意周围的景色，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沿着早上的路，往回走一遍。

        9：55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从门口缓缓驶入，并准备向左前方的地下车库驶入。

        杨昔尧满脑子都在回忆早上跑出来的时候所经过的路线，在打算从小区门口往回走时，并未注意到从他身旁经过的凯迪拉克的驾驶室里，一个男人正在看着他……

        人在极度慌乱的状况下，记忆是会漏掉很多细节的。尽管杨昔尧凭着记忆找到入户大堂，可大堂左侧的桂花树让他有些迟疑，还有大堂里的壁灯，是这种新中式的吗？壁砖是这种微微泛黄的颜色？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一幅幅画面，一张张碎片，杂乱而又缺失。他记得早上等电梯的时候，因为电梯是从一楼上来的，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走安全楼梯。从最后放弃走安全楼梯来看，说明当时所处楼层很高。这栋楼一共26层，那么他起码在10层以上。

        他似乎看到自己摁了下行按钮，电梯缓缓上来，黑暗中，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由模糊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就在他快要看清楚的时候，一个人淬不及防地从后面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那人说。

        他连忙让开，“没关系！”

        因为是低着头的关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锃亮的皮鞋，随后是鞋上深蓝色的西裤，九分，以及西裤和鞋子中间黑色的袜子。“职场精英？”他暗想。

        “呵！”没想到那人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像是从鼻腔里喷出来的笑声。

        他抬头，一张英俊冷毅的脸映入眼帘。银白色的眼睛框架下是一双犀利的眼神，像是要从他脸上挖出什么蛛丝马迹。等等，这人不会把自己当成什么鸡鸣狗盗之人吧？

        “学生？”那人突然问。

        “嗯！我……在等人，你先请吧！”他特意往右边跨了一步。

        “苏城大学的？”

        “你怎么知道？”他有些惊讶，苏城可不止苏城大学一所高校。

        “哦~~只是碰巧，捡了一张学生证！你还别说，那上面的人跟你还真有点像。对了，你学生证没丢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学生证的确刚丢，但也不至于这么巧被这个人捡到了。如果这也能碰上，那只能说这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不用来去买彩票太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夜暴富的机会。“要么这样，你把学生证给我，我交给教务处，或者给播音社，让丢学生证的人去领，怎么样？”

        那人微微撇嘴，同时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不巧，我放在办公室了！”

        那你说个毛线！

        “哦~没事，反正学生证可以补办！”

        “呵~~”又是一声从鼻腔里喷出来的轻微的笑声。

        这人……神经病吧！他故意把身子转过去，眼神看向外面，假装自己正在焦急的等着人。换言之，我忙着呢，你该干嘛干嘛去！

        电梯来了，那人倒也没多言，直接进了电梯。他长舒一口气。今天临时起意过来的确不妥当，这根本不像他会做出的事，肯定是昨晚的事让他乱了方寸！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他打算就地回去，在转身的那一刻留意到电梯在18层停了下来。18……层？刚才脑海里闪现的也是18层，居然……是同一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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