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70年代知青爹
但这并不影响安庆来对它的喜爱，他抱着鞋子高兴地对原野说：“等我长大了就能穿了。”
原来爷爷奶奶真的喜欢他，安庆来感觉开心极了。
原野最喜欢看他无忧无虑傻乐的样子了，有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他没有给安庆来看爷爷奶奶的回信，因为二老在信里把他破口大骂了一通。
知子莫若父母，他们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这个渣儿会如何对待孩子，能活着长大简直就是万幸。好在渣儿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把有孩子的事告诉他们，没把孩子卖了或者扔了。
他们对安庆来的生存状况十分忧虑，这才想办法寄来了一大包给孩子穿的旧衣服，天寒地冻地可别把孩子冻坏了。
原野从一堆衣服里挑出件厚厚的棉马甲，套在安庆来的棉袄外头，又把一顶他小时候戴过的毛线帽扣到了安庆来头顶。这都是老太太当年亲手织的，厚实得很。
最后，他又在安庆来脖子里围了条超厚的毛茸茸的围巾。
大功告成，原野满意地欣赏着肿成胖球的安庆来，问他道：“还冷不冷？”
安庆来摇了摇头，他不仅不冷还有点热，爹给他套了太多层了。他本来可以跟爹说一下的，可爹很少对他这么好，他舍不得打破这种幸福，愣是一声没吭。
穿戴好的安庆来捧着故事书看了起来，他平常除了课本就没有别的书看了，对这些新奇的故事书格外喜爱。更别说书上还有好看的小人画了，安庆来对它们爱不释手。
他这个年纪正是求知欲旺盛的时候，原野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才特意请求安家二老弄几本书过来，他不想让安庆来因为没书读而错过了学习的好时候。要知道有些东西只有在小时候学才能掌握，长大后再学就晚了。
安家二老估计也是这种想法，寄来的书里不光有故事书，还有一本唐诗三百首，甚至还把安老爹上学时用过的俄语入门也塞了进去，显然是打算让原野教。
这可把原野难住了，这个东西他不会呀！
“小宝，小宝。”原野再次呼唤起了系统“还有技能礼包么？给我弄一个俄语小能手来。”
“很抱歉，爸爸，没有。”系统的小奶音适时响起“元宇宙暂时还没有人借出这项技能，所以我无法帮爸爸申请领取。”
居然没有原野有点失望，看来只能等回城后让他爷爷教了。
系统仿佛感受到了原野的情绪，机脑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爸爸，你能想办法弄到一台电视机么？”
电视机？这个年头的电视机？！
原野觉得傻系统的认知或许出现了某种偏差，教育它道：“小宝，现在可是70年啊，电视机这么金贵的玩意万元户家都不一定有，你太高看你爸爸我了。”
他知道系统想做什么了，他非常动心，却不得不考虑到现实。就算他真能弄来电视机也不敢用啊，被人知道了可还得了。
原野皱眉思索了半天才说：“我想办法弄个收音机来。”
到时候让系统用专用轨道把无线电波传来，这样他们就能用收音机收到想要的信号了。别说是学俄语，就是想学鸟语都不是问题，系统会弄来各种鸟叫声对他们进行狂轰烂炸。
“可是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好难受呀。”即使是系统，也已经习惯了声画同步“要是有电视机就好了，我可以给爸爸找电影看，爸爸在这里太无聊了，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它可是个很强大的系统哦，只是需要一点媒介。
“没事，我不无聊。”原野并不是个爱玩的人，比起各种娱乐消遣他更愿意做个技术宅。
他打算去一趟山外的镇上，看能不能碰运气淘到一个二手收音机。可邮差才刚走，得两个星期后才会再来，他只能耐心地等几天。
夹子沟在两座山交界的谷里头，想出山不是件容易事，得先走十几里到隔壁村，再上山下山才能出去，一来一回非常麻烦，而且很容易迷路，只有跟着邮差走才能保证安全。
原野翘首以盼了半个月，才终于把邮差给等来了。
负责往夹子沟送信的是个黝黑精壮的小伙子，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很是和善。
他见原野一直看着他，咧嘴笑道：“哥，别看了，这回没你的信。”
“我知道，我就是想麻烦你个事儿。”原野挎着他的肩头跟他商量道“兄弟，你走的时候带上我呗，我去镇里办点事。”
小伙子瞪大了眼睛，惊道：“哥，你不会是想偷偷跑回城里吧？这可不行我不能帮你。”
他才刚从他爹手上接过跑邮的差事，可不能以上来就把吃饭的老本行给丢了。
“嗨，哪儿能呢，我又没有介绍信回去也是白搭。”原野算是彻底领教了安清晏的坏名声，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会有人下意识地觉得不是好事。
绝了。
“我就是想去镇上买点稀罕物，不干别的。”原野努力说服着对方“我要不是怕迷路就不麻烦你了，放心，我绝对不溜号，我还得指望你把我带回来呢。”
虽然系统也能给他指路，但别人肯定会好奇他一个外人为啥能如此丝滑地在山里进出，他懒得做伪装，也不想费口舌解释。所以还是跟着邮差吧，反正大家进山出山都是这么干的。
他跟着人家走一遍，下一回再自己出去就好解释了。
