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六章
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带来温和的季风，伴随着略微降低的温度宣告着冬天的到来。
眼看着，对于日本人来说比较重要的圣诞节也要到了。
明明是一个外来的节日，却被日本人十分珍视着。深雪有时候都不禁感慨，资本的力量真是强大啊。理性告诉大脑这不过是商家的一种盈利手段，但是感性上，人却很容易陷入节日的欢快气氛中。
虽然距离对横滨造成惨重损失的龙头战争并没有过去太久，但这个富有生命力的城市很快就完成了修复，人们也重新回到日常的生活中去。
所以圣诞节将要到来的热切氛围很快包裹了整个横滨，连港/黑也不能免俗。
走在□□大楼某条走廊中，随处可见几个女性凑在一起商量着约会要穿什么或者要去哪里聚会玩乐之类的事，男性成员也会默契地碰拳打算到时候去喝一杯好好放松一下。
普通的社畜还想找个由头抛下平日里身上的大山，更不用说也算是每天走在生死边缘的黑手党人员了。
尤其是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子弹或者爆炸中，在黑手党之间的争斗中不过是炮灰而已。
不过既然选择了加入黑手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嘛。
步履轻快地走到太宰治的办公室前，直接推门进去，深雪毫不意外地看见自走绷带怪瘫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一小时之前自己拿过来的文件还是保持那个样子放在桌子上。
将手里的另一大堆文件叠在上面，深雪口头催促道:“年末了要处理的事自然变多了，太宰你也稍微有点干劲啊。”
“那深雪小姐就回来啊，阿治一个人做不好这些的~”太宰治晃着翘起的腿，理直气壮地说。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对“双黑”的发展前景如日中天，深雪虽然不如他们那样声名显赫，却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干部候补。自从脱离太宰治的手下之后，日子就过得相当滋润。
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工资大幅度提高了，所以深雪选择了拒绝太宰治的请求。
“给我发工资的是森先生，如果你愿意给我发同等的工资都话我就回来。”深刻了解太宰治财政状况的深雪提出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要求。
“诶~好过分。”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深雪。“那就没办法了……”
‘才怪，偷偷摸摸扔给小矮子就好了。’
暗搓搓地想着，太宰治也想起来自己本打算找深雪来的目的。
“呐呐，深雪小姐~”蹭到深雪旁边，选择性看不到深雪嫌弃的表情，太宰治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期待:“圣诞节要到了哦，我很期待深雪小姐的礼物的说。”
“你是小孩子吗？我可没说过我要过圣诞节啊。”
擂钵街可不是能够愉快过节的地方，即使“羊”过得算是不错了，但是节日氛围也就能在外缘环境还不错的地方感受到一些，所以深雪和中原中也都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
“但是我也没过过圣诞节诶~”太宰治要是轻易放弃的话也就不是太宰治了，“啊—好想过圣诞节啊，好想收礼物啊——”
“……做完这些就有。”深雪捂脸。
眼睛pikapika的太宰治过于可爱，颜狗选择屈服。
“……没办法，那就只好努力一下了呢。”貌似很开心似的眯眯眼，太宰治毫无干劲地说道。
“那就加油吧。”同样毫无诚意地拍拍太宰治的肩膀，深雪离开继续其他的工作。
‘送点什么给中也呢？’
摸鱼中，深雪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圣诞节送礼攻略”。
12月24日平安夜。
今天的工作早早结束，让中原中也先回去完成装饰工作，深雪则去采购一些食材，打算晚上做得丰盛一些。
搬家后没多久，本着厨房不能浪费的原则，深雪就开始了厨艺的钻研，所幸天赋不错，还不至于发生炸厨房这种惨绝人寰的事，连带着中原中也也生出兴趣，料理水平也提高了不少。
不过还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虽然有心，两人在家做饭的次数实在有限，更多时候还是深雪做些点心或者由中原中也煎个牛排之类的程度。
回去以后，客厅中的圣诞树已经闪闪发光，加上槲寄生之类的装饰物，节日气氛顿时提升了不少。
