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悉身份
那女孩子走近了，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很大也很明亮，忽闪闪的，很是可爱。这少女看到自己似乎很是吃惊，连手中的盒子都差点丢了，脸色更是大变，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何君，又紧张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三、三少奶奶，你怎么出来了，还在这里站着。赶紧回去吧，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了。你要是想要找三少爷，他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我饿了，不是找三少爷。”何君淡淡的答道。“小青已经给三少奶奶带来吃得东西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让谁看到都不好。”小青说着，急着想拉自己往回返，眼睛还不断的看向周围。
“我不能出门吗？”被拉了一个踉跄，有些恼怒的问道，想要甩开她手，可惜根本不行，这挣扎和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真是什么破身子，一点用都没有。
“不是，可今天小姐出嫁，老爷怕影响三少奶奶的病情才不让你出门的，并特地让小青给三少奶奶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给你送来。”小青解释道，声音很清脆，不过何君也明白这只是场面话而已。
“是吗。”是怕自己这幅鬼样子吓到宾客吧，何君心中想，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找不自在，反正吃得有了，况且现在的这幅样子，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
看到房中一片狼藉，小青似乎见怪不怪，找了一个地方放下食盒就要动手收拾东西。
“不用收拾了，门窗也不要关。”把桌上的衣服等随手拂在地上，也不管小青惊诧的眼神，打开食盒，小菜一共四样，荤素都有还有一碗粥，尝了口茄子，味道不错，应该用鸡汤煨过。
小青站在一旁，气氛一时有些冷清。何君不想要这样安静，刚刚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若是不找人说说话，证明自己还活着是真是存在的，恐怕真会会疯的。
“你给我说说家里的近况，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少爷又去什么地方了。”这个身体似乎很就没有吃东西了，连吞咽都有些费劲，好在这里的菜都很软烂，能下得去口，因此吃得很慢也很仔细。
“也没有什么，最大的事情就是忙了这几个月，小姐终于出嫁了。老爷很是高兴，太太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事情几乎就见不到面。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正在闹矛盾，听说是少爷在外面置的外室有了孩子，大少爷想把她抬进来，大少奶奶不乐意。而二少爷自从二少奶奶去了之后越发的奇怪了，前段时间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篇什么日本的文章，差点被扔进监狱，把老爷气得半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何君的神色，才接着说，“三少爷从上海回来之后大概不会走了，老爷不同意他再去上海。所以，三少奶奶可以安心了。”
“日本，现在是多少年？”何君一惊，连小青后面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这两个字似晴天霹雳，在自己的脑海中炸开，并不断的响起，抖了抖手，把筷子放下赶紧的问小青，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想得那个样子。
“民国三年呀，三少奶奶就是民国元年嫁进陈家的，小青就是那一年到陈府做工的。”小青有些不解的看着何君，怎么三少奶奶听到三少爷回来了却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对二少爷的事情这么伤心，真是奇怪。
“民国三年啊，没有想到这么久了。”口气虽然很平淡，可是何君的心中却掀起了一阵很大的波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民国年间，这个烽火连年的时代。
“是呀，所以说三少奶奶你该想开点，我娘亲说日子是要自己过，好过歹过都是过日子，看开就好了。而且就算三少奶奶不想自己，也应该为娘家多多着想，现在秦家就只剩三少奶奶自己一个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糟蹋自己。”小青口中一片同情和感慨，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冲淡了一些何君心中的忧惧。
“为娘家着想，什么叫做秦家只剩我一个人了？”何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是看小青的神色不似作伪，秦家真是出事了，可这样何君更是不解了，既然秦家已经没有人了，那芷兰的遗书又是怎么回事？
