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阳光无心

季扬对师兄郇言风.一直带着悔恨与内疚.他忍痛将师兄埋葬.便独自一人带着这个孩子.隐居了起來.这一过.便是十七年.

        “快快快.快点把那瓦罐装满了水.”一个阳光男子冲着一个清秀女子连声催促着.两只大手不知捧着什么东西.指缝不断有水滴下.

        “无心.你不会又弄了青蛙要吓唬我吧.”清秀女子皱着眉.手中动作犹犹豫豫.

        无心无奈一笑：“不是.我保证.小月.这绝对不是青蛙.你快点弄点水.要不我这一上午的功夫可都白费了.”

        被叫做小月的女子这才动作迅速的将那瓦罐装满了水.无心将双手放入水中.才缓缓撒开.伸手拉过身边的女子：“你看看.”

        小月探头一看.瓦罐中是一条通体黝黑的小鱼.只有筷子那么长.在水中灵活的游动着.

        小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无心浑身湿漉漉的.连头发里还滴着水.

        “无心.小鱼.你是从哪里捉來的.”小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來到了无心的跟前.盯着他的双目问道.

        “碧水谭里.”无心看这水中游着的小鱼.十分开心.带着笑意回答着小月的问題.

        小月却伸手将无心拉起.逼着他面对着自己：“无心.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记住.”

        听着小月的语气变化.无心才不再理会那小鱼.双臂从小月的受手中挣脱出來.反手握住了小月的双手：“小月.你不用骗我.你不想就这么下去的.你多少次独自坐在山崖上.你都在你身边写满了这个月字.你只记得你叫月.难道你不想想起更多的东西么.”

        看着无心一脸的关怀.小月顿时低声叹气.垂下了头：“无心.你真的想要我记起以前的事情.”

        无心郑重的点了点头：“小月.既然我师父说可以让你记起來.我便要找到所有需要的东西.让你找回你的记忆.”

        小月刚要说什么.季扬阴沉的声音从两个人的身后响起：“无心.”

        无心连忙扭头：“师父.”

        季扬看了看无心一边的那盛满了水的瓦罐.生气的一跺脚：“无心.你给我过來.”

        在这个无名山谷中.无心已经跟师父生活了十七年.他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从來不曾违逆过师父.是以季扬一叫他.他便老老实实的來到了季扬的跟前.

        “你这一上午.是不是沒有练功.而是去捉鱼去了.”季扬板着脸问道.

        无心从來沒有跟师父说过一句谎话.尽管看着师父生气了.可还是点了点头.

        “你…….你叫为师说什么好.”季扬看着无心.跺了跺脚.便指着一边的山崖说道.“今日的晚饭别吃了.去那山头上给我扎马步.两个时辰.”

        无心看着师父真的生气了.便一句话不敢多说.连忙离开.按照师父的要求.去扎马步了.

        小月看着无心因为自己受罚.心里很不是滋味.

        季扬看着小月紧紧咬着下唇.依旧冷言冷语：“你跟我來.”说完.便朝着自己的茅草屋走去.

        “小月.你來到这里已经一年了.这一年來.无心每次违背我的意思.都是因为你.”季扬不禁想起了师兄当年的情景.也想起了师兄弥留之际的那一句话.也就是因为那一句话.他才给这孩子取名无心.郇无心.

        小月看着季扬的背影.双手勾在一起：“季前辈.这我都知道.我……”小月一时语塞.她劝过无数次.可无心也执着了无数次.

        “小月.不是我不留你.我不想看着无心因为你而变得偏执.任性.我只想他无忧无虑的.开开心心的在这无名山谷中生活.”季扬声音平缓.似乎都沒有什么语调的变化.

        “季前辈.”小月顿时抬头.可季扬依旧沒有任何动作.也沒有转过身子.

        两个人在屋中沉默了片刻.小月双目中流出了眼泪.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她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强忍住抽泣.才狠狠的擦去了腮边的泪水：“季前辈.小月多谢您一年前的救命之恩.请容小月跟无心告个别.我一定会尽快离去.”

