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率性而为
老者神情倨傲地说道：“真儿跟璇儿都是好娃娃，你本领虽高，却也不能欺负去他们。看你的相貌也还不错，那也定是好娃娃的。今日爷爷就和你喝杯酒好了，这也是为了真儿！”
叶真闻言，猛地将眼睛一闭，心中暗叹：“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果果只是提了一句爷爷，就被打了一耳光。连信一的徒弟都是不敢称呼师爷的。现在这老爷子，居然真的给祁志明当起了爷爷！这下，两人是非打起来不可的。”
祁志明强压心头的怒火，脸上却是很平静，微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道：“志明的老子和爷爷都已去世。老前辈是志明的爷爷吗？那你们谁是兄，谁是弟？你想去地下跟他论叙叙旧吗？”
老者锐利的眼神紧盯着祁志明，半晌才省悟过来，冷冷地说道：“在叶家创立之初，老夫就已存在了。你即是璇儿的公爹，难道老夫还当不起这个称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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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赶紧劝阻道：“兄弟，万万不可动手。老前辈有所不知，祁兄弟的家人死于贫困，始终有种隐痛，当时他们只是些普通人。祁兄弟是从不愿再被提起的。”
老者诧异地问道：“是饿死的吗？小兄弟，是老夫失言了。”
祁志明冷笑道：“这事与前辈无关，是祁志明没有赚到钱，无法给父母治病，他们是病死的，是我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死在我面前的。所以，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称老子，称爷爷。我不想杀人，却又不得不杀。前辈，得罪了。”
老者呵斥道：“恣意妄为就是消除心魔的唯一方法吗？因即是果，果即是因。你心有纠结，难道就想要杀尽天下人吗？秦政暴戾也莫过如此吧？书不能书，爷不能爷了？否则就都该杀，你杀得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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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志明晃了晃脑袋，好像这话曾经有人对他说过的。是二娘公主，还是三娘姜妪？已经记不清了。
他依旧冷着脸，“前辈，改日咱们海上一战好了。”
老者的性情本就暴躁，见祁志明执迷不悟，也是来了气，哼了一声，“看你灵气十足，原来却是个糊涂蛋。哼，老夫随时奉陪。”
叶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两位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只要现在并没当场打起来就好。
日后相处下来，各自多些了解。
自己再居中调解，那肯定是打不起来的。
他当即请老者上座，亲自为老者和祁志明斟上了酒，郑重说道：“志明，老前辈乃是先祖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位朋友了，生性淡泊。佑护叶家已有近千年，平日是从不现身的，今日相见，这也是缘分啊。”
祁志明冷静下来之后，自有一种威严和风采的，淡淡地笑道：“前辈请喝酒，今日得遇高人，实属荣幸。”
老者笑道：“老头子姓孔，名字却是记不得了，你就叫我孔老头或老孔吧，都行。小伙子空灵之体，实是难得。面带威严，显然是发号施令之人了。不错不错，大家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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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之物还真是很有魔力的，几杯下肚，气氛开始融洽了。话题渐渐涉及到修炼方面去了。
孔老头直接问道：“小祁，刚才你为真儿疏通脉络的手法，也是自创的吗？真儿的体制天生敏感，他不肯吃苦又怕疼。自幼年时就不能修炼，现在他的年纪也大了，更是不能修炼的了。”
“老头子也曾想办法为他疏通脉络的，又怕他会活活痛死。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所施展的，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一人能够同时运转两种不同的功法吗？”
祁志明解释道：“叶兄的体质，确实不同于常人。但排斥内力，却不排斥灵力。”
“阴阳两种内力，混合了灵力，在同时同步瞬间完成，叶兄还是可以忍受的。”
“如不为叶兄改善体质，以凡人之躯进入海域。虽然寿命有增，但修炼也是早晚的事了。现在时机合适，也就做了。”
孔老头听得很感动，对叶真说道：“小祁很好，你日后要勤加修炼才行。只是这里的灵气不足，你也已经过了修炼的年龄，恐难大成。搬去哪里，随便你的心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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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急忙说道：“真儿正要去与老前辈商量此事的。志明给了许多宝贝，供老前辈修炼之用。老前辈请看。”
