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利用与梦境
“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样的药粉”
“我是在架子上···”
“我看到你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架子上的”
不二话还没说完就被早有准备的手冢给打断，手冢眼光灼灼，像是不二敢说谎，就立刻把他拉出去斩了。
“我有权利保留自己的隐私，我不想说你就不能对我严刑逼供。”不二盯着手冢能够杀死人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没办法的，每次手冢这样看他，他就不自觉的想要认怂，前世是，现在是，比赛的时候是，这回也是。
“那行，你不想说，我们就继续刚刚变动没发生的时候的事。”手冢不出意料的听到不二的拒绝，也并不恼怒，静静地前倾自己的上半身，距离不二的脸庞越来越近，不二连上本就熟悉的一切也就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依旧是徒手就可以描绘的五官，跟无数印在他画架素描纸上的画一样。
看着手冢越靠越近，不二自觉自己呼吸有一些慌乱，手悄悄的不自觉捏紧，似是害羞一般，轻轻把手向前推去，想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来抵制眼前之人的侵犯。
“不二，我不傻，同样的招数想用第二遍，我也不会想上当第二遍”手冢抓住不二眼看就要贴近自己的手，用一个巧劲别开，手心里俨然是一个小巧的麻醉喷雾。
想起来自己刚刚本是情不自禁，想和不二贴一下额头来表示自己的安慰。结果无所防备被不二的喷雾喷了个正着，顿时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势和不二静静地对峙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不二当时并没有立刻推开自己，而是静静地回望着自己，紧贴着自己，就好像是很依赖自己一样。
“阿拉拉，竟然被发现了，手冢你特意装病回来就是想跟我摊牌的吗”不等手冢回答，不二先说出口打断手冢的话，“我目的未达到之前，有些事，连我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也包括你，手冢，这些事情我还未想好怎样去坦白，只能告诉你一点，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伤害你，仅此我可以保证”
“那你会利用我吗？”手冢看着眼前言语诚恳的不二，心里柔软的发烫，却也对眼前这个跟以往大不相同的不二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怀疑，因为今晚的不二，实在是太过于精明，而且一切都像是在他掌控之中。
“会，就像我问手冢，我利用你，你会生气吗，这一样的道理。”不二轻轻笑着，微微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说了不会骗手冢，那就只能实话实说，明知道他会生气，可能从此以后···就没有以后了。
“你说错了”
手冢的声音轻轻响起，虽然很轻，但是在静谧的空气中，声音还是尽职尽责的在分子间运作，一字不落的传入不二的耳朵，发出金属般沉重又响亮的敲击，在单薄的耳膜里，振耳发聩，天崩地裂。
“什···什么··意思”不二在巨大的耳鸣过后，难得的结巴了一下，严重的悲伤早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睁大的眼睛里慢慢的震惊。
“你说错了，我不会生气的。”尽管是利用，但你不曾伤害我，我就不会生气。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却在手冢常年不摘的眼镜后面传递出一种无言的信任，在并没有分开的距离间，只要不二没有瞎了，就不可能看不出来。
“手冢，有一件事不是利··算了，以后再说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需要我们去学校呢，你不是还有早课吗。”本来想说的话硬生生的被不二拦腰打了个大岔，不怕违规的在真心奔驰的来了个急刹车，让后面本来奋力追赶的汽车措手不及一下子撞上来，当场报废在手冢的脑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有早课？难不成你特意去查···”
“我才没有抄你的课表”不二知道手冢要说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关系到他的颜面问题，同样声名鹊起的天才怎么会跟那些小女孩一样去趴在围墙前抄一份没有用的课表！
“你没有查···而是直接抄了一份？”
“······”
这是不是老话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或者说是，不打自招？
不二心里乱得很，想也不想就直接冲了出去，再也不想理这个自恋的手冢了，自己都说了没有，还揭穿自己。
看着近乎落荒而逃的不二，手冢难得的抬起手来想做出一个沉思的动作，以前他觉得不二经常这样做的这个动作很可爱，现下不知为何就是想模仿一下。手还没碰到嘴角旁边的皮肤，一个冰凉的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先碰到了他的嘴角，是一个小巧的喷头式的瓶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串大写加黑的英文-麻醉喷雾。
呆在原地不动的手冢并没有因为这个小物件震惊，而是惊奇的发现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这喷雾碰到的地方接近人中的位置，那里是他的嘴角，这个弧度的地方，他是笑了吗？
因为不二，他基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竟然笑了。
心里本来有的一些芥蒂和不舒服，在这样的一个不经意的笑面前应声而散，不会伤害的利用，倒是世间少见，他很想见识一下，不二会有怎样的高招。
