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赵姨娘
三房里，侍女低着头恨不得下一刻就被赶出去，省得被迁怒。
秦姨娘站在一旁，没有过多装饰的脸庞有着七分落寞，她咬了咬唇角，哀怨的看了初自严，似怅然似嗔怒。
“老爷，我是湘儿的亲母，我这一辈子最希望的就是她嫁的如意郎君，难道我十月怀胎连这个主都做不了吗？”
初自严神情嗒然，“我也是湘儿的父亲，比你看的更多，范家就不能嫁，不然你问湘儿愿不愿意！”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初湘。
初湘坐在椅子上，从两个人对峙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道：“我，我不愿。”
秦姨娘心里一股邪火就冲到脑门，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过去，教育女儿。
下一刻，初湘说道：“范家财大势大，我嫁过去未必能压得住，受了什么委屈家里也不好帮我，倒不如嫁给财势不如初家的。”
这话一落，两人同时怔住。
秦姨娘没想到初湘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同意这门亲事，她说的范家，自然也包括范鸿允。
初自严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欣慰，看来是将他之前说的话都被听进去了，他对初湘也有所改观，觉得她也不是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小女子。
秦姨娘哑口无语。
不管这话里的意思是真是假，初自严都对初湘另眼相看，甚至隐隐觉得老太太在其中功不可没。
他开始考量这要不要把初阶送去，一琢磨他还需准备去国子监，只能作罢。
一场硝烟在初湘的三言两句之间就消散了。
老太太听闻，微微板起脸，“这个丫头聪明了，也不知道是心真的长开了，还是谁教的。”
初汐扬起乖巧的脸，说道：“这样也挺好的。”
“我看的清楚，那个丫头心野”老太太没有她这么乐观，“她要是不出事安安稳稳这一辈子，要是出事就是大事。”
初汐不可置否，比起聪明她倒是觉得初湘是更加圆滑了，每走一步想了再想，再也不会随着性子让人抓住话柄了。
她回了院子，周姨娘竟然在，一般都是她派人将初汐叫过去，很少有亲自来的时候。
初汐赶紧快走两步，“姨娘，这是怎么了？”
周姨娘怕她着急，赶紧示意她没事，“我没事，是你赵姨娘有事，她说抽空让你去找她一趟，另外也跟你说一声，我那里没脂粉了，赶紧让卓小子给我送点。”
初汐一听噗嗤笑了，仔细一瞧周姨娘化的正是最新流行的桃花妆。
“是是是，晌午就让他给你送去。”
周姨娘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梧桐走过来问：“小姐，要现在去吗？”
她与赵姨娘见面不多，还是自打她们和秦姨娘闹翻之后，两房的关系才好起来。
初汐说：“你去找卓凡送双份来。”
上次赵姨娘帮着初羽只口头谢过了，这次正巧要去，带上点东西去看看。
卓凡如火如荼的弄起来外出化妆的生意，又带徒弟，忙的脚不沾地，派他的小徒弟送来东西，从贴花到眉笔一样俱全。
初汐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赵姨娘进府晚，当时院子也没有大的，就选这一个幽静的，她住着也舒心。
初春，赵姨娘院子里栽种着一颗梨树，现在已经冒了新芽，春风一吹，树上挂的铃铛叮铃作响。
赵姨娘典型的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不大，配上恰到好处的妆容，透着温婉，她称不上漂亮，但是初自严身边也不缺漂亮的人。
她正背对着门口，望着树上的风铃。
初汐一进门就听她说道：“汐儿你来了，快坐。”
初汐脚步一顿，上一次她被人听出脚步声还是肖明月，但是肖明月跟随肖老将军自小学武，赵姨娘是怎么听出来的？
初汐没有直言不讳的问，先是将带的东西递到赵姨娘的侍女手中，说道：“来的晚了，给姨娘带一点儿新上的脂粉。”
赵姨娘笑的大方得体，对初汐说：“汐儿，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谈。”说完她转身便走，
初汐给梧桐一个眼神，示意她等在原地。
赵姨娘的房间和初汐的格局相差不大，进门便是一张小几，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太贵重的物品。
赵姨娘在小几边坐下，初汐进门后自觉地将门关好。
她不说话，初汐只好率先问道：“赵姨娘，你练过武？”
赵姨娘似乎知道她早有一问，抿嘴笑了笑，点点头说：“早年间练过，现在长久的待着，我连骨头都松了，就没有那个本事了。”
初汐接着问：“姨娘还有别的亲人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赵姨娘眸色一深，似乎陷入了沉思，想了又想才说道：“还有一个弟弟，不过我们感情不好。”
初汐有些猜不透赵姨娘叫她来做什么。
赵姨娘适时说道：“我听说你开店做生意，把事业经营得热热闹闹的，就是想问一问怎么不准备找个人安安心心嫁掉算了。”
初汐没有敷衍他，反而真的认真回答：“如果我不努力，怎么能嫁得想嫁的人，怎样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呢？”
赵姨娘露出一抹苦笑，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
“不是所有事光靠努力就有结果的，有时候还要几分运气。”
“那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运气的。”
若是没有运气，她现在早就曝尸荒野，整个初府独留下周姨娘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生活。
赵姨娘低声说道：“是吗？那我的运气就差了些。”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半天，赵姨娘还给她说了说小时候的一些趣事，那时候她和她弟弟吃不饱，一个饼子都要分三顿吃。
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她们的姐弟关系恰恰是最好的时候，后来她的弟弟出人头地了，她也嫁给了初自严，两人似乎都得到了想要的，关系却不如以往，甚至有些生疏。
还是那一天她看到初汐为了初羽那般不顾一切，她才如此感慨。
说了半天她终于说回正题，“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坦白一个事情，也许我就此说出来，心里也能得到轻松吧。”
她的手伸进怀里掏了掏半响后，摸出来一块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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