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暗恋
期末复习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距离考试最近的那个周末。
白泱在宿舍复习不进去，只好继续待在图书馆复习。
随着考试周逐步接近尾声，图书馆自修室也没了考试周刚开始座无虚席的境况，原本拥挤的自修室变得空旷不少，这倒也是让白泱舒坦不少。
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科目里，有一门是马克思原理和毛概一起上的课，考试也是两门一起考，全部都是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点。但对白泱来说，倒也还行，她背书向来可以，一般也只在考试前三天会背一背。
这会儿她正拿着手机和打印出来的复习资料坐在图书馆一楼的长廊背书。
不知道是不是她会挑时间，还是图书馆挑人。这会儿长廊竟然空荡荡没几人。这让白泱再次舒坦。
刚从门口挪了个椅子过来，准备落座。结果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声，看了眼来电人，她不自觉嘴角上扬了几分。
“喂？”她开口。
“泱姐，是我。”对方回答。
少年声音清朗温润传入耳朵里。她话里带着笑意回答:“嗯，我知道是你。”
上一次接到这小孩的电话，还是好几天前激动地与她分享初雪的时候。
白泱想起了那张在飘雪中鼻尖泛红的脸庞，再次忍不住笑意，问:“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电话这头的陆沅，此刻正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桌上随意摊放着一堆教辅资料，盖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空白的语文试卷。
因为是周末，也是难得的放月假，他纠结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打通了这个电话。
“我…泱姐，你是在准备期末吗？”少年目光盯紧书桌前的墙上贴的一张标签纸，一手紧张地把玩着手里的笔杆。
“是呀，你应该也要期末了吧？”白泱换了个懒洋洋的姿势，伏靠在椅背上，下巴抵在交叉叠放的手肘上。
“没，期末还有半个月。但是马上要月考了。”少年放下手中的笔，摸了摸鼻尖，又继续道:“泱姐，我最近有点学不进去。”，说完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桃浦，这几天又下雪了，我看着雪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白泱一愣。
看见雪，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就学不进去…
她最近也时常会想起那个下午，手机画面里，簌簌落下的雪花。
“要不，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试试？”
“……”
这个建议真的太中肯太有用了。不是一般人都想不出来。
然而，电话这头的陆沅如鲠在喉，半天没能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最后想了想，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直白道:“泱姐，你上次在机场说的话，还作数吗？”
机场说的话？
白泱回忆了一番。那天在机场，少年吞吞吐吐开口问她:“泱姐，你回学校后，我还能再向你请教语文吗？”
白泱笑答:“当然作数。”
“我正好也在准备期末考试。要不咱们干脆做云同桌吧，你写你的作业，我看我的书。多个人监督，这样也能避免走神。你觉得怎么样？”白泱认真提议道。
这头的陆沅，心情犹如过山车。此刻好比达到过山车的顶峰。内心雀跃，喜形于色。
“嗯嗯。”他重重点点头，尽管对方根本看不见他点头。
白泱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与陆沅约定，下午一块学习，她监督他。
午饭过后，下了一场小雨。冬天的雨，冒着寒气。白泱扒拉来窗帘，打起了退堂鼓，可不能食言，索性就想在宿舍小憩了一会再过去。
下午到达自修室后，已经两点半了。
白泱坐的位置靠着窗边，窗台上摆满了好些考研人的资料书和生活用具啥的，这些大概都算是属于图书馆的独有文化。
大脑还有些混沌，她静坐着看了会儿窗外，这才拿出了手机，先是给陆沅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还在午休吗？】
【已经醒了。】
几乎是在白泱发过去的同时，对面的消息就回复过来了。
白泱颇为意外，带着调侃意味发了一句过去:回这么快，你是不是没睡啊？
这一次，对方回复消息速度直线下降，大约过了一分多钟，对方才回了两个字:是的。
陆沅靠在椅背上，长腿在书桌下勉勉强强伸展了一下，还是无法完全伸直。他左手搓着膝盖骨，回复完消息后，便习惯性将食指抵在嘴唇上，这是他心绪不宁时最爱做的小动作。
白泱有些意外，这小孩竟然这么坦诚地回复了自己，她反倒有些尴尬了起来，便发了一句:那就开始学习吧。
白泱以前考研，学不进去的时候，就喜欢在某站上看别人直播学习，自己跟着学习，出乎意料，效果挺好。
只不过，她倒是没有试过和别人这样视频连线学习。
在以互帮互助为理由给自己短暂洗了个脑后，她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大约过了一分钟，电话才接通。
视频电话接通后，手机画面同时出现了自己和对方的脸。透过手机这个媒介，少年俊朗的五官轮廓线条依旧帅气，可白泱觉得还是这孩子真人比视频里更好看。
