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欲笺心事
日子就在练剑，练剑，练剑里一天天过去，水玲珑很想混出去玩，可是上次出去被师傅抓住之后师傅就看管她看管的很严，隔三差五就来看她练剑，她每日做些菜肴去缠着长诀一起吃饭，其余时间长诀要练功，她也要练功。
有时闲下来，他们也会对弈；有时候她会弹奏碧水谣，而君长诀舞剑；有时候君长诀捧一卷闲书，而她研磨侍笔红袖添香。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从夏日谢了雨荷，到冬日飘了梅花。
这样的生活，大概就是岁月静好，世事无尘。
而这样现世安稳的日子终于在某一天打破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玲珑觉得日子一成不变所以爆发了或者是君长诀又有心情日行一善了，而是有人来了长乐殿。“长诀。”
玲珑闻声好奇的从窗户伸出头，看到的是手中提着美酒的沈归离，原来大师兄和长诀师兄的关系这么好啊，怎么这么久也没见他来过，一来就是找长诀师兄喝酒呢。
不过，冬日里红泥小火炉，温一壶酒，能饮一杯，也是乐事。
“玲珑。”长诀察觉到探头探脑的玲珑，低低的喊了一声。
水玲珑笑了笑，干脆从窗户翻出来，干脆利落的落地，衣袂翻飞，翩然如舞。
沈归离看着玲珑，依旧笑如春风：“大半年不见却是出落得更漂亮了。”
“积累上千年的美丽也会一朝散尽瞬间毁灭，红颜即是白骨，又有什么稀奇。”
玲珑只听见有人声，却不见人影，再一看，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绝色女子，面若桃花风姿卓绝。
“霓裳，这么说来，我和长诀岂不是要与白骨对饮？”
玲珑拽了拽君长诀的袖子，君长诀难得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是蓬莱的掌门弟子霓裳，今天不用练剑，你自己去玩吧。”
“无妨，玲珑若是有兴致也一起吧。”沈归离素来是容人的性子，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的人就没这样的胸襟了：“我们许久未见，好不容易聚一回，若有闲人岂不扫兴？”
闲人。水玲珑挑了挑眉，余光瞥见君长诀微微皱起了眉，果然也觉得她扫兴吗？
混蛋。她握了握拳头，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霓裳，再看看稚气未脱的自己，有些泄气的走了。明明就是要和漂亮弟子喝酒谈天聊人生嫌自己碍眼，哼，我才不要你们一般见识。自我治愈功能分外强大的水玲珑就一路哼着小曲往北阁走去。
明颜夕正在屋里无聊，看着水玲珑来找她玩可开心了。
“玲珑，这么久不见你我都想死你了。”
“我每日都要练剑，练剑，练剑，我也很想你啊，颜夕。”
“今天长诀师兄怎么肯放你出来了？”
“什么叫放我出来。”玲珑噘着嘴：“明明就是他要和仙子把酒言欢嫌我碍眼。”
“诶，你这个语气，可不对哦。”明颜夕挑了挑眉：“怎么觉得你很讨厌那个仙子啊。”
“我才没有。”
“到底是谁啊，还能和长诀师兄把酒言欢？”
“蓬莱的掌门弟子，叫霓裳。”
“霓裳。”明颜夕恍然，原来是她啊。
水玲珑叹了口气：“他们啊，是多年的挚友了，我不过是闲人。”
听得这般哀怨的语气，明颜夕怔怔的看着她：“玲珑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长诀师兄了吧？”
“怎么会。”她有些心虚的别开了头，要怎么解释她是想报恩呢？真是伤脑筋。
可是喜欢……
“颜夕，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你连这样都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啊，就是，就是，就是你看见他会很高兴，看不见，就会很想念，他高兴你会更高兴，他伤心你会更伤心，忍不住想要对他好。”
“喜欢一个人就是你在所有人面前都能坚强，唯独在他面前会怯弱。”
“会患得患失，会害怕。”明颜夕皱了皱眉斟酌着说辞，“喜欢一个人，就像是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
