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或者选择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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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威被人扶回房的时候，红莲也刚刚赶到他的房间。
他的右腹部受了严重的贯穿伤，回程时仅作了简单的处理。红莲扒开他的衣服一看，伤处的鲜血还在汨汨地流出，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他身下的衣物、床单逐渐洇上大团的血迹，看得红莲呆了一呆。
“……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和我对战的是谁了。”神威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不去看他吗……你应该也知道之前我还装小孩骗你了吧？”
红莲看了他一眼，开始动手拆他身上的绷带：“后面那件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咦，这样吗？”神威吃惊地瞪大眼睛，“我还当你是看出来了在跟我演，原来你真的当妈妈当上瘾了……”
神威话音未落红莲拿起酒精棉狠狠往他伤口上一怼：“闭嘴！”
神威痛得收了声，但还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红莲认真地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口，动作机械地往他腰间缠了好几圈绷带：“……其实是我的错，我不该回到这里来。”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沉默了。
红莲和晋助回程的路上，河上万齐来同晋助汇报了一件事——说是暗杀已经成功，幕府派出的货船被全数截下，那边已经有人带回了德川茂茂的头颅。
晋助闻言仅是浅淡一笑：“是么。”
红莲觉得晋助并没有相信，这意味着这类事情还会继续。
但眼下晋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鬼兵队和春雨几乎扫清了所有保护德川茂茂的势力，一桥派占了明显优势，那位被神威招呼过一拳的一桥喜喜估计很快就能接下从德川茂茂手里抢来的那个看来孤高实际空虚的高位了。
“红莲。”神威牵住红莲的手，把脑袋靠到她颈后，“就算没有你，我想你的那位晋助还是会选择和春雨合作的……不是元老院就是第七师团，或者某个强力的师团？总之结果都一样。”
所以不要一味责怪自己。
红莲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安慰人了？
她抬起头：“我还是得找晋助……不，找银时……”
“红莲。”他又叫了她一声，这次干脆把她整个人揽过去放到了床上，“春雨在此战中伤亡严重，需要修整；我们去元老院据点那一次他帮过我，这次我帮了他，我和他的合约内容也已经结束——红莲，我准备带着春雨离开地球。”
说到这里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你可以选择留下来，或者选择跟我走。如果……你选择留在地球，那我把吉原留给你。”
红莲在床上枯坐到黎明。
她知道神威把吉原给她是什么意思——神威知道若她留在地球，一定会继续留在高杉晋助的身边，那么吉原就是她的收入和保障，她手里有了底牌，便不会成为晋助的累赘。
可他不知道的是，晋助已经开始赶她了。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实在没有睡着的迹象，便悄悄下床穿衣，溜到了神威的房里。
神威睡着了，他受伤后会比平时疲惫一些。红莲伸手虚抚了一下他的伤处，他似有所感地轻轻皱了皱眉，但并未睁开眼睛。
红莲盯着他看了许久，正出神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好在神威并未被她吵醒，她摁下接通键，鬼鬼祟祟躲进了洗手间：“喂？”
“啊……红莲，抱歉，把你吵醒了吧？”
“……银时？”红莲震惊地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你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你在哪里？你们都没事吗？”
“没什么事啦都……你不需要知道我们在哪里。”那头银时的声音也有些疲惫，“不过现在你是在……高杉那里吧？”
“……嗯。”
——银时说了“我们”，看来他和神乐新八应该是在一起的，且他们三人应当都没什么事。
“告诉我，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银时那头十分安静，想来也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她打电话，“高杉不会把没用的家伙留在身边，恐怕已经开始把你往外赶了吧？”
