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凌不知道
三天后，唐令谦终于可以肯定，曲小令不会回来了。
她生气了，她是真的不回来了。
曲小令什么都没有带走。手机扔在办公桌上，已经没有电，关机了。背包在杂物柜里，身份证、钱夹、钥匙。。。随身物品无一例外全在包里。
只有曲小令的人，不见了。
少了一个人，少了曲小令，唐氏37层的唐世大楼风平浪静。
唐氏一切正常得不得了，合约照签，研发依旧，生产加速，业务蒸蒸日上，没毛病。只有近身侍卫们知道，天黑了。
唐总正常的时候只不过是处处追求完美的处女座，一旦开始皱眉毛，推眼镜，鸡蛋里面挑骨头，肯定是出大事了。
这次进阶到不问缘由直接杀无赦，绝无仅有。
可是，自检互检没有什么纰漏。
什么事？让只有正常没有非常的老板反常？
下午四点，秘书长凌凌应召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留了一点罅隙，微风拂动帘裾，让午后明亮的光线似金丝穿入缭绕的烟雾，明明暗暗的。
宽大办公桌后的唐令谦看不清身形，只有手上星点一样的火光让凌凌知道是他。不然还有谁呢？敢在他办公室抽烟。
凌凌并不讨厌烟味，自己烦恼时也偶尔一支。但总裁办公室此刻的烟味是不是太浓了一点？这是抽了多少呀？以自己对烟酒的克制力为傲的老板肿么啦？
唐令谦应该算是个好老板，唐氏的人都知道，唐总慷慨大方，对自己人信任有加。但他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和员工打成一片的平易近人型，素常不苟言笑的，颇有点距离感，是个时髦的高冷范，不是可以开玩笑讲笑话的主。
六年时间，从三十六楼到三十七楼，坐到秘书长的位置，凌凌从不觉得自己算哪颗大葱。她的优点是充分完全的自知自明，第一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不说老板的八卦，第二管得住自己的心，不妄想唐令谦看上她。
凌凌早就学会了对自己老板的盛世美颜视若无睹。且不说根本不可能打赢他身边家世豪强的莺莺燕燕，再见识过了他的冷心冷情，就不必自伤了！
所以现在，唐令谦不说话，凌凌这种训练有素的总秘，自然是身姿笔直一言不发。
所以现在，堂堂的唐总沉吟许久开口竟然是为了询问一个总秘助理的去向。凌凌有片刻当机了。
唐令谦的问题简单“你知不知道曲小令去哪里了”。语气平淡。
凌凌顿时觉得危机重重。
当初是丁一名同学给了凌凌一句话，“唐总要你把曲小令调到三十七楼”。凌凌是不知道唐令谦和曲小令什么关系的。但是她是知道唐令谦和丁一名什么关系的。
唐氏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丁一名w大法学硕士毕业来到唐氏，因为他一心想找出高三即开始资助他升学的长腿叔叔。
长腿叔叔直截了当告诉他，不必感激，一是慈善可以避税，二是因为他自小功课了得，如此天份浪费了可惜。
同时，丁一名同学尴尬在发现，研究生最后一年他鼓足勇气给长腿叔叔留言，长腿叔叔简短的鼓励回复原来出自凌大秘书之手。丁一名无法想象，那样潇洒不群的硬笔行书出自烈焰红唇，妖娆多姿的凌大秘书之手。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
丁一名要求到唐氏服务，唐令谦略略思考，便提出条件，
“如果能考上w大的经济学博士，凭录取通知书开始做我的总助”
没有证据，但是凌凌相信方总助要下课了。老板看来真烦了，方黎敏赌输了。而且，是凌凌黑心肝的老板故意操盘让她输得如此难看的。
丁一名身为唐令谦的总助，可以当作是半个唐令谦。丁一名作为凌总秘的“丁一名同学”，凌凌毫不怀疑他说唐总说的，就肯定是唐总说的。
所以现在，只一秒钟的挣扎，求生欲让她决定实话实说，当然，实话是实话，但不是全部，省略了细节描写，她又不是福尔摩斯。曲小令几天没有来上班，唐总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说什么，她凌凌怎么好说。
“星期一下午上班的时候曲小令迟到了，从电梯出来就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然后出来去茶水间做了两杯咖啡，送进总裁办公室就出来了，什么都没有说就进了电梯。我以为是您安排她下楼取什么文件去了”
凌凌没有说的是，曲小令上来时眼睛红红的，离开时好象泪流满面。凌凌以为，不过又是一个傻女孩爱上不了不该爱的人的故事曲终谢幕。
只是曲小令到底年轻面孔薄，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凌凌暗暗数息一声，当年方总助那样的离开才精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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