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创新口脂

鹅毛似的雪花从晌午便下个不停，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住太阳，大风卷着雪花四处飘荡，屋内烧的暖融融的，木柴噼啪的爆开，驱散了室内的一片寂静。

        外面天冷，屋里空气不流通，一股异香在屋里不断盘旋。

        初汐额头泛起一层薄汗，她从三个月前就潜心研究口脂的做法。

        现在流行的口脂多是以朱砂为原料，混合一些动物的油脂，颜色浅，多是粉色，极容易掉。

        六年后的流行风格与现在不同，那时从西夏传来一种新的口红制作技法，以鸢竹花粉末为底，将它和香料按比例调配成汁水，涂抹在花片上，阴干后即可用。

        若是在其中混入少量的不同颜色的花粉，还能调配出不同的颜色。

        西夏是在边陲的一个西北小国，占地面积小，人口多，靠着口脂的制作方法，在大耀开了数十家店，赚的盆满钵满，后来她听父亲说，靠着这笔钱，西夏已经开始招兵扩地，不断征战。

        鸢竹花是大竹树的花朵，大竹树极易存活，它的花朵形状似飞鸟，易保存，一年四季常开，观赏性强，初府的庭园中还种着两株。

        初汐遣小厮收集了花朵，开始不断的实验。

        理论她都明白，可是实验起来实在不容易。

        首先她遇到的难题就是花粉和香料的比例，香料放少了不固色，香料放多了不易干，单是这一个问题，她就反反复复实践了半个月。

        当固定好香料和花粉的比例后，兑水又出现了问题，初汐曾将调好的粉末兑入半盏水，发现口脂片阴干后，上面的颜色都退了。

        她由此猜测，水放的太多，因而不断减小水量，随着水的比例越来越少，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有一天她去老太太那儿，路上天凉走得太快，到屋里口渴难耐，喝茶水时被烫了嘴，她才意识到，做不成的问题是不是出在温度上。

        回到院子里，她用沸水、热水分别调试过，最终确定要用温开水，温度大约是手指头放进去感觉到微微烫。

        万事俱备后，她做好了三十枚口脂片，都是正红色。

        她自己先试用了一番，先将唇部打湿，拿起口脂片，用唇轻轻一抿，唇齿间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看着颜色也正，而且不容易掉。

        但是这个颜色，年纪尚小的人用起来不伦不类的，而且大耀朝有许多姑娘不喜欢香料的味道。

        香料香气浓郁，涂抹到手腕和后颈处，能使人一整天都散发香气，初汐实验时发现口脂片固色不容易掉，还是香料中的某一种东西起了作用。

        她不懂香料的做法，因而目前也找不出能用何种东西代替香料，做出无味的口脂片。

        目前她在尝试如何搭配不同的花粉，调出不同的色。

        后来，她做出了六种颜色的口脂片，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兑了些冬天的花朵粉末，这些花只在冬天开放，若是要卖这六种颜色，也只能在冬天卖。

        她将这些口脂片拿给周姨娘看，周姨娘看了对正红色的那款爱不释手，她知道初汐在跟着老太太学记账做生意，觉得这门生意可做。

        初汐自然不担心打不开市场，毕竟这些口脂片有多受欢迎，她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她确实想开一家店，可是凭自己的力量实在难做到，买房、装修、找工人、往其他州府出售等等问题，她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姑娘。

        她之前打的主意便是拿着这些做好的口脂纸去找思柔公主，思柔公主身份高贵，自然不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

        她把每个颜色都重新做了一批，阴干后找了一个雕花的小盒子分别装进去。

        眼看着日子快到新，她不敢耽误，赶紧给思柔公主递过去花签子，没想到冬日后思柔公主和驸马已搬进了皇宫内，花签子又被退了回来。

        初汐难掩失落，她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做好了这些，现在又不知要等到何时。

        除了思柔公主，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于是就把这件事先搁置了。

        周姨娘看她几日郁郁寡欢，给她拿了钱，催着她出去，挑几匹时新的料子，做几款新的冬衣。

        初汐确实想出去走走，算起来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出门了，于是叫了六个随行小厮婢女。

        挑完料子，路过汇星楼，初汐不由得站住了脚，望着临街的一扇小窗子。

        那个房间正是秦姨娘曾经定过的，她还曾在那个房间里和初湘一起看过大将军队伍回京。

        四个月过去了，她和初湘的关系冷至冰点，两人已经许久没好好说过话，府中偶尔见面也都是规矩的打打招呼。

        初汐没有挪动脚步，盯着窗子，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对还是错。

        正愣神，那扇窗子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朝她喊：“初汐！你在这做什么？”

        初汐抬头一看是肖译寒。

        窗边又探出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拽着他的衣领给他薅回了房间，女子说话的声音大，“当心着点，你也不怕危险。”

        接着女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倚在窗边探出头，女子看着二十七八岁，头发竖在脑后，挽了个双髻，皮肤白皙，线条分明，眼睛和肖译寒一样的深邃，脸部并不女相，特别像话本上的女英雄。

        初汐向她行礼。

        女子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然后回头说：“我说你伸长了脖子干什么，原来是在看小娘子，怎么想娶亲了？”

        这话一出，肖译寒和初汐两人脸都臊得通红。

        女子对初汐说：“有时间就上来坐坐吗？”

        初汐点点头，转身走入汇星楼，若是只有肖译寒，孤男寡女的她也不好上楼，眼瞧着还有一个女子，她也放了心。

        走进房才发现原来还有第三个人，正是那个锦衣男子。

        他递过来一杯温热茶水，放在初汐的手里，“外面天气寒冷，你快暖暖手。”

        初汐接过茶水刚想喝，看见肖译寒手中也有一杯茶水，正要往她这儿递。

        女子在旁边嗤笑了一声，抢过他手里的水，一饮而尽。

        肖译寒无奈地朝他喊了声：“姑姑。”

        女子倒了杯水，塞回他手里，嘴里说：“还你。”

        初汐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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