……
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玩意。
白泱将视频开了小窗，且因为在图书馆自修室，所以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接着打字过去:你把手机放一旁，咱们开始学习吧。好好学，小鬼！
对方也学着她打字过去:嗯嗯。
可白泱不知道这一句看起来淡定无比的回答的背后是什么兵荒马乱的模样。
在视频电话接通后，陆沅就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原本就他一个人在家，他非得心虚地四处找自己早就准备好了却紧张地忘了丢哪儿的耳机。找到后，又紧张地不敢看镜头里的白泱。
后来一想，反正隔着手机，脸红什么的应该也不会很明显。他还非常周全地给自己想了个理由:万一被看到，大不了就说是手机自带的美颜给整的。
陆沅是真是想不到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如此之怂。明明千万遍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可每当面对她的时候，他在心里搭建好一万遍的堡垒就一瞬间坍塌掉了。
陆沅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了桌上早就提前摆放好了的手机支架上。连小窗都不舍得开，直接关掉了自己的画面，让对方的画面填满整个手机屏幕。
这哪里是填满整个屏幕，这简直实在填满他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漫长的一分钟抵一个小时，此时一分钟恨不得拆分成六十秒来数。
白泱这头，她将手机放在自己带来的小支架上，便将屏幕熄掉了。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看文献。
效率挺高，大概是觉得自己要为小朋友做个好榜样，所以她学得很认真，很是聚精会神，效率自然差不到哪去，甚至让她觉得有种回到高三那年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学了两个小时，中途也没休息，都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学习热情哪来的。
中途，白泱偷偷摸摸打开手机想看看消息。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手机屏幕里少年，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认真端坐在桌前，伏在案上做思考状:一只手拿食指抵在嘴唇上，一只手握着笔。这认真的模样，给白泱看呆了。
认真学习的人，真的有种独特的魅力，就那种无法描述，但会莫名其妙让你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魔力。
不知道少年是不是感受到了来着屏幕上的灼灼目光，视频里的他突然微微抬起了头，目光转了过来。白泱登时一愣，随手就将手机屏幕朝下往桌面上一扣。
等她行云流水地完成动作，她才反应过来，她在心虚什么？
属实不对劲。
接着她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将手机拿起，打了一串字过去:不好意思，手机支架塌了。
“……”
听到手机震动了一声，陆沅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这是他为白泱特地设置的消息提示音。
看到消息后，他有些懵，刚刚又发生了什么么？
虽然但是，他还是回复了一句:没关系，不影响。
回消息间隙，他又偷偷瞥了一眼白泱，然后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收回了视线，做贼心虚得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在偷看。
消息发过去后，白泱开始在心里做自我批评与自我忏悔。偷看这种事，传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
然而下一秒，令白泱猝不及防，对方一张俊脸直接怼在了屏幕前……
她有点不想做人了。
既然人都不做了，那也不用要脸了。她直接捧起手机，开始欣赏小帅哥的美貌。
正欣赏着呢，突然手机震动了一声，有电话打了过来。
白泱看着电话号码，立马认出了这是陈嘉逸的电话号码。
欣赏帅哥正上头，白泱有点没忍住，低低骂骂咧咧了一句，“这个人怎么这么讨人厌。”
本想挂断电话，可想着干脆把话说清楚，于是白泱一边走出了自修室，一边接通了电话。
陆沅一直戴着蓝牙耳机的。他正写着数学题，突然耳机里传来了白泱的声音，声音不大，但他听得还是很真切。她说了一句“这个人怎么这么讨人厌”。
在确认这肯定说的不是自己后，陆沅一直存在心里的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在机场送别白泱第一次出现后，再次涌上了心头。
不安，烦躁，这些情绪一瞬间就笼罩在了陆沅的心头。再无心思继续写题，便随手用力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搁，又习惯性将食指凑在唇边。
他盯着桌前墙壁上的标签纸，那是他刚从国外回来后，立下的目标。
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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