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今天的总裁工作跟昨天没什么不同，大半时间都在处理文件里度过。
虽然这些事都不是路星辰在做，但由于他现在住在陆温珩的身体里，为了不露馅，哪里也不能去，办公室一呆就是一整天。
非常无聊。
游戏打了一天，路星辰越打越面无表情，觉得毫无难度，开始怀疑下载游戏的人是在糊弄他，有趣吗？难吗？
全程都在突突突突，没了。
还不如消消乐和蜘蛛纸牌有趣。
又举着枪突突突突轻轻松松赢了一局，路星辰终于无聊到打哈欠，干脆地关掉游戏界面，然后瞥了眼右下角的时间：17点。
“……”
居然还要一个小时才到下班时间，而且今天说不定还要加班。
烦。
路星辰站起来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开始在办公室里溜达来溜达去。
在他溜达第三圈时，忽然听见陆温珩问：“不玩了？”
“太简单，不玩了。”他停在书架前，拿下一本原文书籍，半倚着架子翻读。
“你可以自己下想玩的游戏，总裁办不限网速。”路星辰这么多年一直无拘无束，有钱有闲到处玩，陆温珩能理解他呆得无聊。
“算了吧。”一天玩下来，路星辰已经发现了，游戏并没办法让他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还不如《动物世界》有用。
陆温珩看着他，路星辰侧着身，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瞧见唇角抿着。
低头看一眼桌上剩下几份没处理完的文件，不是很急，过几天再处理也不耽误。沉默几秒，他整理好放在一旁，起身说：“走吧。”
路星辰没反应过来，转脸看他，“走哪？”
“下班。”
路星辰眨了两下眼睛，“能走了？”
陆温珩：“不走也行。”
那必须走。
路星辰不说话了，迅速把手里的书放回去，欢快回到位置拎起外套、抓起手机，满血复活地催促陆温珩，“赶紧的。”
陆温珩嗯了声，路过书架时，停下望了眼路星辰刚才翻读的书，一本纯英文版的动物百科大全。
英语不够好根本看不懂。
但路星辰连四级都是压线过。
光线从窗外投进来，映在陆温珩眼底，有几分晦暗不清。
见他站着不动，路星辰扒着门问他，“发什么呆？”
陆温珩敛下神色，收回视线，“没。”
路星辰随口“哦”了声，没再探究，脚步轻快地往电梯走，肉眼可见的好心情。
道车库，坐上车，陆温珩偏头：“去看奶糖？”
路星辰点头，“行。”
“地址？”
路星辰探身打开导航，输入一个地址，又靠回座位，“有点远，现在过去估计要堵车。”
陆温珩看了眼地址，“你高中？”
“算吧，附近。”
“附近？”
“只能到学校那，后面车进不去，要步行。”
这个时间确实开始堵车了，车子上到高架桥，就变成蜗牛爬，一点点往前移动。
路星辰撑着脸，找话题，“晚上吃什么？”
陆温珩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你有什么推荐？”
“有是有，怕你吃不惯。”
“说说。”
“煲仔饭，牛肉面，过桥米线，烤鱼……”路星辰报了几个自己以前常吃的，然后问：“这些你吃吗？”
前面的车动了，陆温珩踩下油门跟上，声音平淡，“可以。”
六点半，车子停在学校旁边的停车场。
路星辰下车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稍显陈旧的校门，一点变化也没有，一如他当年读书的模样。
陆温珩到他身边，“想进去看看？”
“不了，我怕老师看见我，又要吃速效救心丸。”
当年他逃学旷课、打架迟到样样不缺，周一升国旗，他没几次是不用上去念检讨的。
一所全市名列前茅的优秀学校出了他这一颗“老鼠屎”，年级主任每每见到他就气愤，如果不是作为教师，还有师德和底线，他已经被劝退无数次。
陆温珩忽然说：“不是看到你，是看到我。”
路星辰怔了怔，几秒后笑了，“也对。”
“不过也不去了，没什么可去的。”说完转身，踩着夕阳的余晖拐进一条三人宽的巷子，示意陆温珩跟上。
他闲聊一样，“对了，你高中读的附中？”
陆温珩走在他身边，“嗯。”
“我哥和我姐也读那。”跟他不同，他们成绩很好，高考更是并列全市第一，双双进入top1学校。
“我知道，”陆温珩说，“我在荣誉墙上看过他们的照片。”
“是不是都板着一张脸？”
陆温珩回忆当年照片里相似的两张脸，“是。”
“果然。”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他们穿过窄巷，沿着台阶往上走，来到一个老式的居民区。
陆温珩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有几分好奇，目光带着观察和打量。
路过一家理发店，老板娘摇着扇子坐在门口，看见“路星辰”，出声跟他打招呼，“又来看奶糖啦？”
见女人看着自己，陆温珩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路星辰说话。