        季扬缓缓的点了点头.伸手将一边的一把宝剑递给了小月：“这是你摔到这山谷中随身带着的宝剑.你也带走吧.你的功夫虽比不上无心.但是于女子來说.也是上乘.有了这把宝剑护身.行走江湖.也应该不是问題.”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这是几粒解百毒的丹药.你留着防身吧.”

        小月在这无名谷中已经住了一年多.小姑娘倒也十分乖巧懂事.只不过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事情.可是季扬却知道.想要消除小月头脑中的那一块於血.倒不是沒有办法.只不过这办法凶险异常.

        季扬不忍心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冒着这样的风险.

        小月接过季扬给她的那一把宝剑.点了点头：“小月多谢季前辈的救命之恩.也十分感激季前辈的照拂.”她转头又看了看无心的方向.一脸的留恋.“暂时先不要让无心知道吧.我想他要是知道了.我想走.会有些麻烦.”

        “难得你能为无心着想.”季扬赞许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的身份背景我实在沒有把握.也许我会考虑把你留下來.关于无心的身世.我也跟你讲过一些.我只想无心不要有困扰.”

        “这一年來.无心是怎么维护我的.我明白.他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受了不少的苦.”小月望着山头上被季扬罚的无心.原本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阳光暴晒的干了.小月感觉到了心疼.

        “我走了.你们师徒还会回到从前的.”小月怅然若失.慢慢的离开了季扬的屋子.

        迎着刺目的阳光.小月的心里却十分阴霾.一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从她來到这个无名山谷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阳光男子无时无刻的关怀着自己.

        抬起头.小月慢慢的绕过那上坡.站在无心的背后.看着无尽脊背挺直.认真的扎马步.季扬如果不许他休息.他是不会改变这个动作的.

        小月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的陪着无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季扬的声音才响起：“算了吧.”

        无心这才站直了身子.顿时回头一笑：“我早就听到你來了.”无心几步走到小月的跟前.发觉小月的表情有些异样.低头凑近了她.“你怎么了.不用担心的.我师父不会怎么责罚我的.”

        小月看着无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无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这么任性.不要违背你师父的意思.”

        无心摆了摆手.伸手掐了一下小月的脸蛋：“你也说过很多次了.我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看着小月依旧沒有丝毫笑意的脸.无心才不再戏谑.严肃了许多.拉起小月的双手.“來.跟我來.”

        “你又要带我去哪里.”小月尽管嘴里不情不愿.可是却并沒有丝毫的反对.她已经习惯了跟无心在一起.想着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心里十分不舍.

        无心大力的拉着小月.來到了碧潭边上的一个山洞之中：“我们在这里说话.那里很热.”无心随意的坐在了一块大青石上.炎炎夏日.这里是避暑的最佳之地.

        小月也坐在了无心的对面.可心里却越來越痛.也许明日.季扬就会送自己离开了.今夜.可能是跟无心相处的最后时光了.小月不禁低下了头.顿时感觉到眼泪充满了眼眶.她不敢再说一句话.因为可能一开口.这眼泪可能便掉了下來了.

        无心慵懒之态尽显.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依旧满不在乎的口气：“小月.你可能还不了解我师父.我师父是面冷心热.他最心疼的人就是我了.再说.他也不会真的生我的气.要是连我都躲着他.他还找谁去说话.”

        小月听着无心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竟不自主的抖动着双肩.

        无心看到小月的异常.这才将身子前倾：“小月.你怎么哭了呢.”无心看到小月脸上的泪水.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伸手想要擦拭.

        小月却连忙站起來.背过身子.不让无心替她擦眼泪.无心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以前他也这样过.可是小月每次不过是多说他几句.从來沒有哭过.

        “我师父跟你说什么了.”无心十分聪明.他在那山头上.见到了师父将小月叫到了房中.“我偷偷去捉鱼.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师父是不是怪你了”无心说话间声音异常.迈步便要离开.意欲去找季扬.

        无心的这一变化.让小月吃了一惊.她从沒有见过无心如此的说话语调.连忙伸手拉住了无心：“无心.师父沒有怪我.只是叫我劝你.不许你再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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