小伙子终于答应了，只是还捎上了另一个人。
“澄哥，你是来监视我的么？”原野有点不淡定了。
“没有，我去镇上买点东西。”王澄的回答与原野如出一辙。
安庆来拉着原野的手，笑着对王澄说：“我爹说他也要去镇上买东西。”
原野担心出来太久留安庆来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干脆带上他一起去。
安庆来很愿意跟他一起出门，一路都紧紧拉着他爹的手，生怕原野把他丢下。
原野抱着他上了王澄的骡车，王澄大概是要去镇上购肥料或者别的什么，这才把家里的骡车赶了出来。
安庆来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窝在原野怀里抖了抖。
“怎么了？”原野以为他被颠簸得难受了。
安庆来拽紧他爹的裤腰带，小声说：“爹，我梦见过。你坐上车就走了，我在后头使劲追，使劲追，就是追不上你。”
原野心疼地拍了拍他，安清晏那个渣爹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自己拍拍屁股走了，却把孩子一个人丢下了，并且还挺得意。
“爹不会丢下你的，放心吧。”他跟安庆来碰了碰额头，朝他露出一个痞痞的笑脸。
安庆来立刻笑了，伸手搂住他爹的脖子。
等到了邻村车就不能坐了，王澄把车放到一户相熟的人家保管着，跟他们一起地奔。
这条山路远倒是不远，就是绕，很绕，原野跟在他们后头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邮差小伙子倒是十分轻松，边带路边跟原野闲扯，王澄则始终沉默着。
“其实咱们离山外头挺近的，要是能修一条大路出来肯定很方便。”小伙子自有一番见解。
原野也这么认为，夹子沟并不是窝在深山老林里，就是山路太陡太绕不好出去，不然村里肯定比现在热闹。
怪不得人家说要致富先修路呢。
可惜他们现在都没钱，村里没钱，队里没钱，县里也没钱，修路的事也只能想想罢了。
冬天太阳下山早，他们加快了脚步，赶在天黑之前进了镇上。
今天是办不成事了，原野找了处落脚地休息，跟王澄两个人平摊了房钱。
王澄心里对那天傍晚的事还有点芥蒂，面对原野总不大自然，他本来话就少，这么一来话更少了，原野不跟他搭话他就不开口。
原野自认问心无愧，该怎样还怎样，但也挺理解王澄的，换成他也会不好受。
第二天一大清早，原野就被楼下叮叮咣咣的凿墙声吵醒了，再一看旁边床位，早就没了王澄的身影。
他打着哈欠喊安庆来起床，洗漱好后就牵着他下了楼。
他打算去五金店看看，一般旧电池旧钟表之类的废弃物件都会回收到这里，如果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到收音机。
整个小镇只有一家五金店，原野稍一打听就找到了。他进去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电器，墙上挂的都是旧轮胎，柜台前头还平躺着一辆生了锈的自行车。
他找到老板，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师傅，咱这儿有收来的电视机么？好的坏的都行，给看看呗。”
老师傅睨了他一眼，哼道：“你咋不问问我有没有卫星呢，还电视机，我真有那稀罕物还用得着开店？”
他们全镇只有一台电视机，哪怕坏了也进不了他的店里。
原野嘿嘿笑道：“我就随口一说，师傅，收音机有么？”
老师傅从柜台底下小心翼翼地搬出个大箱子，用钥匙把锁打开，从里头拿出两台银白色镶着红边的机子。
“喏，就俩，都是坏的，你想要就拿走，别找我修，我不会。”老师傅把它们放到原野跟前。
原野准备拿起来瞅瞅，却被老师傅一把拦住：“哎哎，别碰坏了。”
“不已经坏了么，还能坏到哪儿去。”原野失笑。
老师傅却不这么认为，咕哝道：“别磕破了皮儿。”
“放心吧师傅，坏了我买走，保证不让你吃亏。”原野端起其中一个查看了一番，没啥大毛病，他稍一收拾就能弄好。
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一番讨价还价后，他以最便宜的价钱把它买到了手。
安庆来不太理解，奇怪地问：“爹，你为啥要花钱买个坏东西？”
“买给你的。”原野把它放到了安庆来手里“等回家爹一修就好，你就能用了。”
安庆来在大王叔家里见过它，知道这是收音机，一打开就能听见人说话，他不太相信他爹能把它修好。
原野见他不信，干脆找五金店师傅借来家伙当场修理起来，三两下就摆弄好了。
收音机里重新传出了浑厚的人声，不光安庆来，就连五金店的老师傅都惊呆了，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修好了。
老师傅激动了，立刻把另一台坏掉的收音机也递给了原野：“小伙子，你能帮我把这个也弄好不？”
他生怕原野不答应，又连忙说道：“只要你能弄好，我退你一半钱。”
原野觉得这买卖不错，又帮他把另一台也修好了。
老师傅当真退了他一半钱，笑眯眯地把他们送出了门。
有了收音机，系统就能把音频传给安庆来听了。原野帮安庆来选了许多有意思的内容，有讲故事的，还有说笑话的，唱歌的。他让系统把它们伪装成不同的频道，就像真的收音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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