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刚才那女的有没有点素质？什么人啊？”宋清远和乔一成边往外走边说。
“行了啊你，人家一个小姑娘跑新闻也不容易，我们男的能多担待就多担待。”
“你怜香惜玉，我不行。你看看她又是遮镜头又是扔包的，哪件事做的需要你顾及同行情谊。”
边听宋清远吐槽乔一成边检查包，一看话筒，乔一成愣了下赶紧把包打开翻找。
“怎么了？”
乔一成：“话筒套不见了。”
“啊？那赶快找找，那上面可是有我们的台标的，丢了算事故。”乔一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说：“我知道，我去会客大厅里找找。”
宋清远：“行，那我看着东西。”
乔一成先找了各个座位底下，正低头的时候有人拿了个东西凑在他眼前。
乔一成拿起一看，正是他着急找的话筒套。对面是一张笑吟吟的脸，是刚刚被宋清远吐槽的报社记者叶小朗。
“你找到的？谢谢啊。”
叶小朗笑嘻嘻地说：“不客气，这个很重要？”
“当然了，这上面有我们电视台的台标，丢了要被处理的。”
“啊？这么严重。”叶小朗神情不自然起来。
“谢谢你啊，刚才我们闹得不太愉快你还能帮我。”乔一成脸色诚恳。
“我，我是故意拿的。”叶小朗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
“真够闲的。”刚刚走进来的宋清远凉凉评价一句。
“你为什么这么做？”乔一成疑惑，倒也没先生气。
“就你刚刚，什么小姑娘？”叶小朗直指乔一成。
乔一成表情空白了一瞬，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不能跑新闻了，你少看不起人。”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看你们干这行挺不容易的，而且…我女朋友也跟你差不多大，顺嘴就说了，如果冒犯了你别介意啊。”乔一成解释。
听到这个说法，叶小朗愣了下，随即挥挥手说算了。
宋清远在一边评价：“你们俩就是矫情，多大点事，至于吗。”他拉着乔一成就往外走，也不管后面的叶小朗。乔一成匆忙回头和叶小朗打了声招呼，随即推开人，拉拉自己的衣服说：“你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行啊你，平常看不出来，你竟然有女朋友！”宋清远咂摸了一下这个事实，发现自己小看了乔一成。
“我怎么就不能有女朋友？”
宋清远笑笑，“不是不能有，而是竟然会有。看你平常都不怎么跟女同事多交流，还以为你是比较内敛的人，小瞧你了兄弟。”
乔一成：“少来，你这是拿有色眼镜看人。”
宋清远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别的不说，我看人还是挺准的，我现在倒是很好奇你女朋友会是个什么样子？”
提起这个，乔一成的脸色黯淡下来，岔开话题：“回去记得编高老师的那部片子。”
“还用你提醒，走了。”宋清远提起摄像机就往前走。
忙到下班，乔一成看了看天色，脚步踌躇了下，还是朝着师大附中的方向走。
自从与何清姨妈的那一面后，乔一成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见过何清了，每每都是到了学校门口，看着附中的学生一个个走光了，他的脚步还是迟疑在原地。搞得看门的大爷奇怪地望了他好几眼。
今天也不例外。
他像块定时的钟，每到那个时间就会自动来到学校门口，风雨无阻。今天乔一成左思右想，还是想见人一面。
正想迈出步子，就看到门口已经有人拿着一束花迫不及待地迎着学校里去了。不巧的是，那儿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淡黄色的长裙，头发微微披肩，手里还拿着本书，实在是一抹靓丽又刺目的风景。特别是那个男人还把花递给何清，一副和她相谈甚欢的样子。
乔一成迈出去的步子又收回来，他站着的地方有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没有往前去，微微挪了挪身体，让大树掩住了身形。
可能是那个男人热烈灿烂的玫瑰花，也可能是那辆价值不菲的奔驰车，还有可能是那天何清姨妈的一席话，乔一成只是望着那个方向，手攥紧了。
所幸那边的人没有交谈多久，没一会何清就拿着玫瑰花往里走了。
乔一成知道，她这是要回学校分配的教师职工宿舍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他可能要失去何清了。这个时候，乔一成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到底是难过更多，还是不用面对何清的庆幸更多。
天公不作美，这一夜下起了瓢泼大雨，正如某个人的郁闷的心情。
何清拿着赵辉宇送的玫瑰花正头疼，这东西又引人注目又不好处理，拿回办公室不知道要被多少老师打趣。
她明里暗里不知道婉拒过他多少次，赵辉宇仍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鲜花点心照送。不知道是不是这招在他其他女朋友身上屡试不爽，他甚至连套路都懒得想新的。
没有分寸的死缠烂打令人讨厌，何清觉得赵辉宇离这个阶段不远了。
明明现在应该某个人出来摆正他的正宫位置，偏偏他一点音讯也没有，来了也只敢在门口默默地遥望，真是出息。
是的，何清知道某个人在当望妻石。
这还要感谢门口看门的李大爷，她每次出门买点水果零食都不会忘记塞点给大爷。大爷人好也热情，觉得某个人在门口就这么看，也不说找人还是寻仇，弄得大爷私下拉着何清嘱咐出门要小心，最近这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
知道真相的何清：……
她拿着玫瑰花只能捡人少的小路走，到了垃圾房直接一扔，一身轻松。
回去的时候遇上新同事陆璐，只见她挑了挑眉，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何清装作看不懂，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这个陆璐也是个神奇的存在。在师大附中这样优秀老师扎堆的地方里，她是一批年轻老师中唯一一个没有经过考核就轻轻松松迈进师大附中的人。
但实力吧，也就尔尔。
众人中难免有猜测，再加上校长也姓陆，真是让人不想入菲菲也难。所以她是处在一种大家不待见她却又不敢得罪她的状态。
而陆璐显然不在乎这些人的态度，依旧我行我素，照常上课，照常放学。众人的八卦到不了她那里，她也全然当做不知道的样子。