叶真打开了储物袋。
孔老头目光一凝，看看那些宝贝，又看看祁志明，惊讶地问道：“小祁，这些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你儿子很丑吗？配不上璇丫头？不能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没理由生出个丑儿子来的。除非······”
叶真见这孔老头又要胡说八道了。
刚刚才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立时就又要化为乌有了。
再次激怒了祁志明，那可是非打起来不可的。急忙说道：“老前辈，璇儿的夫婿长得很好看，本领很高，璇儿也是很喜欢的。现在他们两人去了太行山，不然就请老前辈先看看了。这些东西是志明兄弟的一番心意，老前辈就不必再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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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志明的脸上一直是在淡淡微笑着。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总是如此忌讳自己的过往呢？
已经是人人皆知的往事了，又有什么过不去的？
破茧重生，留下的只是个壳子而已。
不堪回首的，只是那个壳子而已，自己那又何必去执念到底呢？
他本是极聪慧之人，立时就醒悟过来，对着孔老头一躬到底，“多谢前辈指点，志明领悟了。叶兄不必多加解释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该书就书，该爷就爷吧。”
叶真有些懵了，随即大喜：“兄弟果然不凡，来人，上菜上酒。”
孔老头人老成精，意味深长地呵呵笑道：“不用谢了，那是你的悟性高。待咱们去了东海之后，多给些宝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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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身为第一世家，自然是位体面人。听到孔老头开口讨要东西，难堪地对祁志明表示着歉意。
祁志明笑笑：“叶兄不必如此的。东海富足，资源足够，也会优先分配给孔老前辈的。还要请老前辈教导一番东海弟子呢。叶兄两年后去往东海吧，五年后就要关闭海域了。果果的因果由他自行了结。叶兄的因果，也是如此。”
孔老头嘿嘿笑了，“小祁，叶家的因果最多了，两年之内怕是了结不了的。”
祁志明看看这两人，沉声说道：“叶兄一死万事休！让果果跟叶璇扶棺，葬于大海。叶府合适的人，也可以去送葬的。此事由犬子果果一人处置，任何人不得插手。志明在东海恭候叶兄的大驾。”
孔老头见叶真和祁志明，把儿子女婿推得那么高，不禁心痒难耐，“小祁，你何不把璇儿小两口喊来给老头子看看？便是说说话，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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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急了：“老前辈，不必了。小丫头吃里扒外也就罢了，那小子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八兄弟刚一露面，就被他给撬走了。他要是再来上几次，连老前辈也会被他给带走的。不可，万万不可！”
孔老头呵呵笑了，“看你那点出息。能带走老头子的，就只要我那老哥哥和阎王爷了。小祁将叶家交到了他儿子手上，老头子只是看看，难道还有错吗？”
叶真知道祁志明是不允许果果随便下山的，但跟孔老头又讲不了道理，为难地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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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志明轻笑一声，“一饮一啄，皆由天定。前辈想要看看他们，我召唤他们前来就是。因果加我身，与孩子们无关。”
说着，四肢血花四溅，冲破了衣衫，蹿出来老高。自嘲着说道：“人都说母子连心，现在看看，是否也能够父子连心吧。”
叶真又惊又怒，金针射出，封住了祁志明喷涌而出的鲜血，不满地看向孔老头，“志明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果果是会恨你的。”
祁志明伸手一摸，伤口就愈合了，哈哈笑着：“这是为人父母者所应承受的，能够为儿女减轻一份因果，也是好的。果果一会就到，但愿他不会责怪我的无聊之举。”
孔老头虽然惊讶祁志明的自愈能力，却是并不在意的，满怀希望地想要看看果果到底是何方神圣。
象他这样的人物，凡事全都是率性而为的，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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