“你能懂吗？”明颜夕觉得自己已经叙述得很详细了。
“好像是懂，又好像不懂。”
“喜欢一个人，是不是看见他和其他姑娘谈笑生风就会难过？”
“当然啦，这就是吃醋的表现。”
“真的吗？”
“会很难过，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不喜欢你，你也会很难过，就像是溺水的感觉，难受的喘不过气。”
可是我不会溺水……
水玲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明颜夕也没有太在意水玲珑的反常，她能来找她玩实在是太好了，摇了摇她的手臂：“哎呀玲珑，你好不容易来找我，不如我们出去玩儿吧。”
“好啊。”
两个人说说闹闹的去取了下山令牌，有令牌护身，这次可不怕师傅找麻烦了，玲珑笑着拉着明颜夕，两个人踩着一路的笑声御剑而行。
“我们去云城玩怎么样，之前我练会了凤凰于飞长诀师兄带我去玩儿，可好玩了。”“什么，你竟然连凤凰于飞都会了？玲珑你到底还要不要我们这些弟子活啊。”
“难怪长诀师兄也对你那么照顾呢。”
“你看，云城到了。”
两个人落剑，笑着进城，却发现今日的云城分外冷清，街上基本上都没有人，只有成队的士兵在来回巡逻。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路过的人匆匆忙忙的路过，水玲珑一把抓住了那人：“大叔，请问云城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没人出来呢？”
“你们是不知道，昨天夜里城主府闹鬼了，还闹出了人命，今日城里的人人人自危，都没人敢随便出门。”
“闹鬼？怎么会闹鬼？那些修仙者呢？都去哪里了？”明颜夕紧紧的皱着眉，不想在云中山的庇佑下的云城竟然会出这种事。
“修仙者啊都忙着为参加仙侠会做准备呢，谁会管这种闲事。”
“谢谢你啊大叔。”
“没事，你们啊，也快点回家吧。”
看着那人匆匆走远，水玲珑和明颜夕面面相觑。
“玲珑，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吧。”
两个人一路走过去，看到的都是肃杀的景象，摊子虚无一人，也不知倒底是闹什么鬼，竟然搞得这么人心惶惶的。
城主府在云城正中，引海水环绕，常人没有接引是难以进入的。不能御剑，明颜夕正忧心怎么进去，水玲珑却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拉着她就往水里走，踏之水上竟是如履平地。
“我身上有避水珠。”
明颜夕也不疑有她，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城主府门口。只见庄严的城主府门站着金甲士兵，腰间佩剑无一不是精铁所炼，扑面而来的就是血战的气息。
“各位，我们是云中山的弟子，听闻城主府出了事所以前来查看。”
守卫的人听到她们自称云中山的弟子，再一看确是云中山的服饰，便迎了进来，并差人去请城主。“两位远道而来，恕在下有失远迎。”
“这就是城主独孤寒。”月颜夕压低声音替水玲珑介绍，水玲珑拱了拱手：“独孤城主太客气了，我们来是为了城主府闹鬼之事，不知道城主方不方便将此事告知我们。”
“自然是方便的，说来也是寒某惭愧，城主府本也有几位客卿，只是恰巧不巧他们都外出了，就闹出了这些事情。说起来这些小事是不应该惊动贵派的。”
“无妨，我与师妹只是来云城游玩正巧听闻这事情才冒昧前来的。”明颜夕道：“不知道出事的人是？”
“是我的堂兄。”
“哦。”明颜夕的表情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两个人跟着独孤寒往后院走，颜夕神秘兮兮的拽着玲珑说：“我给你说这个独孤寒的堂兄叫独孤羽，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欺软怕硬，死了还活该呢，说起来还真是我们多管闲事了，他死了不知道城里多少百姓额手称庆呢。”
“不是吧，再怎么也是闹出了人命了，我们还是仔细查看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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