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多巴胺
白晶晶把弟弟送回家，简单地和父母说了几句，并未提白亮亮在学校的事情。随后，她自己打了个车回公寓。
夜已深，小区路灯照在她身上，影影绰绰，好像打了一个滤镜。把白晶晶衬托的更加明亮。
二十岁的她，慢慢褪去孩童的稚气，有了些许初熟的味道。从小的白眼和冷漠，再加上她早早的就在社会上工作，社会铁拳的打击也让她的社会人格，慢慢地圆滑起来。
这也并未什么坏事，至少能让她自保，躲在自己的舒适区。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就缩在乌龟壳里。
这个壳子相当坚硬，外人根本打不破，击不碎。
不过，姜锐，好像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在龟壳里面冒出来的。
她想着今天的事情，心里有无数个奇妙的感觉。
随着电梯到达二十楼。
“叮”地一声。她迈了出去。
走了几步，她又赶紧回头，假装没见到乔佳美。
“白晶晶，那么晚了，不回家，干什么？”乔佳美冷冷道。
“啊，牛奶没拿。”白晶晶心虚，“我下楼，拿一下牛奶。”
“已经帮你拿上来了。”乔佳美说。
白晶晶装作镇定：“是嘛，那我夜跑、夜跑。”
“穿着高跟鞋跑步吗？”
“嗯，那我回家换一下。”白晶晶向自己家走了几步，看乔佳美还盯着她，问，“还有事儿吗？”
“”乔佳美对她无语片刻，“你是不是忘记了，中午我问的事情。”
“嗯，什么事。我不记得了。”
乔佳美整个人像一只生气的河豚，鼓着嘴，看她。
白晶晶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无奈道：“想起来了。”
“白晶晶，你这茶艺修炼到几级了？”乔佳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用指纹打开门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我哪有。”她狡辩。
乔佳美用手抵着门，靠近她：“我都闻到了。”
“什么？”
“茶味。”
“”
开了门，二人进屋。乔佳美就这样贴在白晶晶身上的样子，不把这个奸夫就出来，誓不罢休。
白晶晶抿了抿嘴：“是不是那个多嘴的老王说的。”
乔佳美：“关老王什么事情？不是超市给你开门的小张吗？”
“啊，这。”原来老王不多嘴，误会误会。但这个小张是什么鬼！
乔佳美满脸都写着大大的问号：“那男的谁啊？”
“”白晶晶觉得这样下去也瞒不了多久，直接道：“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乔佳美一字一句地说。
“嗯。”白晶晶用食指推开她，“就是，姜锐。”
“姜锐是谁？”乔佳美支着太阳穴，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
白晶晶嘴角抽了抽，到底是谁记性不好了？
“你之前的相亲对象。”白晶晶还是友善地提醒她。
乔佳美表情固定了，张着嘴，半晌回不过神。
“又老又丑？的那个？”
白晶晶尴尬：“啊，可能看久了，也没那么丑了。”
“不过还是很老啊！”
“90后。”白晶晶喝了一口水，慢吞吞道。
乔佳美：“？？？”
白晶晶：“我说完了，要睡觉了。”她想让乔佳美赶紧回去，别再问了。
乔佳美看她的眼神像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你怎么会喜欢他啊！”
“谁说我喜欢他了？”
“不喜欢你还和他出去玩啊？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过一只苍蝇在你身边飞的，更别提男人了。”
“”
乔佳美失落：“我还和我男朋友说，我闺蜜特别好看。让他介绍介绍。”
“”
乔佳美打开抖音，翻了翻，拿着手机怼到她面前，说：“这个coser是不是很绝色，他cos乙游《光与夜之恋》的陆沉。”
“那是谁？”白晶晶看了一眼手机上穿西装的男人，又茫然地看乔佳美。
“和你说你也不认识，指给你手又太短。你就说吧，帅不帅！”
“还行吧，不过网上照片都p图的。你还见过真人啊。”
“这个倒是没见过。”
“嗯，我要睡了。”白晶晶又说了一遍。
“那个大龄博士人怎么样？”乔佳美问。
白晶晶认真道：“不是个好人。”
乔佳美：“？？？”
“那赶紧分啊！”
白晶晶：“谈都，没开始谈。”
乔佳美：“啊？”
白晶晶：“他想追我。”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一惊一乍。”乔佳美叹了口气。
“你男朋友会和你说，我想和你交往，这种话吗？”白晶晶问。
“不会。”乔佳美肯定道。
白晶晶：“我是说，电视剧里也不这么演。”
乔佳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滚床单了。”
“哦。”白晶晶冷漠，“恭喜。”
“恭喜你个鬼啊。”乔佳美拉着她的胳膊拽来拽去，“快说嘛，那个男的怎么样啊！！！”
白晶晶想了想：“好像脑子挺聪明的。”
乔佳美等着她说接下去的优点，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在开口。
“就这？你这是缺啥补啥吗？”
