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偷
俩人一起偏头看过去，是王海打来的电话。
傅文洲没动，陆知远捧着傅文洲的脸，也没敢动。
傅文洲低头等到电话自动挂断，手机屏幕再度熄灭，还是没把头转回来。
陆知远稍稍用了点力才让傅文洲直视自己，可傅文洲还是没回答他。他脸被捧着不能动，就把视线下垂，不知道盯着哪里看。陆知远看傅文洲迟迟没有回答他，耐心直接告罄，想着都亲一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刚要凑过去，傅文洲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陆知远看见傅文洲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装满了不耐烦。他偷摸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还是王海。
王海完了。
这是陆知远的直觉告诉他的。
傅文洲接通了电话，但没吱声。别人可能不知道，陆知远在旁边感受的一清二楚。刚才傅文洲面色温柔如春风和煦，这会儿那眼神简直能把对面那人给冻死。
王海在电话里喂了两声。
“说。”
“院长，工厂那边又紧急做出来一大批货，还想着找知远宣传宣传呢！你看知远他……”
“他没空。”傅文洲直接打断了他。他单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本想放到身前和王海通话。可陆知远还在傅文洲面前站着，还捧着他的脸。
傅文洲两条腿圈住陆知远的小腿，将他往前一勾，把俩人的距离拉近了些。然后虚虚环抱着陆知远和王海通话。
陆知远被刚才那一勾，松开了傅文洲，自己撞在了傅文洲的左肩上，薄荷味战胜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再一次充盈了陆知远的鼻腔。傅文洲打着电话呢，陆知远不敢动。只能任由傅文洲搂着自己，打完这个电话。
“别啊院长，上次中暑你在病房外面不是都骂过我们了吗？我们这次在挑选服装方面格外小心，都是挑的清凉，布料少的衣服，而且时间方面也安排的合理，拍一小时休半小时。肯定不会有相同的问题了。”
“我说了，他没空，他得和我去动物园义诊。”
“什么时候？”
这话是王海和陆知远一起问的，只不过王海隔着电话，陆知远却猛地从傅文洲肩膀上弹了起来。他腰那被傅文洲虚虚搂着，身后还是手机。
陆知远只能尽力仰起上半身看向他，像个下腰的舞者。
不知怎的，傅文洲拿空着的手挡住了陆知远看向自己的眼睛，才冲着电话说了句，“明天。”
“哎，知远也在呢。上次你中暑那事是我们对不住，院长都已经骂我了。但是现在新品出来了，你能不能帮着劝劝院长，一大帮子人还等着你帮忙宣传打开销量呢。后天再去动物园行不行？给我们留一天时间拍照，不不不，半天！你明天下午就能去动物园！”
傅文洲松开了陆知远的眼睛，陆知远得以重见光明。他眼睛还残留着傅文洲掌心的温度，陆知远朝傅文洲眨巴眨巴眼睛，就看傅文洲朝自己举起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电话里王海还在苦口婆心喋喋不休的劝说陆知远帮他们拍摄。
傅文洲用气音在陆知远耳边说了句：你自己决定。
陆知远半边脸都麻了，他揉揉耳朵，冲电话略带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我听院长的。”
“哎——”
王海还想在电话里说什么，可傅文洲已经火速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俩人之前的旖旎气氛也荡然无存。陆知远稍稍退开了一点，“明天去动物园义诊吗？就咱俩？”
“嗯，最近气温高，医院接收了不少中暑的动物。前两天我接到动物园园长的电话，说他们的动物有些也出现了类似症状，得过去看看。”
陆知远兴致很高，“那都要准备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准备。”
“你就这么高兴？”傅文洲抬手整了整自己头顶的耳朵，陆知远一句话却让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当然了！动物园岂不是能看见更多动物！我要是近距离接触，没准能找到其他的线索呢。”
傅文洲心里跟明镜似的，陆知远来自己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找那只动物。虽然那动物被他描述的奇形怪状，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动物。
可看着陆知远全心全意寻找它的样子，傅文洲心里还是别扭。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一只动物置气，可是他忍不住。
傅文洲抬手摘了头顶的小狗发箍。
“你摘了干吗？你还没告诉我你想我亲你哪里呢？”
“不用了，我不想了。”
傅文洲语气冷淡，陆知远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他了。他噢了一声，抽本书坐下来开始读。可他没看一会儿，就频频抬头看墙上挂着的时钟。
傅文洲心里好奇，又拉不下脸问，只能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观察陆知远到底想干吗。
就在钟上的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半的时候，陆知远放下书出去了。
“你干嘛去？”
“我，我出去一趟。有事。嗯，对，有事！”
说完他就慌慌张张的一溜小跑出门了。