由深雪主厨，中原中也打下手，很快圣诞晚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喂，深雪……这些……”中原中也看着盆子中绑好的还在努力挣扎的一个个螃蟹，抽了抽眉角，一副“不要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的表情看向深雪。
“诶呀，我没有说吗？”故作惊讶状，深雪矫揉造作地用手捂住张开的嘴。
开什么玩笑，要是提前说了还能过个好节吗？
“叮咚——”
说曹操曹操就到，今晚唯一的客人显然已经抵达了。
示意中原中也去开门，深雪打算收拾一下吐好沙的螃蟹上锅蒸了。
“啧！”不情不愿地走出厨房，中原中也用着好似要踏裂地砖的力气一脚一脚走向玄关。
“嗨~圣诞快乐深……什么啊，是蛞蝓啊。”看到来开门的是中原中也，太宰治满脸的笑容立刻无缝切换成十足嫌弃的脸。
“是我还真抱歉啊，慢走不送。”
同样不爽的中原中也想关上门挽救一下今晚可能要和青花鱼一起过节的悲惨情节，但是滑溜的太宰治直接弯腰钻过中原中也撑在门上的手臂下的空间，一边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一边放声说:“深雪小姐，你在哪儿呀，亲爱的阿治来了哦~”
“哐”地一声关上门，中原中也看着这个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自杀狂，感觉今天自己可能就要达成被气死成就了。
“太宰来了吗，稍微坐一下，马上就好了哦。”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深雪看向中原中也。“中也，过来端菜了。”
“啊。”路过太宰治的时候，中原中也还狠狠瞪了他一眼，太宰治则回以无辜一笑。
大概中原中也也因为第一次过圣诞节这件事很高兴吧，不但配合着深雪做好了准备工作，今晚还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
闻了闻红酒特有的香味，中原中也也从“两个人一起过圣诞节”到“两个人一条鱼过圣诞节”这个转变中缓过神来，打算好好享受一下深雪的手艺，按照原计划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青花鱼你放手！”
“该放弃的是中也吧，这块肉是我先看上的哦~”
“我先夹到的！”
“那可说不准~”
“啪！”深雪毫不犹豫用筷子打了两人的手一下，然后把那块无辜的肉夹到自己碗里。
挖了一勺炒蟹粉给太宰治，又给中原中也夹了一筷子菜，深雪以眼神示意两人安静吃饭。
“切！”
“哼。”
晚餐结束，太宰治便吵着要礼物。
三人也都不是什么注重虚礼的人，于是开始交换圣诞节礼物。
深雪送给中原中也的是一顶以红色丝带作为装饰的黑色手工毡帽，给太宰治的则是一条圣诞风的羊毛围巾。
“是深雪小姐织的爱心围巾吗？”太宰治一脸很喜欢的样子收了下来。
“是我织的……很遗憾我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其实是委托别人织的。只不过图样是我设计的。”深雪无情打破太宰治的幻想，很抱歉她并不擅长针织类的活儿。
中原中也同样对礼物甚为满意，证据就是大致端详了一下后立刻戴了上去。
“那，我的礼物呢？”深雪伸出手，示意自己也应该得到自己应得的双份礼物。
“给深雪小姐的礼物……就是阿治哟！是不是很惊喜？”故作娇羞，太宰治眨眨眼。
“真够恶心的。”中原中也别开眼，不愿看太宰治做戏。
“在兜里吧。”没办法，裤子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团实在很难不让人在意。
“糟糕，被发现了呢~”话是这么说，太宰治倒是笑着掏出一个盒子来。
深雪拆开包装，里面很明显是一个首饰盒子。
“项链……吗。”
盒子里面是一条银制项链，坠着小巧精致的酒红色石榴石。不至于很贵，但看上去又很有格调。
“我来给深雪小姐戴上吧~”
拿起项链，太宰治走到深雪身后，将项链系好，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撩出来。然后弯下腰——
“不管是深雪小姐的眼睛还是这枚耳钉，我都觉得很配哦。”状似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太宰治贴在深雪耳边小声说道。
在中原中也发作之前，太宰治马上退开，举着两手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回到沙发上坐好。
“蛞蝓准备了什么礼物呢？也让我开开眼界，看看小矮人的审美到底有多糟糕吧。”
“多嘴的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但是看到深雪带着点疑问的眼神，还是暂时按捺了想要骂回去的想法。咳了两下，小声地说:“礼物……之后单独给你。”
“什么什么，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太宰治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中原中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去死吧混蛋青花鱼！”
