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张小朵意外落选
我们都很羡慕那些好命的女生
但是刮目相看才是羡慕的最高级啊。
——by徐款款
电话那头张小朵哭得很凶。
今天是招聘单位公布名单的日子，前几天从面试回来的张小朵还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落选了呢？
“那第一名是谁？”徐款款从张小朵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她颇为熟悉的名字，“张可乐。”
张可乐不就是那个出现在自己公寓里的不速之客吗。
宋陪不是保证了考试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事情的结果变成了这样，徐款款的脑袋有些混乱，一边是宋陪值得信任的脸，另一边是张可乐一直以来都颇为有把握的嚣张气焰，难道最后是宋陪的妈妈没有公正的对待这次的面试？
此刻早已经是满脑子的疑问外加有些气愤。
“小朵你先别急，我去问问宋陪。”徐款款着急着出门，只是电话那头的张小朵淡淡的说了一句：“款款你别去问了，结果已经公布，就算知道原因也已经于事无补。我爸爸终于还是没有看到我的考上。”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考试，看来对张小朵的打击很大，社会上这些现实暗黑的事情，张小朵一个没有历练的人一下子怎么能够调试过来呢。
那几乎绝望的一声叹气，在徐款款的心头萦绕了很久。
张小朵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和自己这些出生平平的人相比，与生俱来有一种优越感，因为只能政策只允许生养一个孩子的关系，张爸和张妈更是对张小朵疼爱有加，虽然在经济条件上比不上宋陪、木原浩这样的家庭，只不过拿到学校里来说，张小朵从来都像是盛放在太阳光底下的向日葵。
不是阳光，而是仰着头的傲娇。
认识她这么久以来，这应该是对她打击最大的一次了吧，放心不下张小朵，徐款款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找到张小朵人再说。
张小朵的家是单位分配的，在学区的一栋旧楼里。徐款款记得小的时候来这里找张小朵的时候，抬起头总能看到她家的阳台上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夏花，张小朵的头从花丛里探出来，那画面真是美极了。
只是七、八年年过去，原先还有些古香古色的老房区变得有些萧条和衰败，旧城改造没有对这一区做出规划，这里曾经的热闹也就深藏在这些老旧的砖瓦和青苔一样，寂静无声。徐款款闻着潮湿夹杂着霉变的酸味朝前走去，记忆中那抹艳丽的花丛并没有盛开在那里，张小朵家的阳台上只有一些旧家具堆放，唯一剩下的植物也只剩下那爬满了整个墙壁，眼下却密密麻麻干涸在墙上的爬山虎。
那个小时候觉得颇有气质的张妈，现在看起来也老了不少。
“张妈妈。”徐款款朝着站在阳台上的那位妇人喊去，妇人发了一下愣，仔细认出是徐款款之后，愁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款款啊，款款你快上来坐，张妈来给你开门。”妇人边说着便消失在了阳台上。
“好咧。”徐款款连忙答应。
几十秒钟之后，张妈“咯吱”一声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应该是很久没见的关系，张妈见到徐款款的心情好像有些激动。
“张妈，你们还过得好吗？”虽然是来找张小朵的，但是看到眼前家里这样萧条的场景，徐款款忍不住有些关心的问，记忆之中张爸张妈都是对生活极为讲究的人，眼前房间脏乱，人也变苍老的事实，让徐款款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
“呵呵，张妈见着你心里就放心了。”张妈的话，总让徐款款觉得张小朵是不是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小朵呢？”感觉气氛不大对劲，张妈眼底那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的光亮，让徐款款越来越不安。
一提到小朵，原本还勉强微笑的张妈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和张小朵几分钟之前在电话里的一模一样，叹得徐款款的心里一阵阵发紧。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只不过张小朵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
“张妈你先别顾着叹气，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徐款款不免有些动情的握紧了张妈的手，张妈打小就对自己很好，总是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让张小朵带到学校里分给自己吃，自己功课没有张小朵好，也让张小朵帮着辅导自己。
对于只有一个女儿的张妈来说，可以说自己就是张小朵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了。