真是潇洒极了。
本来赵宇辉这件事情陆璐是不应该知道的，谁知道高一的赵老师在办公室推销起自己侄子的时候激情澎湃，完全没发现角落里蹲着捡书的陆璐，等看到的时候，赵老师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何清和她再三说过自己已经有对象了，但由于某个人长时间缺席，赵老师由此得出何清是在糊弄她的结论，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的照片拿给赵宇辉看了，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一遭事情。
当时何清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已经烦不胜烦。赵老师人刚走了一会儿，陆璐拿着收拾好的教材施施然往外走，经过何清时来了一句：“那个赵宇辉不是什么好人，赵海琴已经不止向你一个人推荐过了。”
话不多说，点到即止。
何清在那一刻突然觉得陆璐挺可爱的，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和陆璐熟起来的时机来得那么快。
周六晚上，何清惦记着没写完的教案匆匆在外面吃完饭后就急着往宿舍楼赶，一抬头就看到前面有个拿着行李步履蹒跚的人。
何清不假思索，上前帮忙拎起一个角，一开始因为夜色没看清楚人，她是先认出了陆璐那条紫色的裙子，因为样式新鲜别致，何清一眼就记住了，也是这时，她才发现这是陆璐。
陆璐明显也是愣了一下，先开口说了句：“谢谢。”
“没事，你这是要去宿舍楼？”看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何清直接问。
陆璐嗯了一声，其他的也没多说。
何清不是会多问别人私事的人，当下也只是说：“你住哪？我送你去。”
“就前面那栋206。”
何清立马反应过来，原来学校分给她的宿舍是和陆璐在一起的，怪不得她住了这么久的单人间。
何清帮着陆璐把东西送到宿舍，看见门口已经堆了盆和毛巾之类的洗漱东西。她打开门和陆璐说：“我也住206，你之前的床铺我放了些东西，现在我马上腾出来给你。”
陆璐显然也是被这个巧合怔住了一下，反应过了后只是嗯了一声。
比起跟其他人，何清明显是更好的选项。她暗暗松了口气，生怕室友是个她忍受不了的人。
一打开门，陆璐第一感觉是小，第二感觉是空。即使这个地方已经住了何清，也挡不住它只有面对面两张上下铺的寒酸，连卫生间都没有，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狭小宿舍。但收拾得很干净，可以看出来，何清是一个蛮有条理的人。
整体感观：还行，能住人。
何清和陆璐谈不上熟，当下只是各干各的事情，并不聊天。
过了一会，何清实在看不下去了。无他，陆璐明显不会铺床套被子，在那里裹了半天也没能把头尾分出来。
何清过去把她的被子接手，边套边说：“你先去整理其他的，床我帮你铺。”
陆璐有点尴尬，但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给她一个晚上或许她也弄不好，何清帮忙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
何清拎住被子一展，把四个角拉齐再一抖，被子立马被制的服服帖帖。她又把陆璐弄得七歪八扭的床单重新展开铺好，左右不过花了三分钟。
陆璐在一边看着情不自禁赞道：“厉害。”
何清笑看她一眼，介绍说：“水台出门往右转就可以找到，洗手间在尽头。这层楼里还有两个女老师住，等周一你就可以见到了。”
“何清，谢谢你啊。”陆璐显然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神色腼腆。
“没事，你看看你还有什么不会弄？我一起帮你弄了。”
陆璐连忙摆手：“没了没了，剩下的这些我还是能搞定的，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何清不强求，只说：“那你有什么困难叫我。”
陆璐觉得何清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这里的聪明是褒义。聪明人陆璐见过很多，不管是自作聪明还是把别人当傻子，她统统不喜欢。
可何清不同，她的聪明体现在分寸感，不该她管的事情绝不会插手，从不打听别人的私事。陆璐相信何清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她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
不谄媚不讨好，端的是不卑不亢。
更难得的是她很真诚，不管是对待自己还是和别人交流。
她看着在床上支张小桌子默默写东西的何清，从包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过去：“请你吃。”
看见是不知名的牌子，壳子上写得也全是英文，何清没拒绝，从包里拿出两个苹果同样递过去，“这个给你。”
陆璐也不忸怩，随便用手擦了擦就咬了一大口，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真甜，谢了。”
何清笑笑。
两个人熟起来往往是不经意地，从细枝末节的小事开始。
高一年级组的其他人也发现：最近教数学的何老师和教英语的陆老师走得有点近啊。两个人会约着一起去教室食堂打饭，更劲爆的是一向不住校的陆老师竟然和何老师一起住宿舍！
何清和陆璐走得越近越发现以前这个人一副高冷的表现都是假的。明明是一张女神的脸，一颗八卦的心，再加一张犀利的嘴。
竟然连后勤处的刘老师最近在和高三年级的段老师暧昧也一清二楚。对于她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旺盛探究欲，何清还是蛮佩服的。
对于这个评价，陆璐是：呵呵。
“你哪里知道，对于学校这个女性占比远多于男性的地方，每一位老师心里都有一本八卦账，这谁和那谁有点什么，哪个不清楚？”
她看着何清评价：“你这种无欲无求类型的也不是没有，只是略少。”她把脑袋贴过来低声说：“更何况你以为是我消息灵通啊，高三段老师那事谁不知道。”
“恐怕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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