由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个不知道，一个干脆没想，所以交换礼物的环节就此结束，深雪表示这个节过得各种意义上都很累，于是赶着两人回房间用睡眠度过平安夜。
在太宰治“我也想看深雪小姐出浴的样子”的哀嚎声中，把他塞进客房里。深雪和中原中也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在洗完澡做完护理准备躺上床的时候，深雪听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中也？”侧身让中原中也进来，深雪奇怪地看着换了身衣服，穿戴整齐的中原中也。
“嗯……那个，我带你去领自己的礼物。”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深雪刚刚送的那顶，试图遮住自己的表情。“”要出去……所以，换下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在有礼物的份上，深雪也不计较多折腾一次，去卫生间换好了可以出门的衣服。
从卫生间出来，中原中也正站在窗前，窗户已经打开，背对着一室月光，中原中也张开双臂。
“嗯？”一般中原中也用异能力带着深雪的时候都是背着她，今天这是？
“那个……公主抱啦，我看网上说你们女孩子都很喜欢这个的。”在午夜的背景下，中原中也的脸上泛起不易被察觉的红。“所以今天……是特例，快点。”
顺从的被抱起，确认深雪搂好自己的脖子后，中原中也从窗口跳了出去。
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不久也会接近一天的最低温。高速移动中，深雪吸了口气，不觉被冰凉的冷空气呛了一下，手上也更用了几分力。
“喂，没事吧？”中原中也动了动手，将深雪的脸几乎全部埋入自己怀中，挡住了迎面袭来的冷风。“抱歉，稍微有点赶时间，多少忍耐一下。”
深雪抵住中原中也胸膛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刚刚本来也是自己作死，怪不得中原中也。
不多时，深雪就感觉中原中也停了下来。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的横滨。
中原中也站在横滨最大的摩天轮顶端，与深雪一同俯视着这生活了近十年的城市。
“虽然很美很壮观，但是这就是礼物？”紧了紧手臂，深雪状似威胁地看向中原中也。
“还差点时间，马上。”中原中也好似在等着什么，紧紧盯着前方。
深雪顺着中原中也的视线看过去，就在这时——
“咻——”
“嘭——！”
“哗啦——”
大朵大朵的色彩绽放于横滨平安夜的天空中。
睁大了双眼，看着空中绽放的璀璨花火，深雪微微张嘴，连手上的力道都有所放松。
“据说圣诞节的零点会放一场相当盛大的烟花，所以就带你来这特等席好好观赏一下。”耳边传来的是中原中也带了几分笑意的声音。
“怎么样，好看吗？！”在不绝于耳的爆裂声中，中原中也大声喊道。
深雪看向中原中也，少年宛若大海般湛蓝的双眸倒映着红黄蓝绿的花火，明明灭灭，一时间艳丽得不可方物。
“非常——非常漂亮！”
明明只是烟花而已。
“深雪，我们以后也能像这样，度过数十个圣诞节，对吧？”中原中也低头和她对视，“不仅是圣诞节，还有别的节日，我们都会在一起，对吧？”
“嗯。”深雪笑着点头。“会一直在一起哦。”
“深雪，圣诞节快乐。”
“中也也是，圣诞节快乐……”深雪微微用力，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头贴上中原中也的脖颈。看着眼前争相绽放却只有一瞬绚烂的烟火，轻轻说道:“今晚我很开心哦。”
明明周围环绕着异常嘈杂的噪音，中原中也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女孩的声音。
“啊，那就好。”
烟花表演结束了，中原中也还是抱着深雪站在摩天轮上，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场绝景之中。
“呐，中也，有点冷了哦。”
“啊！抱……抱歉！这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深雪有些好笑地问中原中也:“中也你是不是看了什么约会攻略啊？”
“怎、怎么可能！我只是稍微查了一下女孩子会喜欢什么而已。”
“嗯嗯，谢谢中也哦。很浪漫，我很喜欢。”
“都说了不是那种原因！”
至于顺着来时的窗户回去后看到太宰治躺在深雪的床上，面无表情地向他们打招呼，那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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