陆知远这人，要是玩狼人杀这种游戏，准准第一个被票出去。一点谎都不会撒，说话结巴，眼睛四处乱瞟，再明显不过。
要是其他人就算了，傅文洲读一下就知道他去干什么坏事。偏偏碰上这个听不见心声的陆知远，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傅文洲又好奇，没忍住跟了出去。
傅文洲出去一看，发现王倩倩也没在，整个前台就剩下杨雯一个人了。
他端出一副查岗的架势，“倩倩人呢？”
杨雯：“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内心想法却早已给自己暴露个底儿掉。
‘……倩倩你他妈倒是带着喝的赶紧回来啊，院长查岗了，我要扛不住了。’
喝的？
傅文洲顺着楼梯直接上了四楼。
果然，陆知远和王倩倩都在四楼休息区呆着呢，还有小荷他们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员工。傅文洲躲在楼梯间里没出去，安静听着他们聊天。
偷听这事傅文洲还是头一回干，毕竟之前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对面想什么他都能听见。
可现在傅文洲猫在漆黑的楼梯间里，贴着门边听自己的员工都在聊什么，这样新奇的体验还是头一回，傅文洲自己都想笑。
一群人来来回回扯的无非是些无聊的八卦。今天这个明星出轨了，昨儿那个明星又和谁在一起了，全都是娱乐圈那点儿事。
也是，有王倩倩在，话题离不开这些东西。
可王倩倩扯着扯着，冷不丁说了句，“知远，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陆知远这才说了第一句话，“太久没喝了。”
“不就一杯奶茶，你至于嘛。想喝明儿再来这，咱一起喝。”
“院长不让，我这已经是偷摸喝的了。”
……他吞吞吐吐，合着就是为了瞒着自己跑出来偷喝一杯奶茶？
可这么简单的事情，放在王倩倩那就变了味。
傅文洲有预感王倩倩又要开始叫唤了。果不其然，他已经在王倩倩的心声中听见了类似妻管严这样的字眼。
他脑仁被吵的厉害，又顺着楼梯间原路返回。
傅文洲刚回办公室没多久，陆知远也跟着回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杯喝的。
……真是胆子大了，明知道自己不让，还敢拿回来喝。
可谁知道陆知远把杯子朝傅文洲那边推了推，“院长，给你的。”
杯子离得近，已经有浓郁的咖啡香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
傅文洲明知故问。
“咖啡，我给你冲的，你不要生气了。”
陆知远背着傅文洲偷喝奶茶，本来就心虚的厉害。再加上前不久才惹傅文洲生气，他心里更是没底。他不知道院长喜欢什么东西，就知道他每天都雷打不动的来杯咖啡。
他就索性冲了杯咖啡带给傅文洲。
没什么技巧，纯粹按照咖啡机上的提示来，他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傅文洲拿起咖啡，“刚什么事啊？去那么久。”
他就是故意的，这都是第二次明知故问了。
陆知远猛地站了起来：“院长，你还没说明天去动物园都要准备什么东西呢！我好帮你拎着呀。”
他哒哒哒走到书柜那，“专业书籍要不要带？万一碰上疑难杂症是不是要翻书？”
然后又凑到洗手台那拿起了洗手液，“这个呢？也要带吧。动物园的条件不比咱们这，兴许连洗手液都没有！”
他絮絮叨叨的说话，就是不肯回答傅文洲的问题。
明晃晃透着心虚。
就在陆知远举着宠物专用体重秤，大说特说带着它去的必要性的时候，杨雯拎着满满当当的奶茶进来了。
“院长，你点的东西到了，我先给你们这放两杯，剩下的我接着给他们分。”
傅文洲点点头。
可谁知道杨雯把奶茶放在桌上的时候还顺嘴问了一句，“院长，最近医院挺好的吧？我听说知远宣传的新品销量不错呢！”
‘又有奶茶喝了。谢天谢地，医院是不是被知远救回来了？’
……傅文洲万万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杨雯还惦记着公司倒闭这个事。
这个事不解释不行了。
“是，销量很好。山海宠物医院一时半会倒闭不了。”
杨雯放下心，拎着奶茶欢天喜地的走了。
她一走，屋里也没人说话了。陆知远举着体重秤，直勾勾地瞧着桌上的两杯奶茶。
加冰，全糖，加珍珠。
两杯都是。
他刚在四楼痛快畅饮了一大杯，这会儿可以稍稍控制自己不去看它们。可偏偏傅文洲把杯子一推，“不是愿意喝奶茶吗？过来喝。”
考验！傅文洲绝对在考验自己的意志力。
识破了这一点的陆知远放下·体重秤，慢吞吞地蹭了过去拿起其中一杯插上吸管，又递给了傅文洲。
“给。”
傅文洲没接，“喝吧，两杯都是你的。”
陆知远痛定思痛，“不，我不喝奶茶，我怕贲门撕裂！”
……
偷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悟这么高？
傅文洲四指拎起桌上还没开封的那杯奶茶，把它放到了垃圾桶的上方。
“那我扔了？”
说着还真就松开了一个手指头。
陆知远这才老老实实地把奶茶吸管放进嘴里。
可是他不安那，自己刚背着院长偷喝完那么大一杯奶茶，现在院长又给了自己两大杯，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在他咽下一大口奶茶后，陆知远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以后可以喝奶茶了？”
“全糖加冰加珍珠的这种！”
傅文洲喝着陆知远给他冲的咖啡没说话。
一直都让你喝，以后别偷喝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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