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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壮志皆付笑谈中


鲁尼瘪了瘪嘴,喝掉杯中酒,起身离开,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今天的故事没意思,都没女人。”,不料这句话正中无名侠客的下怀,她正愁今天不好借题发挥打男人了。

        “你们这些狗男人,没女人就活不了是吧!”,她抬手两掌,呼呼呼,一连遭罪的还有酒馆里其他男人,他们本以为今天能避免挨那一巴掌,眼神幽怨的看着鲁尼,心中埋怨鲁尼多嘴,好似是鲁尼打了他们一般。

        人群散去,唯有那个落魄文人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说书人,再讲些,接下来应该要到我出场了。”,肮脏的文坛,这是他爱听的。

        “呃。”,说书人欲言又止。

        “我懂,超前点播需要付费是吧。”,说着那人豪爽的扔给说书人一枚铜钱,“我开会员。”

        说书人将铜钱放在手心,掂量了掂量,说:“不够。”

        “这还不够?”

        “这钱开会员是够的,超前点播得另外算价钱。”

        那人无可奈何,只好再掏出一枚铜钱,说:“现在够不够?”

        “够了。”

        “说书的,你是不是叫阅文?”

        说书人没有回那人,惊堂木一拍,继续开讲,“书接上回,上回说到‘洛三下山赴三年之约,一改文风为写真文章’。”

        洛三这边等着采诗官,一日又遇有人上门讨教,原来是一年轻人听说洛三下山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想要通过打败洛三扬名立万。

        如果放在以前,洛三毫不含糊提笔就写,但这次他却没有应战。

        年轻人问道:“你是江郎才尽了,连一位小辈的挑战也不敢应了?”

        洛三也是恃才傲物之人,何时忍得了这等侮辱,回道:“我的才华如黄河之水,自天上而来,倾泻百川东到海,千年不绝,如果我江郎才尽,那文坛就会干得如沙漠。”

        “那你为何不敢与我比试?”

        以他文坛傲视群雄的地位,怎会惧怕这个毛头小伙子,于是他应了这场比试,“比就比,拿笔来,比什么?”

        “一人一篇临天都赋,怎样?”,年轻人自是有备而来,他来临天都之前早已将心中临天都的模样描绘在宣纸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楼坊星罗棋布,琴棋书画剑,斧钺钩钗戟,能人异士各显神通,这座城池诞生过无数传奇,也令无数人心向往之。

        洛三看完年轻人的赋,淡然一笑,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你的词藻属上乘,文笔也算佼佼,但你的笔墨却只能在宣纸上留下浅浅一层,时间的风沙侵蚀,最终在历史的长河什么也留不下,勉强留下一首,也只能署名佚名。”

        接着洛三将自己以前写的一沓诗稿扔给年轻人,“这是我以前写的词藻文,哪首不比你的工整,不比你的文笔好,还用比试嘛?”

        洛三本想借此劝退年轻人,不成想年轻人看完自己的诗稿后,仍不服气的说:“你的诗好是好,但与我的临天都赋相比还是差了那么点,你看我的赋中‘眼触’这个词的妙用,触一般是用手,但我……”

        年轻人自卖自夸起来,洛三没想到自己在文坛一石千层浪的诗稿在年轻人口中竟然还“差了点”,于是这文人相轻的毛病又发作了。

        洛三尖酸刻薄的讥讽道:“你这文章放在文坛尚无法夺魁,何至于顾影自怜起来?实在自大,不愧是文坛新秀,你什么来头?”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怎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回讽道:“原来文坛一棵草也不过如此,靠讥讽后辈来获得优越感,不怕告诉你,你爷爷我为梁州怀远年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年轻气,有本事你去我家揍我。”,当然这不是他的真名,他真名杨慎,年轻气是他死敌的名字。

        两人气势剑拔弩张,感觉随时就要上前比划两拳,洛三咬紧嘴唇捏着拳头,生怕自己笑出声,哪有这么怪的名字,“你骂我可以,但不可以侮辱我是文坛一棵草。”

        “是你先说我文坛新秀的。”,年轻气语气明显缓和些。

        “我的错。”,洛三主动服软,“对不起,我说话重了点,不该骂你是文坛新秀。”

        “我也有错,不该说你是文坛一棵草,这话确实伤人。”,两人握手言和,气氛一下变得欢快起来了。

        在文坛是什么东西上,两人意见达到空前的一致,即文坛不是东西,年轻人总喜欢以颠覆传统标新立异。

        “什么这个坛那个坛的,不过是一个埋葬灵魂的骨灰坛,未必有老坛酸菜干净。”,洛三极尽讽刺挖苦之能,年轻气只是在一旁点头附和。

        “这话要是传到小心眼的文人耳朵里,你免不了要被贴在文榜上被批驳一番。”,采诗官风尘仆仆的踏进院子。

        洛三赶紧上前相迎,接过采诗官的包袱,“你来了。”

        “为赴三年之约,我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累死我三匹马呢,紧赶慢赶总是在约定时间赶回京城。”,采诗官的话令洛三分外感动,三匹马也不便宜。

        如果不是看见采诗官脚上那双开了口的泥布鞋,他差点就信了,“你根本就没骑马,你是走来的。”

        “哈哈哈哈,洛兄还是如此风趣幽默。”,两人许久不见的生疏隔阂在笑声里化为云烟,“这位是?”

        “我需要解释吗?”,洛三试探性的问。

        “你不需要解释解释吗?”,采诗官也很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

        年轻气越听越觉得局势不妙,他也加入战局,“你们不觉得你们应该给我解释解释吗。”

        “你听我解释。”,洛三对年轻气说。

        采诗官不依不饶的追问:“你为什么要和他解释?我的解释呢?”

        “那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说着采诗官将头撇向一边,两手叉腰,颇具神韵。

        短暂的安静过后,俩人开怀大笑,洛三和采诗官击掌握手,洛三说:“欢迎回家。”

        年轻气仍是一头雾水,但洛三也懒得和他解释。

        洛三迫不及待的打开采诗官的包袱,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诗集,“诗集呢?”,洛三伸手向采诗官讨要。

        采诗官神秘一笑,说:“你赢了,这次我没有采到诗。”

        “骗谁呢?是不是怕我输所以藏起来了?”,洛三不可置信的盯着采诗官,想要戳破他的伪装,但他察觉到采诗官脸上转瞬即逝的愁容。

        “这次我去了趟陇西关塞。”,采诗官声音突然低沉,那里一定有令他落寞的东西。

        洛三试探性的问:“是西戎犯边?”

        “恰恰相反,在北府兵的护卫下,西戎人不敢南下劫掠,边民牛壮马肥。”

        洛三更不解了,问:“恰逢盛世,这更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何愁容满面。”

        “我也以为这是盛世……”,洛三用手指堵住了采诗官的嘴,“嘘!这话可说不得。”,说着洛三眼神瞥向年轻气。

        洛三深情的吟诵:“啊!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我为生在这块土地自豪!”

        采诗官也一改愁容,跟着吟诵道:“啊!文臣不爱财,武将不惜死。这是最好的时代!”

        两人目光同时看向年轻气,现在压力来到了年轻气这里,年轻气挥舞着右手,“没有你哪有我,没有你哪有家。我爱你!我的慈父天命君。”,年轻气说这话时满脸的自豪,仿佛是从心底洋溢出来的。

        三人齐声道:“感恩的心,感恩有你!”

        洛三和采诗官朝年轻气竖起大拇指,眼里却满是怜悯。

        洛三觉得年轻气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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