“至于真的伤害了会怎样，会···怎么样呢？”手中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空气，轻轻的问着，像是问眼前的空气，又像是问自己。只是过了良久，没有人回答他，自己也没有回答他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舍弃的，但是就是不想去伤害，这样一种矛盾的情绪，充斥着手冢的脑海，让他有些烦躁，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再次见到在不远处房间的人。
没有灯光，连月光都没有作美，房间里昏暗一片，就这样的条件，也让手冢看清楚了正在熟睡的人，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光让眼前的人熠熠生辉。
手冢心里那种好不容易压制下的燥热突然间挣脱牢笼，洪水滔天而来，理智粉身碎骨，对心上人的本能指使着他不断地靠近再靠近，到最后···
“嗯~”
一声突如其来的哼唧打破了夜的寂静，也让手冢环游在太空的神智暂时回归了原位，一种失控的懊恼瞬间让手冢脸红不止，堪堪压下那种让自己极其不舒服的感觉，手冢准备转身离开时，就感觉一种轻轻的力量被人施加在手腕的布料上，不轻不重的力道，给了他用蛮力挣脱的准备，可就是没有办法让他挣脱。
这个真会折磨人的家伙，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手冢似是任命般的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当然是纹丝不动的。他没有什么推脱的和衣而睡，睡在了自己可能肖想已久的位置。
带着几分满足的手冢正准备入睡，一个无敌剪刀腿瞬间锁住了自己的双腿，等缓过来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不二用一种树袋熊的姿势抱着，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右边的胳膊，双腿也不浪费的缠着自己的双腿，连睡觉时的眉毛都有在用力，不肯分开，紧密相连。
这是，他在害怕什么吗？连睡觉都不安稳？
忙活了大半晚的人，再加上白天的时候劳心劳力，铁打的都不一定受得了，于是手冢的困意终于战胜了原本的思考，一点一点的睡意温柔的吞噬着他的理智，就在他好不容易能入睡的时候，旁边的不二又开始折腾人了。
“手冢”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及其靠近的身边传来，因为靠的极近，声音清清楚楚不带半分杂质的让手冢听到了。
一片山崩地裂的声音传来，原本的困意顿时一去万里不复返，海啸伴随着惊天的喜悦淹没了待在原地的螃蟹，任由喜悦冲刷着自己。
他心里原来是有我的吗？
巨大的惊喜还没有消化，另一个惊喜也从天而降，因为睡不安稳而乱动的不二突然头一偏，径直地把头扑入了手冢的肩窝处。温热的呼吸尽数打在了手冢脖子处敏感的地方，本就紊乱的心跳现在欢快地跳起了唐歌。
手冢轻轻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光洁的皮肤和纤长的睫毛，这次应该跑不了了吧。手冢心想，这样子的不二跟印象中那个软乎乎的小团子慢慢的重合起来，同时映刻在手冢脑海中为数不多的私人领域。
微微凉的触感给手冢火热的心跳物理降了一下温，也让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去而复返的睡意也终于重新占领了高地，手冢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轻轻拢了一下手边熟睡的人，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在梦境中苦苦挣扎的不二，突然间就回到了前一世火灾前，他被人成大字型的绑在床上，手上是无法挣脱的铁链，任他练了多少年的网球，臂力有多大都无法挣脱。眼前是无数有着相同性取向且被人下了药的人，不，那不能称之为人，简直是红了眼根本不听人解释的畜生，刺激的不二情不自禁的叫出了手冢的名字，神奇的是，在他叫完以后，眼前那个红了眼的牲口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撕扯他衣服的行为也戛然而止，扭曲的脸变成了手冢的样子，甚至在他眼睑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动作轻柔的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拂过。
这···噩梦突然变成美梦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劫后余生正准备睁开眼睛挣脱梦魇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一声轻柔的晚安，让不二有了片刻的迷糊，在这短暂的迟疑中，梦境再次卷土重来，拉着不二陷入一个新的场景，只是这一次，是一个美好的场景，里面就坐着不二最为珍视的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一本不二从没有见过的书。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场景让不二心里酸涩不已，仿佛整个梦境的空间都充斥着一种名为落寞的苦涩，像是梦境中的人散发着不为人知的苦楚。这是···什么时候的手冢？
原本的美好瞬间荡然无存，看着眼前的人，情不自禁的朝他走了过去，并且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轻轻抱住了他，久久不愿松开。
原在熟睡的手冢不知梦里的变故，只觉得抱着手臂的力量稍微的紧了一些，也没多想，就轻轻地回抱了回去。两个人各怀着心思，一夜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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