他回应了一声，“嗯。”
女人注意到他染回黑色的头发，笑了笑，露出岁月的痕迹，“这样好看。”
陆温珩听了话，转头看向路星辰。
路星辰双手抱胸，撇着嘴。
陆温珩勾起唇，视线转回女人身上，露出微笑，“我也觉得，所以染回来了。”
路星辰：“……”
从理发店离开，路星辰告诉陆温珩：“那是云阿姨，最擅长理平头，以前学校每次抓男生的发型，教导主任就会找她到学校给他们剪。”
见他笑得开心，陆温珩问：“你被剪过吗？”
“怎么可能！”
天色逐渐暗下来，路灯纷纷亮起，小区里也户户亮起灯光，还能听见炒菜的声音。
充满了烟火气。
又走了会儿，他们来到一家宠物店，路星辰说：“到了。”
进去之前，他简单说了下信息，“店里只有两个人，年纪大点的是季时夏的姑姑，我一般叫她季姨，另外一个是她的护工，也是店里的员工，姓陈，喊她陈姐就可以。”
“护工？”
“季姨年轻时出了车祸，截了一条腿。”
门上挂着一个风铃，门一推就叮铃铃响，狗叫和猫叫同时响起，小小的宠物店一时间非常热闹。
听到声音，坐在柜台后面的人抬起头。季姑姑看起来四十几岁，眼尾有很深的笑纹，看见“路星辰”，她笑得和蔼，“来了啊。”
又招招手，“快进来，别让冷气跑出去。”
路星辰从后面拍了下陆温珩，提醒他喊人。
陆温珩开口：“季姨。”
季姑姑又看向他身后的“陆温珩”，露出些许惊艳，温和问：“你的朋友？”
陆温珩便介绍起“自己”，“他是陆温珩。”
路星辰自然喊了声“季姨”。
季姑姑眉开眼笑，喊陈姐去切西瓜，自己操控电动轮椅给他们倒水，又说：“你们吃晚饭了吗？没吃一起吃吧，米饭是现成的，打电话叫两个菜就行。”
陆温珩：“我们吃过了，谢谢季姨。”
路星辰听完，闭上了想要说话的嘴。
“那吃西瓜，水果不占肚子。”
说着，她端着两杯水，陆温珩走过去帮忙，“我来吧。”
季姑姑笑了，让他别担心，“轮椅很稳的。”
一人递一杯温水，季姑姑又让他们坐下，刚好陈姐也端着切好的西瓜出来，放到他们面前。
“很甜的。”季姑姑很热情，催促他们快吃。
路星辰了解她，如果他们不吃，她会三番四次邀请，就伸手拿起一片，“我不客气了。”
他给陆温珩使了个眼色，陆温珩这才也拿了。
吃完西瓜，季姑姑就抱着一个篮子出来，篮子底部铺了软垫，一只雪白的猫侧卧在上面，肚子下是四只小猫咪，两三个月大，毛绒绒的非常可爱。
见到奶糖和她的小宝宝们，路星辰眼神顿时柔和下来，手先于大脑伸出去，到一半才猛地停住，想起自己忘记问陆温珩他会不会过敏。
他倾身靠近陆温珩，低声问：“你会过敏吗？”
见他面露紧张，陆温珩摇头，“不会。”
幸好。
知道陆温珩不会过敏，路星辰放了心，伸手就要去抱奶糖。
季姑姑忙阻止，“等一下，奶糖认人，不喜欢被陌生人碰，会抓人的。”
路星辰心想，我才不是陌生人。
然而不能说。
“不会的，我很招动物喜欢的。”路星辰话落，就抱起奶糖，放在腿上从两只耳朵开始往下摸。
奶糖尾巴一甩一甩的，喉咙发出“噜噜噜”的声音，一张猫脸仿佛在笑，是被摸得舒服了。
季姑姑很惊奇，“奶糖真的没抓你。”
路星辰垂着眼，温柔看着奶糖，轻轻抓着它的两只前爪晃了晃，“奶糖很乖。”
季姑姑看了会儿，见奶糖还在撒娇地“喵喵”，彻底放下心，目光回到“路星辰”身上，跟他说起领养的事。
“是一中一个新来的老师，女孩子，二十七八岁，跟她妈妈一起住在万源嘉园，那个小区环境不错。她妈妈是个编剧，日常都在家里，有时间照顾猫咪。她们母女来过好几次，是真心喜欢猫。
她们想把四只小猫都带回去养，也提过想一起领养奶糖，但奶糖不让生人靠近，野性比较重，她们只好放弃。”
陆温珩一直在注意路星辰，将他望着奶糖柔和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听完季姑姑的话，才回眸看她，“她们之前养过猫吗？”
“养过，几年前去世了。”
路星辰挠着奶糖的下巴，出声，“那就给她们养吧，听起来是很不错的人。”
陆温珩闻言，看了看他，附和说：“给她们养。”
季姑姑：“好，那我明天通知她们。”
路星辰又跟奶糖玩了会儿，把它放回猫窝，跟小猫在一起，随后拿出手机，给他们一家五口拍了好几张照片。
收起手机，他起身，打算离开。
跟季姑姑道别完，路星辰先一步推门出了宠物店，站在路灯下等陆温珩。
一分钟后，陆温珩才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完整的西瓜，难得有些窘迫，“拒绝不了。”
“正常，”路星辰声音带着笑，“我每次过来，走的时候季姨都会给我塞东西，点心、水果、粽子，只要她有，就会给我。”
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踩着路灯，并肩下台阶，又并肩走在窄巷。
快到巷口，陆温珩突然开口，声音由风送到路星辰耳边，罕见的温和，“你可以把奶糖带回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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