白晶晶支着下巴思忖片刻：“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就像矮个子的男生做梦都想找高个子的女生当老婆。不能不说，白晶晶潜意识里真的有找一个聪明的大脑互补的可能性。
她也在想为什么会喜欢姜锐，总不可能真的喜欢他处男吧？？？
肯定不是。
那就是别的原因了。
被乔佳美这么一说，生物专业的博士，听起来就有一颗有智慧的大脑，而且大脑皮层皱巴巴的，看起来脑回路就特别多。
但也好像，并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喜欢一个人，原来还挺复杂的。
她悄咪咪地笑了笑。
乔佳美：“当初媒人给我介绍的时候，我就觉得，应该是个挺无聊的人吧。博士，听起来就木讷，呆板。和你交往，也算还可以。”
“我没说我们交往啊！”白晶晶强调。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乔佳美直接道，“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这样遮遮掩掩的真的不好，会让人误会的。”
“？”
“晶晶，我看你，总是看不太懂的样子。有时候明明很喜欢，却不知道去要。”乔佳美看着她的眼睛，“不认识你的人会觉得，你有一些虚伪。”
白晶晶点点头，她觉得乔佳美是朋友，才会和她说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姜锐这样直觉敏锐的人，能一眼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意图。
换作其他人，真的会被劝退。这也是为什么，长久以来，她很少能交往到真心的朋友。
但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她有时候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的躲藏和犹豫不决。
懦弱贯穿了她整个灵魂。
逃也逃不掉。
乔佳美看她像蔫巴的茄子，有些不忍心，她也知道白晶晶尽力了，要她一下子做出改变是比较困难。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牵手了吗？”
白晶晶摇摇头。
“呐！现在就让恋爱达人乔佳美老师，教你怎么处对象吧！”
“？”
-
白晶晶愣愣地听着乔佳美滔滔不绝了一个小时。
似懂非懂。
“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乔佳美语重心长地说完，就离开了。
她也不是抵触，就是觉得有些害怕。
初中毕业的时候，李慧问她选什么高中，她说她不想上高中。
但是，李慧还是给她报了一个私立高中，不用考试就可以读。因为站在李慧的角度，初中生不上学在家里能干什么？难道这么早就出来打工？
这不现实，还是让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
但是，高中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一届高中，老师建议大家都住校，方便管理。
白晶晶虽然家里离学校很近，但是也选择了寄宿。平时，一个礼拜才回一趟家。
学生宿舍是两人间，所以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住在一起。
不过她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也并未和别人有什么深交。
那个女生也是如此。两人说是舍友关系，从开学到学期末，也就说了五六句话。
直到某一天，这个女生彻夜未归。
白晶晶早晨起来，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也没有去多想。
这个私立高中，都是本市的孩子在念书。有些女生嫌弃寝室条件不好，和老师报备下，偶尔也会回家住几天。
但是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月后，社会上奇奇怪怪的新闻出来了。
李慧赶紧收拾她的生活用品，将她带回家。
白晶晶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白伟告诉她的。
因为白伟觉得女儿虽然要富养，但是也不是一辈子生活在温室里，有甜甜的蜜和香香的奶。
她们总有一天，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个社会的恶意。
原来，是私立学校的一个老师，和她同寝室的女孩子，去酒店开房了。
被家长知道后，告到了学校。随后，家长又捅到了媒体那儿。
整个城市闹得沸沸扬扬。
白晶晶在学校里却什么都不知道。
室友？
她脑海中闪现着两个字眼。
这个女生人蛮好的，话不多，也不吵。
听着别人对这件事的议论和嘲讽，她在心底里也产生恐惧。是不是交出真心，没有换到真心，反而会受到伤害？
但是，乔佳美也说了，喜欢一个人，付出真心喂狗，都无所谓。
她就是喜欢这样追逐爱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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