“三少奶奶难道忘了，秦家老爷太太少爷少奶奶和小少爷已经没了，连丧事都是二少爷去处理的。”小青很疑惑的问道，难道这三少奶奶连这个大事都不知道。
“我怎么没有听说，什么时候的事情？”惊得站了起来，看着小青严肃的问道。
“一个月了吧，好像是要全家去北平，从青岛坐得大船出了事，人掉海里都没了。三少奶奶前段时间病的很厉害，大概是老爷不想让你担心就没有说吧。”小青想要安慰一下这位少奶奶，可是又觉得还是让她自己想想更好，府中经常谈论这个少奶奶，自己娘亲也说是可惜了，三少爷太过无情，并用三少奶奶的事情多次告诫自己，以后不管过得如何夫君如何，绝不能像三少奶奶这样糟蹋自己，让做爹娘的会寒心的，女儿家遇到事情还是看开些要强些好。所以，自从这件事后，在小青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找夫君绝对不能找三少爷那样的，遇到不好的事，也绝不能像三少奶奶那样。
“船怎么会出事？”看到遗书的时候，何君就想着去芷兰的娘家，离开这个鬼地方，却没有想到现在根本去无可去了。
“好像和什么日本有关系，小青也不太清楚。还是因为二少爷差点被抓起来才传出来一点消息，说得什么船被日本的大炮给轰了，才掉海里了，二少爷曾经在报上发了一个文章就是说这些的。我还是听府里认识字的人说得，那报纸在城里掀起好大的一阵风波呢，为此老爷还禁了二少爷的足。”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府里这些少爷的事情，多大年纪了都叫什么名字，我有些理不清。”有些不安的看着小青，希望她不要起疑。
不过何君倒是多虑了，小青倒真是没有多想，唯一想得就是这三少奶奶真可怜，病得连人都认不清了，又乍然听到娘家的事情，大概是伤心的糊涂了，很是怜惜，就很想帮助她一把，连府中不得乱议是非的规定都忘记了。
“老爷的名讳小青不知道，不过小夫人的名字叫杜韵清，她本来是老爷生意上朋友的小女儿，和三少奶奶差不多的年纪。”说着，看着何君笑了一下，“小夫人是老爷新娶的奶奶，她可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听说早些年还去留过洋呢，府里的人都喜欢她，可惜她没有孩子。府里的大少爷叫做陈世平，大少奶奶姓王名桂香，有一个小小姐叫做玉真，不过府里都叫她妞儿小姐。二少爷陈世安早年娶了吴家的姑娘，可是后来生孩子的时候死了，孩子和大人都没有了，二少爷很是伤心，这两年也就没有再娶。三少爷就是三少奶奶你的夫君，叫陈世康，三年前和三少奶奶成得婚，可是没有多久就走了，留三少奶奶自己在府里这么些年。四少爷陈世泰还去年成得婚，是城北程家的姑娘，很好相处。五小姐就老爷唯一的小姐，今天要嫁到济宁府里去了，所以三少奶奶不用担心。”
小青把府里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何君也用心记住。
“我有多久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了，府里就允许我这样子？”等到她说完，看样子陈家也不是一个没有规矩的家族，怎么到了秦芷兰这里就这么的诡异呢！
“三少奶奶你嫁进来的时候很好的，府里的人都很喜欢你，可是，可是”又看了秦芷兰一眼，当初明艳照人的新娘子短短三年就被折磨得没有了人样，小青想着一阵的可惜，就咬牙说了出来，“三少爷经常不在家，时间长了府里也开始风言风语，三少奶奶就变得不怎么爱出门了，时间长了，都快忘记了三少奶奶你了。”
“所以，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没有人管？我嫁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一个陪嫁吗，老爷允许？”指着满目刺眼的红色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刚开始时是有一个嬷嬷和两个姐姐的，可是三少奶奶都把她们赶回娘家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四少爷成亲没有多久的事。总之，从那以后，三少奶奶再也没有出过门，如今算了算，都一年多了吧！你这里的情况是府里默许的，大概是因为三少爷的事情觉得对不起吧。”小青想了想，解释道。
“我娘家的人就没有来过一次？”这不对啊，已经嫁入陈府三年，怎么秦家的人都没有过问过一次。
“在三少奶奶成亲没有多久，秦家就搬到青岛去了，不过确实没有来过，这些小青就不知道了。”小青想了想，也觉得很是蹊跷，至于为什么，一时间以为是太远了，倒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多想。
吃完饭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就让小青去忙了。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有些累，就躺在了床上，慢慢的消化这些消息。今年是民国三年，这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虽然抗日战争还没有开始，不过军阀割据，土匪横行，根本没有一块乐土，这该如何是好呢？
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学的历史知识，太遥远了，有些模糊，不过最重要的几件事情还记得，这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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