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在阶梯教室里，乔一成已经在自习间隙里连续看她三次以上了。何清抬起头来看他，本来想问他有什么事，他又是一副在看资料的样子，可当何清低下头，又感觉头顶的视线在灼灼地看着她。
何清都无奈了，直接问乔一成：“你怎么了？”
乔一成连忙否认：“没啊，怎么了？”
“你这副心不在焉的状态可不行，态度也不端正。研究生考试还是很不容易的。”
乔一成好笑，“你这是担心我考不上？”
何清：“我这是眼见为实。”她想了想，建议道：“我们要不还是分开进行复习吧？”
乔一成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用！”
既然话题已经扯开，乔一成干脆问何清：“你现在在做什么兼职？”
“就是图书馆勤工俭学，在校外做家教，怎么了？”
“没，就是我这段时间要忙着复习，学校书报亭暂时去不了了，我跟老师说一声让你顶上吧？”
何清没戳穿他，学校书报亭这么又清闲又有时间的兼职可不好找，他说让换人就换人了，不知道该说他傻呢还是什么。
何清确实也很需要多做兼职赚取生活费，没拒绝，只是道谢：“谢谢你了，师兄。”
我会记得你的好的，一直都会。
乔一成伸手摸了摸何清的发顶，“谢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乔一成马上发现他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本来学校老师对于书报亭换人没什么意见，书也还是那些，不多不少地卖着也影响不了什么。
但等换人以后，老师马上发现，本月销售额成直线上升，远远甩开了前几月，而且还是有时段分布的，在下午五点到八点是业绩最好的。
后来一查，果然问题是出在了新换的人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只是没想到在书报亭卖杂志上也有奇效。
何清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还是后来乔一成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她才发现，来买杂志的学生多是以男生为主。虽然大部分都是买了就走，有时候会问一下何清是哪个系的学生，但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规规矩矩的。
遇到一两个热情的，何清也会礼貌地提醒道她有男朋友了，男生听了讪讪的，拿了东西就走了。
但这样，乔一成还是不太痛快。他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本来是出于不想让何清太辛苦的念头，想给她找个轻松点的兼职。
没想到何清减负了，他却不太痛快了。但他也说不出让何清别做了这种话来，只能自己闷闷地生气。最后他想出一个办法，每次做完自己的事情，乔一成都会争分夺秒地赶来亭子外面等人，要不就直接守在外面拿着书复习，等着人一起走。
何清对此也很无奈，但没说出让乔一成换个地方的话来。毕竟看他挺认真，也很专心，在亭子外搬个椅子坐着也影响不了谁，就随他去了。
乔四美同学的补考终于通过了，这也意味着她不用再整天呆在家里，终于解禁了。乔一成松了一口气，他也终于可以搬回学校，不用再两头跑了。
乔一成拿着四美的初中结业证书，说道：“老天开眼了啊，我家乔四美以后也是有文凭的人了！”
四美也显得既开心又迫不及待，连忙催促道：“大哥大哥，我的京华春梦！我的画报！”
乔一成踩着凳子把他放在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四美等不及了忙伸手来够，乔一成把书举高，“等等，笔记呢？”
四美把书举给乔一成，“喏喏喏，这里！”
乔一成还是没有放下来的意思，继续接着说：“以后你待业在家，不准闹事！不准作妖！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大哥～”
乔一成笑着把东西拿给她，“给，拿去吧。”
乔四美同学已经等不及回自己房间了，一边翻一边用眼睛细细地看，连乔一成跟她说话也左耳进右耳出。
乔一成看她这样不禁摇头笑，“乔四美，你要是把自己这些心思但凡放一点在学习上，何愁考不上高中。”但他也知道，说了也白说。
乔四美这个小姑娘，永远好景不长。
乔一成在学校里正游刃有余地进行学习、写稿，和何清见缝插针地约会。在通过了研究生考试后，他终于得以在本校继续攻读新闻研究生，也算是在自己的人生里往前走了一大步。
他在最后的冲刺复习阶段时忙得不行，何清会帮他打好饭、占好位置、买水果给他吃。乔一成享受到了和弟弟妹妹完全不一样的、来自女朋友的温情。
而他也因此觉得很对不起何清，正想考完研以后带她出去玩。回老屋时就得知乔四美和一群并不怎么熟的同学跑去北京听费翔演唱会了。
乔一成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哪来的钱？”想了想转头问三丽：“你给她了？”脸色已经是不太好了。
三丽连忙挥手道：“我没有，大哥，你给我的零花钱我都存着呢。”
二强看了看，低声说：“四美找表哥借的。”
乔一成顿时火冒三丈，“齐唯民，又是齐唯民！”
乔一成又急又气，既生气乔四美不说一声就跑去北京，又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在北京出点什么事，连帮个忙的人都没有，还有点恼怒她去找齐唯民帮忙也不告诉他这个大哥。
所以当他在杂志社找到齐唯民时，语气实在称不上好。
“齐唯民，你一天钱多的花不完是吧？你知不知乔四美跑去北京听演唱会了？！”
齐唯民没有乔一成预料中的反应，他只是说：“知道啊，四美跟我说她和她同学姨妈的男朋友一起去北京。”
乔一成讽刺道：“同学姨妈的男朋友，齐老大，这种话，也只有你会信！”
“四美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
“我着急上火？齐唯民，乔四美不是你亲妹妹，你当然不担心。”
