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立见高低
芳草仗着二小姐许清落的看重在府里横行惯了，突然被许老夫人凌厉的眼神一扫，顿时腿脚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许老夫人面前行礼，“老夫人，奴婢，奴婢是奉二小姐的命令，要带这位娘子进府为老夫人做青团。”
芳草不敢抬头看许老夫人的脸色，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解释道：“二小姐得知您这两日喜食青团，想着总是出府采买不够便宜，所以特命奴婢去寻会做青团的小娘子，谁曾想这小娘子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还......”
老夫人未发话，反倒是许清茵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
“是吗？”
芳草正要点头，但许清茵不给芳草解释的机会，怒声呵斥道：“芳草姑娘是诅咒祖母老眼昏花吗，竟敢胡乱颠倒是非黑白。刚才的一切祖母和我可都瞧见了，芳草姑娘既然看不起季小娘子，又何苦为难于她？威胁人不成，还要把人腿打断带进府，你可真是尽忠职守。”
芳草吓得全身哆嗦，连忙磕头求饶，不禁紧皱眉头，思索该如何解释。
她没想到方才的一切都被三小姐和老夫人全部看在眼里，让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芳草咬了咬牙，暗恨都怪许清茵，老夫人一向深居简出，要不是许清茵多事带老夫人出来，她也不至于看着老夫人恼怒的脸也不知作何解释。
许清茵可不容芳草辩驳，她连忙让小桃把季繁星护住，又让几人把闹事的仆人抓走，这才转身看着怒火中烧的许老夫人劝慰道：“祖母，二姐姐的心意是好的，她定是思虑祖母近日胃口不佳，一心想着要带季小娘子入府给祖母做吃食。”
“虽说以打断腿为借口要挟别人是做得不对，但是这不是没有伤害到人吗？二姐姐对祖母的孝心天地可鉴，您就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别气了。”
老夫人原本听见许清茵上半段话气已经消了一大半，想着二孙女许清落也是一片孝心，可许清茵的下半段话，直接又把老夫人的怒火激起，甚至比先前更甚。
她再次听闻‘打断腿’这三个字，几乎气得晕厥过去。
府内谁人不知，十日前京中贵人传话，要让他们一个月内备下三万斤上等精米向其赔罪，还将一向不得老夫人宠爱的二公子囚禁在京中。
那贵人说了，若是一月内不上缴三万斤上等精米就要打断许家二公子许嘉熙的双腿，以示对许家的不满。
即便老夫人再不喜江姨娘所生的孩子，但那也是自己嫡亲的孙子，她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腿被打断？
若不是江姨娘，硬要把许嘉熙养在身边，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怎么会闯出这样的祸事，得罪京中贵人不说，反而还要搭上好几年的积蓄。
老夫人这些时日更加看不惯江姨娘，连带着对和二公子一母同胞的许清落也不待见。
她哪里是一片孝心，分明是要让她食不下咽，气死才了得。
老夫人越想越气，指着芳草的手止不住地哆嗦，气冲冲呵斥道：“混账奴婢！真是放肆！府中竟然养出来你这样的刁奴，平白教坏了府中的小姐。府中中馈交由江姨娘打理，没想到竟还有人仗着江姨娘捧高踩低，真是岂有此理！”
老夫人看向芳草，只觉此人实在是恶毒至极，再加上多日郁结于心想要发泄出来，直接放了狠话，“将这个生事的奴婢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发卖到县城的窑子里去。”
周围的丫鬟婆子听闻此言，皆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更遑论是说话。
大家都没有想到一向不理府中事务的老夫人此刻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发卖了芳草。
但是只有许清茵才知道，老夫人哪里是为了农女，实际是被许清落气狠了。
许清茵担心老夫人怒气缓过之后会后悔，立刻示意小桃将人拖下去。
季繁星看到这一幕，对芳草会被发卖到窑子里一事有一丝不忍，但是她不会为她求情，也没有本事求情。
她只有双手双脚，即便自己力量值和敏捷度再高，也经不起车轮战术的攻击，今日若没有许家三小姐带着老夫人出来，恐怕被打板子的人就是她了，甚至还真的有可能被废掉双腿。
只是，芳草纵然有错，但是她也是仗势欺人才敢放肆。
许老夫人拿奴婢开刀，舍不得处置自己的孙女而让奴婢顶罪也是情理之中。
本来季繁星都要失望了，但是没想到许府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硬生生把身处闺阁的二小姐给吸引出来了。
只见一个女子突然从府里冲了出来，径直跪在地上，哭唧唧拉着许老夫人的衣袖，“祖母，祖母，都是孙女不好，孙女一心想着要让这位小娘子进府，方便她每日给祖母做青团以示孙女对您的孝心，没想到反而惹得祖母生气。”
“祖母，孙女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最清楚孙女的脾性，我怎么可能会让人打断别人的双腿。芳草也是被那位小娘子狠声拒绝，一时情急，气糊涂了才口出狂言，又哪里真敢伤人。”
“祖母，芳草是孙女的贴身婢女，若是这样发卖到窑子里，外人会怎么想孙女，又如何想府中其他姑娘？”
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周围人看了都是满脸不忍心。
只是如此一来，三小姐和二小姐的心计立见高低。
老夫人瞧见她认错态度诚恳的模样，有一丝动摇，有些纠结要不要收回成命。
她似乎真的顾忌此事若是闹大，会伤了许府其他小姐的名声。
季繁星一副看戏的模样，看到眼前上演的一幕，只觉贵府真是精彩，影后辈出。
不过，看许家老夫人的模样，恐怕已经是人到晚年，老眼昏花，有些痴呆了，多半会被许家二小姐这话牵着鼻子走。
果不其然，季繁星心里刚思及此，就看见老夫人犹犹豫豫的表情。
“也罢，就......”
季繁星看向许清茵，暗道，她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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