“嗯。”红莲垂眸，“我太没用了，银时。我还以为……”她自嘲地笑了笑，“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在你们打架的时候拉住你们呢……”
“红莲，万事万物都会变化，和人一样。”银时劝她，“你不是已经有了新的家人吗？好好珍惜他们吧……这是我和高杉的事，没用的家伙就不要瞎掺和了。”
新的家人？
红莲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一眼。
她忽然想到，此时是一桥派占了上风，但一桥派定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呢？
德川茂茂下台，自然是一桥喜喜上台——但古往今来每个新主得天下之前都需要一个上位的理由，比如隔壁国家的历史上，某些皇帝上位前就需要大臣不停地写请愿书才肯“勉强”接过自己垂涎已久的皇位，一桥喜喜同样需要上位的契机，这个契机会是什么？
德川茂茂表面上已经身亡，那一桥派的契机不会就是——替旧主讨伐杀害旧主的“凶手”？
一般来讲，背这个杀害旧主的黑锅的人必然是旧主的心腹，这样一来既可除掉旧主的余党又能给新主造出继位前的声势，可谓是一石二鸟。
这样的关键时刻，春雨真的要退出？
“我知道了银时，我最后再和晋助谈一谈……”她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洗手间的门把手，“……如果谈不出个结果，我就放弃。”
话音刚落，红莲用力拉开了门，果然看见了还站在门口偷听、没想到红莲会突然开门、只来得及后退两步没来得及窜回床上的神威。
红莲说完那句话后挂了电话，大步跨出洗手间一手抓住了神威的衣领：“你给我说实话，你真的打算就此退出，带着春雨离开这里？”
神威睁大眼睛看着她：“哎呀，被你发现啦？”
“……”红莲气得一时之间忘了他是个伤员，一脚把他踹回了床上，“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骗我？！”
她可是真情实感地苦恼了一晚上啊！
神威被她踢到墙上把墙壁撞出一个洞来，又软绵绵地落回床上，咳嗽了几声：“……我是……想把你送出这里，因为你最近夹在那两人之间非常痛苦，就想先把你骗住，找阿伏兔把你送回烙阳，用看守我母亲坟墓的理由把你绊在那里……至于你想要解决的事情，我去帮你处理。”
红莲闻言一愣，脸颊不知为何烧了起来：“你、你……你以前是这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吗？”
神威喘了口气：“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伤口似乎又挣开了。”
红莲抓起医药箱就跑到他身边：“抱歉抱歉……你那个，我给你换个药吧，你把衣服脱了。”
神威忽然不喘了，直起上半身把红莲拖过去揽进怀里：“你刚才说找晋助再聊一回，还不行就放弃，是真的吗？”
紧接着在她回答之前，对着她渐红的耳廓亲了一口——真遗憾，本来还想看看她会选谁来着。
春雨只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便连同鬼兵队一道出发了。
至于出发去哪，根据红莲从晋助办公室偷到的信息来看，应该是忍者之村木叶……不是，是忍者圣地，隐村不知火——看来这就是晋助为一桥喜喜选定的替旧主“复仇”的地方了。
晋助肯定知道她再三溜进他办公室的事情，但他从未追究甚至默许，大约从来也没想过要瞒着红莲。
红莲拿着偷到的文件叹气叹到第五回，终于还是按住了自己同时把晋助和神威都敲晕绑起来关小黑屋的冲动，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神威身边：“到哪了？”
“你要是觉得撑不住的话可以现在回烙阳。”神威拍了拍她的肩膀，“红莲，阻止他们不是你的责任。”
红莲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听说那个摘了德川茂茂项上人头的前御庭番忍者也在船上？一桥派是觉得……仅仅只有这个背叛旧主的忍者的话分量不够，所以要扫清整个伊贺吗？但我看着怎么这么像……”
她以前从未接触过伊贺忍者，但那什么隐村不知火既然都是忍者圣地了，那就一定不是什么简单易闯的地方，春雨和鬼兵队就那么闯进去一定会遭受惨重的损失——而上一波暗杀将军导致的伤亡还没完全恢复。
“这次的战令是晋助一个人的主意吗？”红莲忽觉不对，转身出门要去找高杉晋助，“如果晋助不信将军真的死了，那其他人也一定不信……”
比如那个一桥喜喜。
她能想到的事情，晋助也一定能想到：如果这次的事不全是晋助的安排，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应该就在于让晋助、神威和伊贺互相消耗——一桥派在这个一桥喜喜还未继任将军之位的阶段就抛弃了高杉晋助和春雨，只有一个理由。
一桥喜喜抛弃旧部投靠了天道众。
晋助或许是想借这个机会将天道众钓出来，但以他们眼下先前已遭重创还未完全恢复的情况，真的能将一桥喜喜背后的势力引出来一网打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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