齐唯民听着他这话里话外的音，不由怒道：“乔一成，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就我，里外不是人！”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齐唯民，我还真告诉你，乔四美给你借的钱我还真就不还了！谁让你钱多烧的慌！”
看乔一成着急上火，齐唯民喊住他，“诶，我把四美在北京的招待所位置写给你。”乔一成转头看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去北京之前，乔一成先回了一趟学校。
和何清说明缘由的时候，乔一成又气又无奈，还有些抱歉。
“那你快去看看吧！别耽误了。”何清想了一下，连忙拉着乔一成往食品店里走。她拿了一个大的面包去柜台付钱，走过来时顺手就把东西递给他，“路上吃，还有，快去快回。”想了想还有点懊恼，“我还有水果在宿舍里，你等的及吗？等的及的话我…”
话还没说完何清就被乔一成一把抱住了，她所有的话就这么被吞回了肚子里，只好问他：“怎么了？”
对于乔一成来说，他们俩私下牵手、拥抱、亲吻都没问题，他虽然反应笨拙青涩，但可一点都不扭捏。可人前两人却没这么亲密过，大多数还是何清主动，但也仅仅限于一个拥抱而已，所以此时何清被这发展弄得一懵。
乔一成声音闷闷地，只是道：“谢谢。”
何清还以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只是某个人心情激荡、难以言表，只好用一个紧紧的拥抱代替诉说。
“不用客气。”何清拍了拍乔一成的背，力度是柔软的。
而乔一成当天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北京，到了路上，果然如何清所想的那样，一路上没有停靠，没法补给。乔一成本来的打算是喝水充饥，可看着邻座的人都拿出东西来吃了，他打开了包，看着里面的面包，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表。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酸楚、苦涩、感动、欣喜一齐涌上心头，他一时也分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到了北京，乔一成连忙赶往乔四美住的招待所。到了地方，他直接奔柜台发问：“请问有没有一个叫乔四美的女孩子住在这里？她个子高高的，扎着两个辫子，穿的是蓝色衬衣、白色的裙子。”
守柜台的老人眼不花、耳不聋，只是说：“我们不能透露房客的信息，再说这几天来听演唱会的人这么多，又都是年轻小姑娘，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乔一成着急上火，懒得跟他再掰扯，直接一间间敲着问：“乔四美！乔四美！你在里面吗？乔四美！”
后面的老头连忙制止他，“诶你这是干什么，你先说你是那姑娘的谁我才好帮你查啊！”
他看有希望，几步走过来说：“我是她哥，亲哥！”
“亲哥？怎么连你妹妹都看不住？”
看乔一成要发火，老头连忙说：“找到了找到了！你说的这个小姑娘呐昨天已经退房走了，不住这里了！”
乔一成又转战电话亭给二姨打电话，接通后就听见二姨忙得一个字一个字不停歇地往外蹦：“一成啊，你赶紧从北京回来吧，四美已经到家了，哎不说了，打电话费钱！”也不等乔一成反应，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乔一成无奈：“接电话又不费钱。”
他走到北京的大街上，看到的是和南京不一样的风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是和南京不一样的繁华。
他看着路过的年轻姑娘打扮时鲜，头上带着蓝色、粉色的发箍，脖颈上还系着颜色鲜亮的丝巾。乔一成走过去不太好意思地拦住了其中一位说：“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你头上的发箍和丝巾是哪里买的吗？”
女孩子被人拦住诧异了一下后还是热情地给他指了路：“这条街走到尽头右转就是了，那里都是卖这些时鲜的发饰、头饰的。”
乔一成连忙道谢：“谢谢，谢谢。”那个年轻的姑娘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客气。你如果要买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乔一成寻着路找过去，果然看到一片花花绿绿的摊子，种类多、花色也繁杂，他险些挑花了眼。最后还是在店主的帮助下挑了合适的，“这个蓝色的发箍我卖得最好，那个嫩黄色的丝巾也是，都不错。”
乔一成：“那我各要一个，你帮我装起来吧。”
“好咧，你拿好，一共十块钱。”
乔一成拿着这份礼物，逐渐开始期待见到何清时的样子。这样想着，他踩着黑夜赶回了南京，但时间回学校已经不太合适了，他只好先回家。
乔一成到家的时候，二强、三丽、四美刚把饭吃完，见到是他，一个个都站起来。
二强、三丽是欣喜：“大哥，你回来了！”
四美则是见到人时后知后觉的心虚：“大哥，你回来了。”
乔一成一个也没理，直接回了自己的床上躺着。在从南京到北京的两个回合后，他身心俱疲，又没见到想见的人，实在是连话都不想说。
三丽煮了一碗鸡汤面端进房间，四美连忙凑上去要端给乔一成，三丽直接打断她，“别了，大哥看到你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你就呆在一边吧。”
四美撒娇道：“姐～”
三丽不回头，“叫姐也没用。”说着走到床边轻声说：“大哥，大哥，你吃碗面吧，我特意用鸡汤给你下的。”
乔一成从床上爬起来，端起碗来先吃了两口。但吃了面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就道：“乔四美，你大哥我就是九命猫妖转世也不够你折腾的，你给我快去嫁给你那个费翔哥哥，给我嫁得越远越好，我眼不见心不烦。”
说完谁也不理，直接去外面打水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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