“我就知道小朵好强，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居然连你也没用告诉。不过阿姨是真的很担心她，你说她打小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眼下家里突然遭遇了这么多变故，我是怕她一个人承受不来啊。她这么年轻…从小也没有吃过什么苦。”说着说着张妈就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徐款款这才回想起来小朵上次吃饭的时候张小朵似乎漫不经心的提到过张爸，是不是张爸出了什么事情，张爸棵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阿姨和小朵唯一的依靠了。
徐款款心底一惊，“张妈妈，你别哭，是不是张爸出了什么事请。”
“恩。”听得出来，张妈在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
能让张妈这样的悲恸和绝望，怕是不小的事情呢，徐款款不自觉的跟着有些害怕。
“你张爸因为肝癌晚期，现在已经住院了。肝癌就肝癌，我早也认命了。偏偏小朵为了给你张爸看病，几天前从张爸的单位里面拿了十万块钱出来交了住院费，现在被单位发现，张爸怕误了小朵的前程主动替小朵担了罪名被单位开除了公职，这件事以后小朵本来就已经心情不好，好几天没有说话，早上又接到电话说是没有录取。挂了电话之后她就一声不吭的就去医院看张爸去了，我实在是担心得很，想去医院吧药又没有煎好，正好你来了，你替张妈妈去医院看看小朵好不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什么都没有说呢。”听完张妈讲完这一连串事情，徐款款的心头像是压了块巨大的石头，匆匆的告别了张妈妈，连忙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心底忍不住的自责，想不到自己身为张小朵最好的闺蜜，居然连张小朵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要是张小朵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怕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安心了。
医院说到就到，一推开张爸爸住的房间，浓郁的中药味就呛得徐款款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幸好，看到张小朵的身影，她正猫着腰，细心地给张爸擦脸。
看到她没事就好，徐款款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你还是知道了。”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脆弱，此时的张小朵轻声细语说话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冷静和刚毅，对于自己的出现也表现的颇为镇定。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说，张小朵，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一半是因为着急，一半是因为担心，张小朵没有哭，倒是徐款款骂着骂着就自己先哭了起来。
天呐，她那么娇弱的身躯，老太爷怎么忍心让她遭受这些。
赵爸爸的病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久以来张小朵家里医院学校两边跑，精神和身体都受着折磨，还要逞强的在大家面前装没事，一想起那天晚饭张小朵若无其事跟自己说说笑笑的场景，徐款款忽然觉得心里好疼。
“傻瓜，我都不哭你哭什么呢，放心吧会没事的。”张小朵给徐款款递去了纸巾擦干了徐款款眼角的泪，还细心的给她倒了杯温温的水放在手心。
明明是该自己给她帮助和依靠，可是她却固执地反过来照顾别人，看着张小朵麻利娴熟的给赵爸爸翻身，换洗衣服，此刻徐款款的眼泪就像崩溃了的水龙头一样，拧都拧不上。谁能想到，在这之前，张小朵可是被捧在手心连碗都不曾洗过几次的。
“你要是哭够了就把眼泪收一收吧，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爸爸也在呢，我不想让他担心，就算要走也总要让他走得安心不是。”张小朵平淡的说着这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她怎么能够这么的坚强。
徐款款想给她肩膀，想安慰她说没事的，有我在呢。
可是这些苍白的语言，在强大的张小朵面前，变得只是一堆无用的费字。
“还有款款，你可不要冤枉宋陪了。宋妈妈刚才来过，其实我落选只是因为我挪用了公款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其它。是我自己不争气，让你们失望了。”
张小朵笑了笑。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笑得出来。
徐款款承认，以前她一直都觉得张小朵是个好命的女生，好命得有时候连自己都忍不住的羡慕。现在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扛起发生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对张小朵刮目相看。
除了肤浅的羡慕以外，她对张小朵又多了一些敬佩和怜惜。
她发誓，一定要为张小朵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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